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煙柔的馬車受驚,一路狂奔著往城外過去,勤王妃就知道事情成了。
生怕出了紕漏,她將整個事情前前後後想了一圈,確定沒什麼問題才放下心來,吩咐道:
「等新雨樓那邊賠償後,這件事就到此結束。」
她只是被新雨樓騙了而已,柳煙柔驚馬出事,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可卻萬萬沒想到。
「不好了。」
下面人著急忙慌來報。
「什麼不好了,好好說話!」勤王妃身邊的丫鬟蹙眉呵斥。
下人跪下,著急道:「娘娘,劉嬤嬤被抓了。」
「什麼?」
勤王妃心下一驚。
劉嬤嬤正是她派去新雨樓購買首飾的人,怎麼會忽然被抓?
「官府的人查到劉嬤嬤在新雨樓定金首飾的同時在另一家鋪子裡定了同樣款式的一批銅首飾,新雨樓現在告劉嬤嬤敲詐……
娘娘,官府已經在對劉嬤嬤用刑了,只怕她會撐不住招供。」
「蠢材!」
勤王妃臉色難看的一巴掌砸在桌子上。
這麼簡單的事竟然也能讓人抓住把柄!
既然已經這樣……
她眸子眯了眯,對貼身丫鬟道:「你帶著劉嬤嬤的孫子走一趟,就說若事情真是如此,我們勤王府絕不姑息。」
事情牽扯到大皇子那邊,她絕不能讓劉嬤嬤將事情攀咬到自己身上。
左右她的目的也只是引柳煙柔出府。
現在事情已經辦成了,只是損失一個下人而已。
「是。」
丫鬟領命退下。
勤王妃思索著這事,覺得沒什麼問題後也放下心來。
算算時間,大皇子應該已經事成了吧。
下次再見柳煙柔,定就是大皇子府後院了。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被困後院又沒有夫君撐腰的女人有多可憐無助,等大皇子玩膩了,就是她替兒子報仇的日子。
想到現在還在牢里的兒子,勤王妃雙拳緊握,眼底是濃烈的殺意。
她來京城這麼久了,跑了那麼多關係,宮裡都去了好幾次,卻只見到了榮貴妃。
榮貴妃也只一個勁的拿話搪塞她,只要她提起兒子,榮貴妃就把話題岔過去,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她求見皇帝的摺子送進宮,也全都石沉大海。
來京城這麼久,竟是絲毫進展也沒有。
她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欺負了一個商賈之子,怎麼就能將人抓了關這麼久。
定是那柳煙柔哄騙著長公主從中作梗,不然皇帝不會連見都不見她一面。
若勤王能出面,事情或許簡單一些。
可勤王卻沉浸在那賤人的溫柔鄉里,對她的兒子不聞不問。
竟然還說她兒子在京城沾染了一身紈絝習氣,就該扔牢里反思,竟是絲毫救他出來的打算都沒有。
「王爺還沒回信嗎?」
身邊的丫鬟恭敬回道:「還沒,許是還沒收到。」
勤王妃沒有說話。
怎麼可能沒收到。
要麼是信被那狐狸精截了,要麼就是勤王根本不願意管。
那也是他的兒子,可他的眼裡卻只有那狐狸精的兒子。
勤王妃越想越氣,越想越無助,眼眶都有些紅了。
就在這時。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又有下人匆匆來報。
「會不會說話,什麼不好了。」
勤王妃說著抬頭看去,見是她派去盯著大皇子府的,頓時驚得站了起來,「怎麼回事?什麼不好了?」
「大皇子一身是血的被抬回了大皇子府。」下人趕緊道。
勤王妃一屁股跌坐在地。
大皇子沒有和她碰過面,她也不知道大皇子的真正的計劃。
可男人要想讓一個女人入自己後院,最好的辦法就是得到這個女人。
可大皇子卻渾身是血的被抬回去了。
很顯然,他失敗了。
驚慌之後,又有些慶幸。
好在她剛才已經讓人帶著劉嬤嬤的孫子過去了,有她孫子作為威脅,劉嬤嬤絕對不會供出她來。
她什麼也沒做,只是身邊的人貪心試圖訛詐新雨樓一筆而已。
甚至,她初到京城,都不知道新雨樓是柳煙柔的產業。
沒錯,就是這樣的,根本不可能查到她身上。
然而。
「不好了,不好了……」
門房驚慌大叫的聲音傳了進來。
緊接著,一隊紫黑廠服的東廠之人魚貫而入。
勤王妃被丫鬟扶著出來,就看到一隊人直接將她所在的院子圍了。
「你們是什麼人!」
勤王妃死死的攥著丫鬟的手,臉色慘白。
紫黑廠服,東廠之人。
這些人可都是雲北霄的人,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她從未得罪過他們,他們怎麼忽然找上門來。
然而,沒有人說話。
這些人只是圍著,什麼動作也沒有。
勤王妃心下更是忐忑,色厲內荏的怒吼,「這裡是秦王府,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依然沒有人說話。
這時,門外又走進來兩個人。
李公公一手拂塵躬身走在前面,身後跟著的一身張揚紅衣的女人,可不就是柳煙柔。
勤王妃一看到她,頓時怒了。
「柳煙柔!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煙柔冷冷看著她。
「沒什麼意思,只是我今兒個驚馬,出城就遇到一夥土匪,而這些土匪招供是收了勤王妃的銀子奉命抓我的,這不,勤王妃位高權重,而我人小微末,只能請糾察司的諸位大人陪我走這一趟,討個公道!」
「胡說八道!」
勤王妃怒吼。
心裡卻是咯噔一下,大皇子前腳受傷,柳煙柔後腳就帶人上門。
還說是她買通了土匪對付她。
定是大皇子!
他定是在動手之前就想好了事情一旦失敗,就將所有事情都推到她身上。
而她和柳煙柔之間本就有恩怨,前段時間柳煙柔喬遷宴,也才剛剛鬧過一場。
她買通土匪對付柳煙柔,不會有任何人懷疑。
怪不得嘉慶公主找上她,原來是早就想好了讓她背鍋!
勤王妃心裡怒火滔天,可卻知道,這事絕對不能承認。
柳煙柔沒什麼要緊的,可她背後卻是長公主。
甚至就連大皇子都栽在了她手上。
「常樂縣主,我承認我們之間是有些誤會,可你所說的買通土匪之事並非我做的,定是有人故意栽贓。」
「勤王妃,我們既然來了,就是已經查清楚了。」李公公一揮手,道:「帶上來。」
之前劫持柳煙柔的那些『土匪』被帶了上來。
為首那人立馬一指勤王妃就道:「是她,就是她,是她讓我們抓柳煙柔的,這是定金,還說事成之後,再給一千兩。」
說話間,又有人將一包金首飾放在地上打開。
正是劉嬤嬤從新雨樓定的那批金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