戰鬥逐漸進入白熱化,黑衣人數量雖多,卻也逐漸力不從心。
裴府的護衛們訓練有素,配合默契,很快便占據了上風。
就在此時,謝惜音注意到,那暗中窺視的身影似乎有了動作,正欲悄然離去。
「想走?」謝惜音低語一聲,身形一閃,已如鬼魅般向那涼亭掠去。
她的動作之快,連在場的護衛都未及反應,只覺眼前一花,謝惜音已站在了涼亭之外。
涼亭內,那人顯然也未曾料到謝惜音會如此迅速,倉促間欲抽身而退,卻已來不及。
謝惜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袖,冷聲道:「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呢?」
那人被謝惜音制住,只得轉過身來,月光下,一張略顯蒼白的臉龐映入眼帘。
謝惜音微微一愣,這張臉她並不陌生,竟是將軍府中的一名侍女,名叫鶯歌,平日裡並不起眼,怎會參與到這樣的陰謀中來?
「鶯歌?為何是你?」謝惜音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鶯歌被謝惜音揭穿身份,臉色更是慘白如紙,她顫聲道:「謝小姐,我也是被逼無奈,他們……他們抓住了我的家人,我若不從,他們便會殺了我的弟弟!」
想來這個鶯歌也只是個替死鬼而已。
今日之事是蘇氏安排還是別人要對她下手呢?
「你可知道,你今日所為,已是萬劫不復?但若你肯將幕後之人供出,或許我還能保你家人平安。」
鶯歌剛準備開口,突然一支利箭刺穿她的胸膛。
她當場倒地,鮮血染紅了衣襟,眼眸圓睜,滿是不甘與驚愕。
謝惜音迅速望去,只見不遠處樹影婆娑,一黑衣人影已趁機遁入夜色之中,只留下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和遠處護衛們追擊的呼喊聲。
「小姐!」冬兒驚呼一聲,連忙跑到謝惜音身邊,緊張地查看她是否受傷。
謝惜音搖了搖頭,目光冷冽如冰,心中已是一片清明。
她深知,今日之事絕非偶然,那鶯歌不過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罷了。
「冬兒,我們回去。」謝惜音沉聲道,聲音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冬兒點頭,緊跟在謝惜音身後,兩人迅速穿過花園,回到了宴會廳。
蘇氏等人也聽聞了此事,正焦急地等候在廳外,見謝惜音安然無恙歸來,神色各異。
蘇氏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上前關切道:「惜音啊,你可算回來了,沒受什麼傷吧?這宴會上的事真是驚心動魄啊。」
謝惜音她輕輕福身,言語間帶著幾分疏離:「多謝夫人關心,惜音無礙。今日之事,確實讓人意外,不過我已派人追查,一切自然能水落石出。」
蘇氏微怔,很快恢復如常,說道:「惜音啊,要我說呢,這女子應當相夫教子,你整日在外拋頭露面的,難免會遇到些不測,還是多留在府中,學學女紅琴棋,才是正道。」
「夫人言之有理,女子確該溫婉賢淑。但惜音以為,身為女子,亦應有自保之力,方能在這亂世之中,護得家人周全。今日之事,便是最好的證明。」
蘇氏一時語塞,心中雖有不悅,卻也礙於場合不便發作,只能幹笑兩聲,轉身與旁人交談,以此掩飾尷尬。
謝惜音則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四周,心中暗自盤算。
今日之局,顯然是針對她而來,而那鶯歌之死,更是將矛頭指向了一個更為深不可測的幕後黑手。
很顯然這一次不是蘇氏所為。
她必須儘快查明真相,否則,這樣的暗箭難防,恐怕還會再有下一次。
夜深了,宴會終於接近尾聲。
謝惜音以身體不適為由,提前告退。
回到院中,謝惜音並未立刻休息,而是召來了戰風。
「今晚之事,你可有線索?」謝惜音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冷靜。
戰風躬身答道:「回謝小姐,屬下已派人跟蹤那黑衣人的蹤跡,但此人狡猾異常,幾番周折後失去了行蹤。不過,屬下發現此人身法似曾相識,似乎與江湖上某個神秘組織有關。」
「神秘組織?」謝惜音眉頭微蹙,心中暗自思量,「此事越發複雜了。你繼續追查,務必小心,切勿打草驚蛇。」
「是,謝小姐。」戰風領命而去,夜色中只留下一抹匆匆離去的身影。
謝惜音獨自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心中思緒萬千。
次日清晨,戰風把鶯歌的家人救下帶到了將軍府。
謝惜音親自探望,沒想到的是鶯歌的弟弟手腳都被挑斷,舌頭也被割掉了。
她的爹娘更慘,還沒等到女兒歸家就已被活埋。
究竟是誰狠心至此!
她吩咐人好生照看著鶯歌的弟弟,並請來城中最好的大夫為他醫治。
看著他們一家的遭遇,謝惜音心中的憤怒與痛心如烈火般熾烈。
她緊握拳頭,指甲幾乎刺入肉中,但她並未出聲,只是暗暗立誓,一定要查出真相,為鶯歌和她家人討回公道。
她找到戰風,詢問昨晚的調查情況。
戰風沉聲道:「初步調查,似乎是黑風寨所為。他們一向殘忍無道,近期又在附近一帶活動頻繁。」
謝惜音眼神堅定:「黑風寨,我記住了。你繼續調查,我要他們的老大親自來給我一個交代。」
戰風領命,立刻著手準備,誓要將黑風寨的罪行揭露於世,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此事不知道怎麼傳到了蘇氏和裴望川的耳中。
「老爺,這謝惜音真的是樹大招風,若非是她,也不會有人盯上咱將軍府啊。」
裴望川也愁得慌,「這請神容易送神難,當初讓她來將軍府,她現在已經有了治家之權,如何再把她趕出去?」
「夫人,老爺。」
這時候,謝憐忽然從外走進來,「我有一計。」
謝憐眼中閃爍著狡黠之光,她緩緩靠近蘇氏與裴望川,輕聲細語道:「我們不如順水推舟,借這次機會,讓謝惜音自己意識到府中的不平靜,主動提出離開。這樣,既不會顯得我們太過刻薄,又能達到我們的目的。」
蘇氏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忙追問:「哦?你倒是說說,有何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