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川面不改色,沉穩地答道:「侯爺,我知道這件事在您看來可能有些唐突,但我對惜音的心意是認真的。我並不是一時衝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
謝臻堂眉頭緊鎖,看著裴寒川堅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動搖。
他深知裴寒川在朝中的地位,若是他娶了謝惜音,到時候對他的政途也是大有裨益的。
只是沒有想到那個野丫頭竟然能入得了裴寒川的眼。
「裴將軍,你與惜音相差甚大,且你們之前並無多少交集,你為何會突然生出這樣的念頭?」謝臻堂試探地問道。
裴寒川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侯爺,其實早在多年前,我就對惜音一見鍾情。那時她還是個孩子,我亦是個少年將軍,我本以為我們之間的緣分就此止步。然而,命運弄人,多年後我再次遇到她,發現她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我對她的感情也越發深厚。。」
謝臻堂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那你與公主的婚約……」
「婚約一事,我已親自到聖上面前拒了。」
謝臻堂臉色凝重,這個裴寒川為了謝惜音竟然不惜違抗聖命,看來是真心沒錯。
只是如此以來,到時候怕是對侯府不利啊。
「此事重大,還需再議。」
裴寒川深知此事不易,他微微頷首,表示理解。
這邊裴寒川入府不久,王嬤嬤就急匆匆去了秦氏房中。
秦氏正在和謝憐有說有笑,看到王嬤嬤,臉色不悅,「進來為何不通報?」
「夫人不好了,那裴將軍上門來提親了。」
「提親?」秦氏臉色大變,「和誰提親,提的哪門子親?」
謝憐揪緊帕子。
「是大小姐。」
秦氏心中不快,「竟然是她!想不到我秦氏竟然生了這麼個不要臉的!一邊勾搭著林墨翰,一邊又和裴寒川不清不楚,看我今日怎麼在裴寒川面前揭穿他的真面目。」
謝憐眼色一變,佯裝擔憂,拉住秦氏,「娘,你如此做會傷了姐姐的心吧。」
「憐兒,你就是太心善了,你看看她三番兩次把你禍害成什麼樣子,為娘的這也是為了你出氣!走,娘親帶你去見裴將軍。」
「是。」謝憐眼中閃過狡黠笑意,
她心中早已樂開了花,這一次,謝惜音的名聲定要徹底毀了。
她倒要看看,那裴寒川還怎麼敢娶一個聲名狼藉的女子為妻。
秦氏帶著謝憐氣勢洶洶地往正廳走去,一路上心中盤算著如何揭露謝惜音的醜事。
謝憐則在一旁暗自竊喜,仿佛已經看到了謝惜音被眾人唾棄的慘狀。
到了正廳,秦氏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裡品茶的裴寒川,她大步上前,厲聲喝道:「裴將軍,你這是何意?我謝家雖不是名門望族,但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惜音她再怎麼不堪,那也是我們侯府嫡女,你就空著手來提親?」
裴寒川抬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放下茶杯,站起身來,不卑不亢地說道:「秦夫人,你口口聲聲說惜音不堪,不知秦夫人此言何意?」
「你竟不知惜音與那林墨翰林公子之間有何苟且之事?」
就在此時,謝惜音從外走進,「母親,那日你和父親在驛站看得清清楚楚,我與林公子清清白白,豈是你能輕易污衊的!」
秦氏看著突然出現的謝惜音,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惜音,你來的正好,我倒要問問你,你和林墨翰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惜音冷靜地看著秦氏,她清楚秦氏想要做什麼,但她並不害怕,因為她知道真相是什麼。她轉身對裴寒川微微行禮,然後平靜地開口道:「裴將軍,我謝惜音雖然不是自幼在侯府長大的,也雖非男兒,但亦知禮義廉恥。我那日不過是在驛站幫林公子治病罷了,並無任何苟且之事。母親所言,皆是污衊之詞,望裴將軍明鑑。」
裴寒川深深地看了謝惜音一眼,眼中滿是讚賞和信任。
他轉身對秦氏冷冷地說道:「秦夫人,我裴寒川雖然不才,但也不會聽信一面之詞。我相信惜音的為人,也請秦夫人不要再無端污衊她。至於提親下聘之事,日後我自會另尋時日。」
秦氏臉色鐵青,「裴將軍,你與公主有婚約在身,這是要陷我們侯府於不義?」
裴寒川微微皺眉,目光如炬,聲音堅定而清晰:「秦夫人,我與公主的婚約早已作廢,此事聖上已然知曉。我裴寒川今日前來,便是要明媒正娶謝惜音為妻,與她共度餘生。我知侯府對我有所疑慮,但請侯爺和夫人放心,我裴寒川定會以惜音為重,守護她一生一世。」
秦氏臉色一僵,顯然沒想到裴寒川會如此堅決。
她轉頭看向謝臻堂,卻見謝臻堂面色複雜,似乎也在猶豫之中。
她心中一急,忙道:「裴將軍,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你與公主的婚約乃是聖上親賜,豈能輕易作廢?你這樣做,置我們侯府於何地?」
裴寒川沉聲道:「秦夫人,我裴寒川做事自有分寸,我與公主的婚約,乃是皇上的一時戲言,並非真正賜婚,我與公主已經商量清楚,解除了婚約,此事,我自會向皇上稟明,不會讓侯府受到牽連。」
秦氏聞言,心中一陣慌亂。
她沒想到裴寒川竟然如此決絕,竟然連公主的婚約都敢作廢。她心中不禁開始盤算,如何才能阻止這門婚事。
此時,謝憐在一旁看著,心中也是波濤洶湧。
她開口道:「姐姐此前畢竟與裴郎……」
謝憐還沒有說完,就看到裴寒川淬了毒的目光朝她看過來,她趕緊改口,「姐姐和裴公子此前畢竟有過婚約,將軍又是裴公子的小叔,這傳出去不僅對裴將軍不利,對我姐姐和侯府更是毫無益處。」
裴寒川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謝憐,語氣冷冽如冰:「謝憐,你休要再胡言亂語。我與裴鈺的關係,與我和惜音的婚事,乃是兩碼事。我裴寒川一生行事,只憑本心,不畏人言。若有人敢以此事來非議惜音,我必讓他後悔莫及。」
謝憐被裴寒川的氣勢所攝,臉色一僵,不敢再言。
秦氏見勢不妙,忙道:「裴將軍,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婚姻大事,豈能如此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