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那兩個老媽子對她的叫喊充耳不聞,用她們粗糙的手拉著她好一通疾走,最後將她丟進了一個低矮潮濕且臭氣熏天的房間裡。
楚瑩何曾進過這樣的房間。
乍一進去就沒忍住乾嘔了起來。
但沒等她緩過神來,那兩個老媽子又粗魯的將她推翻在地,齊齊上手來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嚇得她是花容失色。
哭喊著又是哀求,又是叫罵威脅的,卻半點用處都沒有。
轉眼就給她們剝了個精光。
雖說她們也是女人,卻生生叫她體驗了一把遭人強暴時被扒衣服的恐懼。
整個人都嚇得癱軟在了地上。
偏偏地上還又潮濕又髒亂。
而那二人將她剝精光後,撿起地上被她們撕扯的七零八落的衣服碎片,沖她森然笑了兩聲,就雙雙走了。
然後房門一關,整個房間就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她拍打了許久門也沒人搭理她。
只能淚流滿面惶惶不安的抱緊自己靠著門站著,瞪大了眼睛不停地左右環顧漆黑一片的四周。
思過庵不是讓犯了錯的女人來思過悔改的地方嗎?
且能被送到這裡來的女人,出身都不簡單,思過庵里的人怎麼敢這般無禮的來對待她們!
還有剛剛她看到的那些個衣著襤褸神情呆滯的女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進了這裡面的女人,待久了都會變成那樣嗎?
她可不想變成那樣!
死也不想!
可楓哥哥什麼時候才會來救她?
還有令媽媽……
嗚嗚……
父親又到底是在不了解這裡真實情況的前提下送她來的,還是了解呢?
……
蘇國公府里。
楚寧回到藥房後,一口氣把前面搗鼓到了一半的藥全部做完了,才在一一裝入瓷瓶中的時候開始動腦子琢磨。
出家人不打誑語。
可國師前面面對蘇國公夫婦的時候,卻撒謊了。
是為了隱瞞他的真正來意而撒謊。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那是為了保護她。
但她與國師非親非故,國師根本沒有理由為她做到那個地步。
所以國師定是為了君默才護著她的。
但國師到底是出家人,他會為了君默破戒來保護她,絕不可能只是因為君默喜歡她。
肯定還有更加重要的理由。
比如……
她的安危與君默的安危息息相關?
那麼國師今天會來這麼一遭,還與她說了那些話,就是在提醒她,她將會遇上什麼危險了……
而她眼下身處在蘇國公府里,外人是害不到她的。
但蘇國公府里可能會害她的人卻不少……
思及此,她立刻把夜思叫到跟前來問:「蘇國公身邊也有太子的人吧?」
「有的,但不是近身伺候蘇國公的。」
「能窺探到蘇國公每日都做了些什麼嗎?」
「能,但只是表面,蘇國公刻意避開人做的事他們就窺探不到了。」
「……」
楚寧抿起嘴,繼續把做好的藥往瓷瓶中裝。
她今天借蘇映荷的手給了蘇映霞幾瓶會使蘇映霞變回易長斑冒痘膚質的藥,但她不可能直接甩鍋給蘇映荷,之後蘇映霞得知真相了,肯定會恨死她,但蘇映霞從小被蘇映楓跟蕭文袖護的太好了,沒什麼腦子,就算生出了害她之心,也對她造不成太大的威脅。
蘇映楓那個人狠起來雖然可怕,但前世他每一次重罰她,都是因為有楚瑩挑唆煽動,如今楚瑩不在他身邊了,他又知道了她小時候曾捨命救過他,以他的性情為人,不論他有多想早早跟她把房圓了,好跟他祖父交差,也不太可能動真格來耍陰招算計她。
而蕭文袖在她嫁入蘇國公府之前,都已經被失眠症逼到快要崩潰的程度了,托她的福才睡了這三年好覺,如今她撂挑子不給安神薰香了,蕭文袖很快就會回到三年前的狀態,為了擺脫那個狀態,蕭文袖絕不會輕易對她下重手,頂多弄點小事來敲打她,給她添堵。
但蘇鏡舟就不一樣了!
蘇鏡舟年輕那會兒,可是狠戾到令敵軍聞風喪膽的!
加之蘇鏡舟的病還已經給她治好了,不需要忌憚她什麼了!
所以她在這蘇國公府里最需要提防的人絕對是蘇鏡舟!
而她如今身後有皇上跟太子,蘇鏡舟能不同意她跟蘇映楓和離,卻不敢貿貿然的取她性命,所以蘇鏡舟最有可能做的,就是算計她跟蘇映楓圓房……
思路理到這兒,楚寧勾起嘴角無聲的笑了笑。
重生了一次的她,什麼事都已經經歷過了,可不再是那些個清白身給了誰,就會一輩子對誰死心塌地的女人了!
饒是蘇鏡舟最後得逞了,那也半分都影響不了她想和離的決心!
但她還是又對夜思吩咐了一句,「讓太子的人幫我多盯著些蘇國公跟他身邊的人,若有異動需要立刻知會我。」
「是,奴婢稍後就設法通知他們。」
「另外,我今日做好的這些藥,你稍後讓夜念或者夜盼以太子的名義送到鄔家去。」
「是。」
夜思重重點著頭應罷後,夜念拿著一封邀請函進來了,「小姐,吏部尚書府的大小姐送來了邀請函,請您十日後去參加她的生辰宴。」
楚寧挑了挑眉,立刻就想起了昨日吏部尚書府那幾位小姐走的時候,其中一個跟她提到了一句之後會邀請她去赴宴。
沒想到今天就把邀請函送來了……
「小姐要去嗎?」
「……」
楚寧沉吟了一瞬,點頭,「人家都來赴我的宴了,不去不太好。」
夜念便放下邀請函道:「那奴婢去答覆送邀請函來的人了。」
楚寧「嗯」了一聲,低頭盯著桌上那邀請函看了好一會兒。
前世她其實也時常收到邀請函。
但都跟此前永華公主府送來的那封邀請函一樣,全是楚瑩想要作妖羞辱算計她,才讓人給她邀請函的。
所以她對邀請函這種東西,實在沒有什麼好感。
但願這次的邀請函不會生出什麼么蛾子!
此時東宮那邊,顧清急匆匆去到君默寢殿中稟道:「殿下,出事了,那些被楚大將軍關進牢里的人,全部都死了!連關在京兆府大牢里的高媽媽都死了!」
君默臉色陡然一冷,「怎麼死的?」
「單看死狀,像是死前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直接嚇死的,但肖大人進行了初步屍檢後,確定那些人都是中毒死的。」
「……」
這都幾百年了,前朝皇族的人還是這麼心狠手辣!
不論是對自己人,還是外人!
楚瑩身邊的那些人之中,至少有一大半人都與前朝毫無瓜葛!
竟然也全被滅口了!
這麼一來,眼下也就只剩下一個楚瑩了……
良久,君默才道:「讓潛入思過庵的人盯牢楚瑩,之後肯定會有人去與她接觸,但只要盯著就好,什麼也不用做,免得打草驚蛇。」
「是。」
顧清應罷正要退下,卻見葉竟領著元公公匆匆而來。
而後元公公去到君默床前匆匆行完禮,就將一封密信呈到了君默面前,「太子殿下,這是太和國的攝政王命人送來的,事關剛被楚大將軍送到思過庵的楚瑩,皇上特意讓老奴拿來給您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