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興章本就是個聰明人,幾乎一點就透。
他點了點頭,道:「我會的,只是還需要沈爺爺的幫助。」
沈老爺子欣慰的點頭,「好,有消息了會告訴你。」
蘇興章拱手,鄭重道:「晚輩多謝沈爺爺。」
有機會他絕對會牢牢抓住,不為自己,只為妹妹、為蘇家。
兩人沒有多做停留,趁著夜色又回到了蘇家。
兩人心裡都裝著事,一路也沒怎麼說話。
到家後,躺在床上,柳煙柔回想著今日在宮裡的事情,以及自己去皇后宮中,卻又被叫走的種種,越發覺得二哥分析得有道理。
若她是皇后或者德妃、淑妃、賢妃中的任何一個,在這種情況下,真的很可能會兵行險著。
就看她們怎麼做了。
雲北霄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前幾天一直有信送回來,可這幾天卻一直沒信。
也不知他那邊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柳煙柔尋思著明天再去一趟督公府好好問問忠叔。
許是心裡存了事,她竟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沈爺爺和二哥都說宮裡的事無需她擔心,絕不會有事,就算有事也會很快解決。
可她這心裡,又怎麼能真的安心呢?
夜裡,迷迷糊糊的,也不知什麼時候才睡著。
第二天自然起晚了。
用過早膳,她就去了一趟督公府,詢問督公最近的情況。
雲忠知道她擔心,安撫她說督公應該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又說督公身邊高手如雲,不會有事。
柳煙柔沒有從雲忠那裡得到確切的消息,也沒有再多問。
她平靜地回了蘇家,默默陪著蘇母一起學習針線,縫製嫁妝。
又過了兩天,柳煙柔終於收到了督公送來的消息。
前段時間大雨,南境那邊有地方發生水患,以至於信沒有及時送回來。
又說他在南境一切順利,雲將軍再有幾日就能到,等雲將軍一到,他就立馬可以啟程回京。
收到雲北霄的信,柳煙柔便放下心來,唇角也不禁勾起笑意。
蘇母瞧著她那樣子,就忍不住笑道:「女大不中留啊。」
柳煙柔的臉不禁紅了一下。
蘇母瞧著,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忙活著手裡的事情,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說話。
得了雲北霄的信,柳煙柔夜裡睡的也安穩了,第二天一早就起來了。
正在院子裡活動手腳,跟著尋巧打了一遍適合她當下情況的拳法,蘇力忽然匆匆來了。
蘇力和香蘭一直在忙新雨樓的各項產業,很少來蘇家,除非是生意出了問題。
尤其是看到蘇力明顯慘白的臉色,柳煙柔心下就是一緊,問道:
「出什麼事了嗎?」
「小姐,香蘭失蹤兩天了。」
「什麼?」
柳煙柔心下一跳,「怎麼會失蹤?為何現在才來報!」
蘇力滿臉痛苦地說道:
「前兩天,香蘭去京郊莊子上,當天夜裡沒回來,我也沒當回事。這種情況以前也有過,基本都是那邊莊子上有些狀況需要處理,第二天就會回來。
可一直到昨夜還沒回來,我趕緊就去了莊子上,這一問才知道,香蘭壓根就沒有去莊子上,現在人在哪裡也不知道……」
柳煙柔聽的臉色慘白,連忙問道:
「香蘭身邊不是一直跟著人嗎?也沒消息?」
香蘭一個女人要拋頭露面跑生意,柳煙柔自是不放心的,所以她的身邊一直有武功高強的女護衛。
蘇力搖頭道:「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尋巧。」
柳煙柔沉聲喚道。
不用柳煙柔吩咐,尋巧便道:「奴婢這就去東廠。」
柳煙柔這才稍稍安心。
有東廠的人在,應該能很快查到消息。
柳煙柔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又仔細問了蘇力幾句。
「最近鋪子裡可有異常?」
蘇力搖頭著急道:「最近鋪子都挺正常的,香蘭也是例行去莊子查帳。」
他說著,神色微頓,忽然道:
「京郊莊子的管事從兩天前開始就沒在莊子上了,說是母親病重,要離開幾天……」
剛才他一心只顧著擔心香蘭,完全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信息。
當即便道:「京郊莊子的管事姓陳,是之前莊子留下來的人。」
京郊的莊子……
那個莊子,是大皇子之前作為賠禮給她的。
她得了莊子後,就交給蘇力和香蘭打理,原以為只是個莊子,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去找那個管事。」柳煙柔又吩咐道。
立馬有人下去安排。
柳煙柔揉了揉眉心,問道:「為什麼留下他?」
蘇力這會兒心下也一陣後悔,說道:
「當時咱們人手不夠,莊子那邊就是一些田地收成,也不算特別要緊的。
再加上那管事的還有一個行動不便的老娘和一個十五六歲有些痴傻的兒子要養,說是出去也找不到活干,求我們留下他們,我們一時心軟就留下了……
早知道他有問題,我說什麼也不會留下他……」
蘇力越說越後悔,一時急的直拍自己腦袋,痛苦的道:「香蘭要是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
柳煙柔看他那樣子,心下一嘆道:
「也不一定就是他的問題,先讓人查查再說。」
又寬慰道:「香蘭那邊你也不必過分擔心,有東廠的人在,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話是這麼說的,可柳煙柔心下也一陣陣擔憂。
再加上她昨天進宮的事情,不得不讓她懷疑,這件事是不是和皇后以及大皇子有關。
會不會又是他們的下一個詭計。
「怎麼回事?香蘭失蹤了?」
蘇父蘇母也聽說了香蘭的事情,匆匆過來了。
看到蘇力那一臉痛苦的樣子,蘇母心下一個咯噔,又問:
「讓人去找了嗎?」
柳煙柔點頭道:「我身邊的人已經去找了,尋巧去了東廠。」
蘇父也轉身出門,道:「我安排蘇家人去找。」
柳煙柔沒有阻止。
蘇母看著冷靜的柳煙柔,心下不禁一陣擔心。
香蘭和柳煙柔一起長大,她又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她此刻瞧著冷靜,心下不定多擔心呢。
她上前,拍了拍柳煙柔的肩膀,柔聲道:「別擔心,香蘭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柳煙柔重重點頭。
心裡卻根本無法平靜。
上輩子香蘭的下場在她腦海里盤桓,心下一陣陣的擔憂,生怕她這輩子再出事。
她明明早在剛重生那會兒就處理了那個上輩子欺負了香蘭的李護衛,香蘭的命運定然已經改變。
她定能安然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