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誅惡婆婆的心

  「奶奶,小叔喜歡的人,長什麼樣啊?」

  「聽說只有一個背影哎,小叔怎麼不帶過來,也讓我們都見見?」

  姜綰坐在老太太身邊,鼻尖一皺,嗔怒都帶著三分嬌俏,

  「顧家又要有喜事了,小叔要是結婚,可一定得請我!」

  姜綰一邊說,一邊咀嚼著桌子上那道樹番茄百合。

  只有顧懷宴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顧家其他人半個字都沒敢說。

  下人們吃瓜的心都要從嘴巴裡面跳出來了!

  戀情瓜和殺人瓜,當然是殺人瓜更勁爆啊!

  綰綰小姐啊,想吃樹番茄你就打包帶走,先把殺人瓜給我們講講啊!

  沈梅的臉上是面無表情的冷傲和蒼白,顧老太太給姜綰遞了一碗熱湯,心疼地說,

  「到底怎麼回事啊?」

  「誰知道,走著走著就被人包圍了,非要撞死我似的!」

  「哎,綰綰啊,今年是不是撞太歲了?最近多災多難的,前幾日剛被綁架了,今天又遇到這種事情,」

  顧老太太憐惜地把她揉進懷裡,

  「改天讓你小叔去玉坤山給你求個平安符,好好破破煞氣。」

  坐在對面的沈梅冷笑一聲,高高吊起來的嗓音帶著十足的尖酸,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哪個好人家的女孩兒整天被人追殺?怎麼鳶鳶就遇不到危險?怎麼人家白雪就乖乖在家待著,是北城最有名的千金小姐大家閨秀?」

  沈梅的目光是不加掩飾的鄙夷,

  「你自己做過什麼好事,你心裡有數,是該去寺里,不是請什麼平安符,是好好懺悔懺悔,」

  沈梅現在認準了姜綰是仇人,連帶著上次在姜媽媽生日宴上的丟臉事件也全都丟在姜綰身上,她不屑地說,

  「有的人,就像只蚊子一樣沒完沒了嗡嗡嗡,誰見到了,都想大嘴巴子抽——啪!」的一聲脆響!

  尖酸刻薄的聲音戛然而止。

  沈梅自己都不敢相信似的,她看著站在她面前,還仰著手巴掌的姜綰,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沈梅出身北城豪門沈家,嫁到顧家備受尊敬,顧京宴是個儒雅紳士,與她相敬如賓,生了長孫,連顧老爺子都對她禮讓三分!

  姜綰這個粗俗、卑賤的姜家人,她的前兒媳,居然在顧家的餐廳里,對她揮巴掌!

  「有媽生沒爹教的下賤東西,你敢打我!」沈梅拍案而起,卻聽到又是一聲清脆的,

  「啪!」姜綰的巴掌再次落在了沈梅的臉上!

  「姜綰,你敢在顧家撒野?」

  姜綰的語氣帶著三分茶,兩分弱,五分壞,舉起細細的手掌,「有大蚊子。」

  「你放屁!大冬天的馬上過年了,哪裡來的大蚊子!」

  「我也不知道,」姜綰甩著自己微微發麻的手掌心,大眼睛無辜地眨了眨,

  「也有可能是南方的蚊子聞到了自己最喜歡的屎味兒,千里迢迢,不遠萬里,奔赴而來,就為了吃顧太太嘴巴里的屎呢……」

  姜綰真摯地讚嘆,「可見顧太太嘴巴里的味道,的確夠臭的……」

  沈梅狠狠的一拍桌子,「你給我滾!」

  「顧太太,你以為我想在你這坨千年陳屎身邊待著麼?」姜綰從口袋裡拿出一塊真絲手帕,轉身就讓顧懷宴給搶走了,只好又扯出一塊手帕捂著嘴,

  「我被人追殺,差一點命就沒了,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姜綰手指之間深藍色的光芒微微閃爍,是她在青山醫院裡面撿到的半個顧氏家徽。

  「我撿到了你們顧氏的家徽!」

  顧家上下臉色巨變。

  上次姜綰被綁架,姜家就懷疑是顧知遇下的毒手,現在姜綰又說在殺人現場撿到了家徽,這可是最實在的物證!

  沈梅就知道姜綰沒死,這一次一定是有備而來,她勾唇冷笑,

  「姜小姐想為自己申冤報仇,針對我怕是找錯了人,誰人不知,顧家家徽只有家主允許佩戴,誰知道你在什麼地方偷的家徽,也敢栽贓我們顧家當代家主顧懷宴?」

  沈梅理直氣壯。

  第一,家徽一定不是她和她的手下落下的。

  第二,姜綰敢拿家徽做文章,那就是踢上了顧懷宴這塊鐵板!

  沈梅繼續把禍水往顧懷宴的身上引,

  「況且姜小姐也不看看自己給顧家惹了多少麻煩,我要是懷宴,我也得恨你恨得牙痒痒,想直接殺了你!」

  「大嫂,」顧懷宴淡漠地咽下口中的春筍,嘴角還帶著笑意,

  「話可不能這麼說,綰綰這小丫頭我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捨得殺她?」

  顧懷宴這句話的語氣過於吊兒郎當,反而讓人忽略了他這句話本來的意思。

  顧老太太的目光一直落在家徽身上,她蒼老的手從姜綰的手中接過家徽,輕輕撫摸著,

  「這不是懷宴的東西,」

  她說,「懷宴掌家後,非說以前的不好看,就換了家徽樣式,這是上一版的,是京宴時候的。」

  顧京宴,顧家大哥,沈梅死去的完美丈夫。

  沈梅的心中莫名其妙的一緊。

  「綰綰,你在哪裡找到的?」顧老太太問。

  「青山醫院,婦產科,」姜綰一字一頓,字字誅著沈梅的心,

  「我聽說顧太太兩胎都在顧氏醫院生的,好奇怪喏,顧大伯的家徽,為什麼會出現在城郊廢棄醫院的婦產科呢?」

  姜綰悻悻地說,「不會吧,他不會是陪著別的女人生孩子去了吧?」

  「你!胡!扯!」沈梅對顧京宴的感情和信任不允許任何人踐踏,那是她一輩子的精神支柱,沈梅撕心裂肺,嗓子都喊啞了,

  「你胡說,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你今天就是故意來挑事的!來人,給我把她轟出顧家!」

  幾十個人的保鏢團蜂擁而至,站在了餐桌前。

  顧懷宴坐在姜綰身邊,慢條斯理地給她夾了一塊排骨,放下了筷子。

  保鏢團,來得快,撤得更快!

  客是三爺留的,誰也轟不走。

  姜綰咽下顧懷宴給她的排骨,仔細擦乾淨嘴角,

  「反正這東西是我在殺人現場撿到的,不是大伯的,那就是顧知遇的嘍?大伯死了不可能詐屍,那就是顧知遇殺我!」

  「你牙尖嘴利,空口白牙的說有什麼用?你說你被人追殺,我看你現在活得很好,還會吃飯,還會栽贓,還會罵人!」

  沈梅站了起來,對著姜綰咄咄逼人地問,

  「你到底是來吃飯的,還是來鬧事的?」

  姜綰冷哼一聲,「我當然不是來吃飯的,我堂堂首富之女,我缺你們顧家一口垃圾飯?我今天,是來抓殺人兇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