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使出全身力氣,猛地把他推開,眼角晶瑩,唇畔染血。
「顧懷宴,你瘋了麼?」
姜綰又不是水做的人,也不是沒有脾氣,她才真正的委屈,
「你們老爺子收拾顧知遇,我被人暗算,擋在了他的面前,就差一厘米,我眼睛就瞎了!」
姜綰剛才被嚇得夠嗆,現在想起來還止不住的心悸,
「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倒好,你問我你哪裡比不過顧知遇?」
「顧懷宴,天下是個男人就比那個垃圾好一萬倍!」
「愛他那個不乾不淨的爛黃瓜?我是眼瞎還是心盲?顧懷宴,你可真會羞辱人,一句髒話沒有,罵得真髒!」
顧懷宴的理智被姜綰的話喚了回來。
原來,她是被人暗算了,原來,在她心中,顧知遇早已經是個垃圾……
都是他誤會了。
顧懷宴的喉結微動,聲音三分啞,「那你過來求情?」
姜綰托著他的大手,
「我的爺!債主祖宗!你手掌上還全是倒刺呢,手不要了?」
無數個細小的倒刺深深扎進顧懷宴的手掌心裡,一隻修長完美的大手,滿是傷痕。
連姜綰都心疼不已!
顧懷宴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幾分。
他剛才不由分說的吻她,她本不想搭理他了,但債主霸道一點也無可非厚,再說姜綰是真的心疼這隻骨節分明的大手。
她讓他坐在檯燈前,整張臉湊到他的手前,認真專注的用小鑷子挑倒刺兒。
女人膚若凝脂,暖黃色燈光下像是吹彈可破的嫩豆腐,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眼瞼處灑下一片陰影。
顧懷宴用沒傷的那隻手一寸一寸撫摸過她滿是血的下頜和脖頸。
「我沒事兒,」
姜綰白了他一眼,「全是你的血。」
白這麼一眼,便又瞧見他唇畔上的血珠兒了。
男人淺色的薄唇被她咬了一個小口子,將唇瓣染成了緋紅色。
姜綰心中那點委屈和怨氣,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
見她眉宇舒展,顧懷宴湊過臉來主動問,「你說你被暗算了?」
「嗯,當時老爺子在我左手邊,沈梅和顧知鳶都在我眼前,我本來往後退了兩步,誰知道被人狠狠一推,才倒在顧知遇面前的。」
顧懷宴的眉心折起,豪門財閥後院裡人心叵測,他平時關注事業,宅子裡的事情的確很少關心。
難免會有一些人心生歹意。
姜綰給他的手上好了藥,跪在他面前,用棉簽清理唇上的傷口。
她也在回憶剛才在祠堂里的事情,以及她被綁架的事情。
她隱隱覺得,顧老爺子身邊伺候的宋姨……
站的位置很奇怪……
宋姨總是低著頭,可仔細想想,她這張臉卻越想越眼熟……
顧家一定還藏著秘密,甚至是可以關聯上姜家的秘密!
姜綰的目光逐漸堅定,分明,她一定會查清楚!
「嘶……」顧懷宴倒吸了一口冷氣。
姜綰回神,她手中的棉簽差點兒給顧懷宴再捅出兩個大窟窿來。
「哦,抱歉……」
姜綰走神了,沒想到對病號進行了第三次傷害,臉上火辣辣的。
「姜綰,」他傾身過來,「不疼。」
姜綰「哦」了一聲,不尷不尬地打算收拾藥箱,
「別沾水,注意忌口。」
他一把把姜綰拽回自己的懷裡,
「姜綰,不是來還債的麼?」
姜綰一愣,要被他氣笑了,
「你手還傷著呢!」
「不疼。」
他大約真的不知道疼,不然也不會受了傷還能把顧知遇抽了個半死,也不會回了家還能掐她的脖子。
也不會現在就把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裡,一隻手也能把她的衣服撕開……
他早就把襯衫脫掉了,凹凸有致的肌肉抵著姜綰柔軟的身子。
「顧懷宴,你老實兩天,忍忍……」姜綰掙扎著,可卻依舊被他輕易操控。
「忍不了……」
「忍得了疼,忍不了……」後面的話太漏骨,姜綰不好意思開口。
「嗯,對,忍得了疼,忍不住睡你。」
他將她狠狠抵在牆上,姜綰懸在半空中,幾乎坐在他的腰上。
這種方式倒是不用手,可……
好深。
姜綰覺得自己要被刺穿了。
頭皮發麻。
渾身酸脹。
幾乎瞬間被他強制拋到浪潮頂端,微張的唇不受控地發出魅人的吟聲。
……混和著他的粗喘,像是被精心搭配的交響樂一般……
「從今天開始忌口,」顧懷宴吻上了她飽滿的唇,
「不吃肉,不吃辣,只吃綰綰。」
他低醇的聲音在她的耳畔炸開,姜綰受不住,整個人狠狠一縮。
顧懷宴被她搞得差點兒失控……
夜還長,人也得一口一口吃。
*
第二天。
八點對於姜綰來說也算太早。
畢竟才睡下沒一兩個小時而已。
她今天本打算不起床的。
反正顧知遇那邊已經穩了,顧懷宴那樣說了,顧家不可能還有人敢忤逆他,她就在家鹹魚躺,看著顧知遇破產就夠了。
前世起早貪黑趕早八的日子,終於一去不復返了!
顧懷宴夠勤奮就夠了,畢竟現在她不少投資都在顧懷宴身上。
哈,表面上他是債主,實際上麼……
她才是幕後最大的資本!
這麼想想,倒也挺爽!
剛要重新睡個回籠覺,下午三點再起床……
怎料,手機響,三哥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了過來,
【綰綰,來看笑話啦!顧知遇投資失敗上天台,自殺逼顧懷宴給他兜底呢!】
艹。
顧知遇也太能折騰了吧!
居然還在負隅頑抗!
懦弱無能,居然鬧自殺!
姜綰抓起衣服就往顧氏集團跑。
顧氏集團一百零八層,天台上風很大,顧知遇失魂落魄地站在上面,身體微微搖晃,臉色慘白,行屍走肉一般。
下面圍滿了熱心群眾:
【嘖嘖嘖,快三十的大男人居然跳樓哎?】
【顧家大少爺,半點挫折也受不了呢,人家的小心臟需要呵護呢!】
【跳啊?不跳不是中國人!】
【閒的他,就應該體驗體驗正常打工人的辛酸!】
姜綰雙手抱懷,站在哥哥身邊。
顧老太太和沈梅都焦急地站在樓下,姜白雪也來了,哭哭啼啼地求他下來。
姜綰帶著墨鏡,抿了一口哥哥拿過來的咖啡,一抬眼,顧懷宴一邊系西裝扣子,一邊長腿闊步走出顧氏大廈。
男人一身矜貴的手工西裝,白襯衫,內搭一條菸灰色的輕柔絲巾,禁慾值拉到極致。
他穿過人群,走到姜綰身邊。
姜綰抱著咖啡,事不關己冷諷一聲,
「你大侄子可真是個ba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