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通房丫鬟

  謝惜音挑挑眉。

  嫡女?

  露露臉?

  這句話本身沒有任何的問題,問題就在於說這話的人是秦氏。

  秦氏會讓她露臉,那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謝惜音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謝憐:「妹妹怎麼不去?之前不都是妹妹去嗎?」

  謝惜音語氣聽不出任何的嘲諷之意,就是很自然的詢問。

  謝憐攥緊了手,指甲扣進手心裡,被她這綿里藏針的話扎的格外難受。

  謝憐表面上還是笑著的:「之前姐姐還不熟悉,我們也是擔心姐姐不習慣,現在姐姐已經很好了,可以參加了。」

  「春日宴是一場春祭,很多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都會前往,剛好姐姐也可以向他們證明,您是侯府的嫡女呀。」

  謝憐說著違心的話,當真是有些不舒服。

  謝惜音在心中冷笑,稍微儀一想,便知道了她們的意思。

  捧殺!

  只要她徹底在這些達官貴人跟前丟了臉,那麼不管秦氏以後對她做出任何事,大家都會覺得是她的錯。

  這算盤打的可真是妙極。

  可不管春日宴是不是坑,她都得往下跳!

  城門一事,是被逼無奈之舉,終究是下乘,若是在春日宴上……

  謝惜音點頭:「那我就謝過母親和妹妹了。」

  秦氏眼底笑意加深,和謝憐對視了一眼。

  謝惜音趁著這會道:「母親,我下午可以出府嗎?」

  只要謝惜音答應去,秦氏這會也就不會為難她了。

  秦氏點頭:「自然是可以的。」

  岳陽將軍府。

  謝惜音在府外等了許久。

  守在門口的兩個侍衛越看越覺得她眼熟。

  「她是不是公子的未婚妻?」

  「好像是,在這裡等了很久了……」

  「她會不會是因為之前的事情所以過來給公子道歉的?」

  另一人懷疑了一下:「這侯府大小姐的脾氣大的很,你說她來找麻煩,我倒是願意相信一下,道歉?咦,我覺得不可能。」

  「那賭一把?」

  「行,你要是輸了你就幫我值一天班。」

  兩人成交,其中一人去府中叫裴鈺。

  謝惜音哪裡知道自己成了賭桌上的賭資,她輕抿著唇,表情有些緊張。

  她知道裴寒川已經回京了,只是一直沒有見到他。

  她現在不知道以什麼身份去將軍府里找人,不管哪個身份都很尷尬。

  她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

  過了一會,就在她放棄等待要離開時,裴鈺忽然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她。

  他帶著人直接把謝惜音圍了起來。

  他高傲的看著謝惜音:「我還以為你多有骨氣,會不來找我,原來也堅持不了多久。」

  裴鈺之前救過落水的她,那會,她把他當成了唯一的光,每天都跟在他屁股後面,他要什麼,她給什麼。

  裴鈺只要有一點點的不開心,她就會如臨大敵,然後想盡辦法哄他開心。

  可她給自己養了個狼崽子!

  她在裴鈺面前卑微到了極點。

  現在想想,一腔真心真是餵了狗。

  謝惜音半眯著眼,漫不經心的看著他。

  裴鈺雙手叉腰:「謝惜音,你現在要是跪下給我道歉,我和憐兒結婚時,還能讓你當個通房丫鬟,怎麼樣。」

  通房丫鬟?

  謝惜音嗤笑:「裴鈺,你多大的臉,敢說出這樣的話?就是大魏國所有男子都死絕了,我也不會選擇你!」

  「我以前是真的眼瞎啊,竟然喜歡你這麼個不是東西的。」

  裴鈺皺了下眉。

  下人補刀:「公子,她在罵你不是東西。」

  裴鈺炸了:「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謝惜音,你今天要是不道歉,我一定把你打趴下,讓京城的人都看看堂堂侯府嫡女有多麼的低賤!」

  謝惜音挑眉:「就你這個草包,文不成武不就,打個獵都能被一隻兔子嚇到,還把我打趴下,說這些話你也不覺得可笑。」

  「謝惜音,你,你——」

  裴鈺被氣的身體都在發抖。

  謝惜音的話徹底戳中了他的軟肋,可以說是當著眾人的面把他的自尊都碾碎了,摔在地上。

  裴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可謝惜音還沒說完:「會喜歡一個上不了台面的外女,裴鈺,你也就那樣了。」

  裴鈺含著金湯匙出生,一出生就被寄予厚望,他一直都對自己很自信,再加上裴寒川讓將軍府名震朝野,他在京城可以說是橫行無忌。

  除了不知死活的謝惜音,沒有人敢和他作對,誰對他不是阿諛奉承?

  謝惜音斜乜了他一眼,語氣更是不屑:「這是被我說中了,所以惱羞成怒了?」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抓住她。」

  謝惜音站那沒動,有恃無恐的開口:「你們可以動一個試試,大街上都是人,指不定明天街頭巷尾的傳的就是堂堂將軍府的小公子,暴打侯府嫡女,那對將軍府的名聲可真真是錦上添花啊。」

  裴鈺氣的臉都白了,只覺得身上的傷更痛了,而謝惜音已經瀟灑的轉身離開,只留給他一個孤傲的背影。

  裴鈺拉過剛剛通風報信的侍衛:「這就是你跟我說的她要過來道歉?嗯?」

  「公子,我只是告訴你謝小姐來了……」

  裴鈺:「滾!」

  「好嘞。」

  裴鈺不爽,又被人看笑話,狠狠地踹了下地上的石子,石子咕嚕咕嚕的滾到了一雙黑色鑲邊靴子的主人腳旁。

  男人一腳踩在了石子上。

  裴鈺一愣,目光順著腳上移,越過男人玄色的衣衫,落在男人臉上。

  他瞬間覺得傷口處更痛了,這會兒想要再躲已經來不及了,訥訥出聲:「小,小叔,你什麼時候來的?」

  裴寒川半眯著眼,手中把玩著一串佛珠,似是剛剛從寺廟裡求來的。

  他眉壓眼,眼神鋒利如刀,語氣卻透著幾分散漫:「裴鈺,你如今也及笄了,卻還是無所事事,怎麼,當個紈絝,狗仗人勢,很有成就感?」

  「我……」

  他聽出了男人的言外之意,這是罵他是狗呢。

  裴寒川神情冷肅:「去祠堂里跪著,沒我的命令,不准起來!」

  「還不走,是打算讓我請你進去。」

  裴鈺慫的縮了下脖子:「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