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琴房附近。
「顧總,實在抱歉,我也不曾想撞破這種事情……」
姜綰給他倒了一杯酒,自己先喝了一大口,
「都是我的錯,給您添麻煩了。」
顧懷宴身後就是清冷的月光,整個人被皎潔的白光籠罩著,嘴角微微上揚,
「錯在做出這樣事情的人,不在你。」
顧懷宴在是非三觀方面總是很值得信賴。
「可那畢竟是你侄女……」
顧懷宴微微冷笑,豪門世家爭權奪利的時候血雨腥風,不要說侄子侄女,就算是兄弟父子又怎樣?
三四年前顧家三個兒子開始爭家產,那時候大哥把持著顧家最多的產業和勢力,幾次險些要了他的命。
「姜綰,我照顧知遇和知鳶,是不想老太太難受,我們早就達成共識,她不逼我結婚生子,我給她顧家留個能傳宗接代的後人。」
姜綰一邊喝酒一邊思忖,顧懷宴好像真的一直沒結婚。
老太太這個人,是喜歡多子多福的,為了顧知遇都能三翻四次來求她,身邊只有這一個兒子,卻沒見她急著逼顧懷宴結婚。
至於原因,要麼顧懷宴不行……
不對,上次幫他的時候,那嚇人到手抖的尺寸姜綰這輩子都忘不了。
那就是顧懷宴……
心裡有女人?
可他身邊明明一個女人都沒有啊!
連狗都是帶把的!
以前跟他不熟,但是結盟一個月,姜綰對他多了幾分認識。
先不說如果他真心追求,沒有女人能拒絕他這樣的男人。
單說以顧懷宴的地位和手段,想巧取豪奪個女人還不是易如反掌?
「想什麼呢?」顧懷宴看著姜綰抿著紅酒發呆,忍不住問。
「您為什麼不結婚呢?」姜綰脫口而出。
「那是因為,」顧懷宴站在她面前,高大清雋的身子擋住了月光清輝,姜綰眼中只有他一張俊美的臉,
「我一直都在——」
他用盡全身溫柔的一句話,被人打斷。
「綰綰!」
顧知遇跑了過來,像是專門來尋她。
顧懷宴抿著嘴角搖了搖頭,有些話,可能需要一個更為盛大浪漫的場合。
姜綰給他端來了一盤子海棠酥,他剛要咬一口嘗嘗,耳邊卻聽到顧知遇說,
「綰綰,我來這裡,是要和你復婚的!」
顧懷宴吃酥餅的手,懸在了半空中。
顧知遇單膝跪地,手上捧著玫瑰花,深情告白……
姜綰往後退了兩步,和顧懷宴對視一眼,一臉懵逼!
顧知遇這邊正跪著,宴會廳又過來了幾個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林深。
他手上也是一捧玫瑰花,快步走到姜綰面前,鄭重其事地說,
「阿綰,我要向你求婚。」
姜綰開始慌了。
拜託!
你們都在幹什麼啊!
你們不都是姜白雪池塘裡面的大魚、小魚、小蝦米麼!
怎麼一個兩個都要和她結婚!?
「阿綰,」林深說,「我已經和你爸爸媽媽說過了,他們也同意的。」
姜家父母一向喜歡林深,醫生這個職業實在很拉他們的好感。
反正姜綰跟顧家離了婚,外面的男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林深還是個願意倒插門的,他們的確樂見其成。
顧懷宴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了琴房的桌子上。
厲晟也跟著湊熱鬧跑了過來:
「浪子回頭金不換,嫂子快點答應遇哥啊!」
這句話說完,他瞬間就收到了顧懷宴冷戾的目光。
厲晟彎著腰趴在顧懷宴身邊,笑嘻嘻地獻殷勤,
「叔兒,叔兒教導有方,把遇哥這個出軌的男人都教育好了啊!」
「叔兒,叔兒你看好誰?你說嫂子會選誰?」
「叔兒你怎麼不喝酒了?叔兒,你怎麼不笑了?」
「哦,對了,叔兒好像天生不愛笑——啊!!!」
顧懷宴忍無可忍,一腳把厲晟踹飛了三米遠!
他終於不再沉穩地坐在姜綰後側,站了起來,闊步走到她身邊,當著兩個單膝跪地的男人的面——
長臂攬住她纖細的腰,把她擄到了自己的身邊。
姜綰看著他滾動著怒氣,怨氣,色氣的眸子,頭皮發麻,整個人被一股危險氣息徹底籠罩!
他的臉緩緩壓了下來,逼近,呼吸交纏,深邃的眸子像是黑洞,吸引著萬事萬物——
就在他吻上去的剎那!
姜綰扯斷了琴房的電線,月亮躲進了雲里!
全世界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姜綰陷進他的懷裡。
下頜被男人捏住,唇瓣捻磨著她的唇,微涼的手指輕輕掐了掐她的下頜,他輕而易舉地撬開了兩行貝齒,徹底侵占了屬於她的香軟甜蜜。
姜綰原本還要掙扎的腰瞬間就軟了!
他這麼個冷漠挑剔的人,居然能有這樣欲色滿滿的,熾烈到骨子裡的吻!
姜綰的呼吸被他徹底掌控,足有一分鐘,他輕輕鬆開了唇,允許她小口喘了一口——
便又再度吻上!
堪稱蹂躪,吻得更重,吻得更深了!
姜綰被他霸道又滿是侵略性吻,逼到節節後退,退無可退,整個人撞在鋼琴上。
男人的一隻手慣於攪動風雨,連舌頭也輕而易舉的攻城略地……
姜綰的腰抵著鋼琴,一陣痛楚傳來,他甚至托著她的屁股將她放在琴鍵上,
「咚」的一聲C小調,伴隨著他肆無忌憚的長驅直入。
姜綰徹底癱了。
她覺得顧懷宴瘋了!
她懷疑顧懷宴要一口一口把她吞進肚子裡!
纏綿悱惻的吻持續了整整五分鐘,工人把電線修好,燈光大亮,他才輕輕鬆開了她。
她更加殷紅的唇瓣上還帶著點點晶瑩。
「綰綰,剛才怎麼了?」爸爸媽媽也尋了過來。
姜綰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嘴角上的晶瑩,整個人還在發懵,
「哦,媽,我沒事。」
媽媽看出來她的魂不守舍,小姑娘臉上紅撲撲的,不是被欺負了,就是病了,
「嗯,那就送客吧,離婚party結束了。」
媽媽拉著姜綰的手,帶她回房間,姜綰回頭,看了一眼早已經一臉禁慾淡漠的顧懷宴。
男人舔了舔唇角上被她咬出來的傷口,笑得邪性。
顧懷宴坐上了勞斯萊斯,捏了捏酸澀的眉心,仰頭靠在汽車后座上。
還以為今晚就可以……
算了,來日方長。
她連接吻都不會,直接過渡到上床,怕她接受不了。
今晚嘗到了唇,也不算虧。
顧懷宴的眉角浮上了幾分笑意。
下車,打開後備箱取文件——
姜綰今天穿的那件層層疊疊的粉色蝴蝶結仙女裙,鋪滿了整個豪車後備箱。
姜綰絕色的小臉帶著幾分緊張,「顧總,合作的基礎是信任,我不喜歡欠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