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紹來的比柳煙柔預想中還要快的多。
柳煙柔一份甜點都沒吃完,簡紹就來了,沒有任何通報,徑直闖了進來。
讓柳煙柔原本想用『督公在』的理由打發他,都沒能用的上。
「柔兒,我們聊聊。」
簡紹看著柳煙柔,似是竭力的想要表現出深情,卻沒能成功。
神色看上去很是怪異。
柳煙柔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聲,道:
「談什麼?讓我去求督公?」
心思被揭穿,簡紹也不惱,徑直上前站在柳煙柔面前。
想了下,又在她面前蹲下,神色溫柔認真的道:
「柔兒,侯府這次真的只有你能救了,你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侯府倒下的,對不對?」
柳煙柔忽然笑了,放下手中的甜點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
「小侯爺就這麼確定嗎?」
她不會眼睜睜看著侯府倒下?
當真可笑!
她巴不得侯府萬劫不復!
簡紹不喜歡柳煙柔這居高臨下看他的樣子,他有些激動的站起來,說道:
「柔兒,我們是夫妻,夫妻一體,侯府倒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我們一起努力,讓侯府好好的不好嗎?」
說話間,他激動的想要抓住柳煙柔的手。
卻被柳煙柔輕巧的避開,不屑的輕笑道:
「小侯爺敢碰我?不怕督公找你麻煩?」
簡紹神色僵了下,卻到底是沒有再上前,只儘可能用深情的模樣看著柳煙柔,聲音溫柔的道:
「柔兒,就當是為了我,幫幫侯府吧。」
「噗——」
柳煙柔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
為了他?
他還真敢說啊。
簡紹被她笑的不自在,「柔兒,你笑什麼?」
柳煙柔沒有理會他,收斂笑意又重新坐了回去。
見簡紹又要靠近自己,她神色冷了下來,指著不遠處道:
「小侯爺還是離我遠些的好,不然被督公知道了,怕是不好交代。」
那男人心眼比針還小。
上回她就只是故意刺激簡紹,說了句讓留下過夜的話,那男人夜裡就折騰的她要死要活的。
正好督公的車隊已經到京城了,說不定夜裡會來。
不讓他知道還好,要是讓他知道了,指不定又想出什麼花樣折騰自己呢。
江南簡家出事,她這幾天要想法子將侯府的產業弄到手,可不能再腰酸腿軟的躺在床上了。
簡紹卻以為柳煙柔是替他著想,站在了距離柳煙柔兩三步遠的地方,一臉感動的道:
「柔兒,我就知道,你心裡是有我的。」
柳煙柔翻了個白眼,不明白他這又是怎麼得出的結論,只當他是故意噁心自己,聲音有些冷的道:
「小侯爺說話還是注意些的好,這院裡可有不少督公留下的暗衛呢。」
簡紹神色一僵,下意識的看向了四周,只覺得憋屈極了。
明明是自己名門正娶的妻子,可卻連來這院子的自由都沒有,說個話都要小心翼翼的。
雲北霄當真欺人太甚!
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開口道:「柔兒,侯府的事……」
「我仔細想了想,覺得你說的也對,我和侯府也算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確不能坐視不管,只是……」
柳煙柔說著,嘲諷的看著簡紹,問道:
「夫君,你真的要我去求督公嗎?你知道的,我這一去,身上怕是又要幾日好不了……」
看著簡紹不住變換難看至極的臉色,柳煙柔輕嗤了聲,接著道:
「督公他每次都用那些羞人的手段折磨我,這才走了幾日,我身體還沒徹底好轉,怕是……
夫君,就算要去求督公,能容我休養兩日再去嗎?」
「這怎麼行?」
簡紹著急道,意識到自己口氣不好,又趕緊放軟了語氣,道:
「押解的車馬都快到京城了,再晚就來不及了,柔兒,為了侯府,你就不能克服一下嗎?」
柳煙柔嘲諷的看著他,「夫君不是說愛我嗎?難道捨得讓我拖著傷去?」
簡紹神色一僵,對上柳煙柔的眸子,心下忽然就有些不是滋味。
他嘆了口氣道:
「柔兒,侯府真的等不了,一旦押解的車隊進京,督公將所有罪證全都呈到御案前,再想解決就更加困難了。」
柳煙柔心下冷笑。
原來是打著讓她去求督公,直接將江南簡家從這件事中剔除出去的主意啊。
還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盤。
柳煙柔重新端起了甜點,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那模樣,可一點都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簡紹覺得自己似乎是被她耍了。
可縱是真被耍了,也只能把怒氣往肚子裡咽。
他無奈的道:「柔兒,這次的事情真的只有你可以。」
他以為,柳煙柔會像之前一樣接過他的話茬。
可柳煙柔卻什麼也沒說,神色淡然的吃著甜點。
吃完了一份,又拿起了一塊點心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時不時的還輕呡一口茶水,似是當簡紹不存在。
簡紹等的不耐煩,心裡暗罵柳煙柔不識好歹。
見她一直沒有開口的意思,這才再次道:「柔兒,侯府的事情,真的只有你能解決。」
「嗯。」
柳煙柔點頭,衝著簡紹露出一笑,道:「我知道啊,所以,你想好付出什麼了嗎?」
「啊?」
簡紹怔了下,一時沒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柳煙柔誇張的捂嘴看他,驚呼道:
「小侯爺不會以為我將自己送上督公府,督公就能直接將江南簡家從這次江南貪污案中剔除吧?」
「小侯爺,你也是朝廷官員,腦子怎麼還沒個核桃仁大呢?
督公就是再被美色所惑,也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糊塗啊,小侯爺讓我去求督公,怎麼想的?腦子被門夾了?」
「你!」
簡紹怎麼也沒想到,柳煙柔竟然會毫無徵兆的罵他。
一時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卻不得不壓下心中怒火,柔聲道:
「可是柔兒,這件事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到還有誰能幫到侯府。」
柳煙柔煞有其事的點頭,說道:
「的確,這件事除了我,沒有任何人能幫上侯府。」
簡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柔兒,你真有辦法?只要你能救侯府,以後你就是侯府最大的恩人,整個永昌侯府所有人都會感激你的。」
簡紹激動的上前幾步想要抓住柳煙柔。
柳煙柔淡笑的看著他,根本不信他敢碰自己。
果然就見簡紹只是上前一步就停了下來。
對上柳煙柔那似是將自己看透了的目光,簡紹乾笑了聲,很快就又做出一臉痛苦的模樣道:
「柔兒,我真的想抱抱你,可……督公勢大,我真的沒有能力和他抗衡,不過你放心,他終有棄了你的那天,到那時,我們就能過回正常的生活了。」
「是嗎?」
柳煙柔忽然就笑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簡紹,嘲諷道:
「你確定是和我過正常的生活,而不是將我囚禁後院,割了舌頭劃爛臉,當畜生一樣日夜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