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前世就算是再傻再笨,也不可能被顧知遇騙了整整十年,都沒有察覺出任何異樣啊!
再加上顧知遇和姜白雪斷斷續續透露的一切,姜綰早就開始懷疑了,前世的一切,都是一個巨大的陰謀而已!
姜綰目光灼灼地問她,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手腳,讓我那樣愚蠢,死心塌地地為你們當牛做馬?」
姜白雪嚇得魂飛魄散,瞳孔都放大了許多,她捂著肚子在地上瘋狂地嘔吐——
「催,催眠……」
姜白雪心裡崩潰,世界觀坍塌,姜綰問她任何事情,她都只會進行回答,
「在你十八歲那年的生日宴上,顧知遇決定爭奪家主身份,他迫切需要和你聯姻,我們……他……把你催眠了,」
「那是一種暗示喜歡法,會將你原本喜歡的人的樣子,換成顧知遇的臉,在你的記憶深處,造成對他情根深種的假象……」
姜白雪表情木訥,像是個提線木偶,
「整整四年都沒有失敗,你一直都是顧知遇的舔狗,可是那天,卻突然發生了變化……」
「我們也不明白,可是他卻拒絕為你重新催眠了……」
「這種心理暗示其實很容易就會清醒,所以需要催眠大師一直在你身邊,把對你的催眠縫縫補補,」
姜白雪又捂著肚子吐了一場,渾身惡臭,像是從馬桶里拎出來的人,
「但是他卻拒絕了,他說他永遠不會再次催眠你,所以我們只能看著你不斷清醒,想起自己一開始就喜歡的那個人……」
姜白雪還在喋喋不休的坦白著,
「是他失信了!他明明最恨你!顧知遇都只是想利用你,而他是真的恨你入骨,可是他卻退出了這個計劃……」
「我們誰都不知道是為什麼,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清醒,看著你成為以前的姜綰,不,不,比以前更聰明,更可惡的姜綰!」
可姜綰卻如遭雷劈,愣在了原地。✋👌 ➅➈รĤᑌ𝓧.¢ᗝм 🐟🎉
原來,原來她那生不如死的十年,竟然是一場催眠!
是催眠師對她的心理暗示!
她根本就不喜歡顧知遇,她喜歡的一直都是顧懷宴,可為了錢,為了利益,為了身份!
顧知遇幾個人,居然催眠她,暗示她!
不僅給予了她悲慘的一生,還讓她錯過了自己的愛人!
姜綰好恨!
這些人,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十八歲的時候,顧知遇是翩翩少年郎,姜白雪也是她溫柔的姐姐,她作為姜家最受寵的小女兒,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那時候的她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防備!
就是因為她沒有防備,所以才那麼容易被催眠!
姜綰踉蹌兩步,整個人倒在了顧懷宴的懷裡。
前世的一切,原來都是被人操控的!
她那徹底錯付了的一生,果然只不過是一個笑話。
策劃這一切的所有人,看著姜綰當牛做馬,看著姜綰對顧知遇死心塌地,他們該多麼得意啊!
姜綰,簡直就是他們最傑出的作品!
姜綰恨不得一口老血,直接暈過去。
幸好顧懷宴一直在她身後,給她撐腰,給她兜底,在她絕望崩潰的時候,緊緊抱著她。
姜綰太需要這個擁抱了,這個擁抱,跨越了兩世,跨越了不知道多少年,終於穩穩地把她擁在了懷裡,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綰綰……」顧懷宴想安慰她兩句,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顧懷宴,謝謝你……」姜綰心中千言萬語,但全部堵在了鼻腔之中,只能匯做一句感謝。
這件事情她是受害者,顧懷宴又何嘗不是?
他每天眼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對著另一個紈絝敗類舔得一分不剩,他又經歷了怎樣的折磨?
姜綰甚至不敢想像,他當初拋棄一切,離開北城的時候,是怎樣的心如死灰……
姜綰最虧欠的人,原來是他……
是一直以來,她都最喜歡的男人……
他們給她造成的傷害那樣深重,姜綰甚至無力去愛,甚至拒絕了顧懷宴,再次傷透了他的心……
姜綰淚如雨下,她好悔!
她強撐著身子,擦乾了臉上的淚水,揪起姜白雪的衣服,
「這件事情除了你,除了顧知遇,還有誰參與其中了?」
姜綰說,「你和顧知遇哪有那麼大的本事?!!!!」
姜綰瘋狂搖晃著已經暈過去了的姜白雪,
「告訴我!!!姜白雪,到底誰才是那位催眠大師!」
姜白雪早已經嚇得膽都破了,她像是一條死狗一般的癱倒在地,連呼吸都很輕,生死不知。
姜綰沒辦法,一盆冷水澆到了她的頭上,姜白雪緩緩轉醒,面對姜綰的詢問,姜白雪整個人都反應不過來似的。
她的眼睛裡沒有半點神采,像是個破爛的布娃娃,甚至聽不懂姜綰在問些什麼。
姜綰一遍一遍地問著,她仿佛終於聽懂了一點,
「你想知道那個催眠大師是誰……」姜白雪一字一頓,仿佛已經失去了靈魂,
「是……李——是林……」
姜白雪像是腦子徹底亂了一樣,突然瘋狂地大喊一聲,
「是顧懷宴!」
「哈哈哈哈,一直像個傻子一樣玩弄你的人,就是顧懷宴!」
姜白雪一邊瘋狂大叫,一邊手舞足蹈,最後撞到了牆上,滿臉鮮血,生死不知!
姜綰徹底愣在了原地。
顧懷宴也一樣。
姜白雪在精神瀕臨崩潰的狀態下,在不可能說謊的狀態下,居然笑嘻嘻地說:
【顧懷宴是催眠大師?】
是姜綰一切慘虐人生的源泉!
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連顧懷宴都有些懵,他看著姜綰,
「綰綰,不是我,我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姜綰早已經恢復了冷靜,她眉心微蹙,喃喃自語,
「可姜白雪現在這個狀態不應該能撒謊,我好不容易擊潰她的心理防線,她不可能說謊……」
姜綰看著顧懷宴,又看了看姜白雪,陷入了無盡的沉默和深思之中。
顧懷宴捏了捏酸澀的眉心,現在連他都不知道,他到底應該怎樣證明自己。
難道真的要把自己的一顆心剖開麼!
「我知道了!」姜綰猛地抬頭,看著顧懷宴的眼睛說,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