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不是我!」
五公主怒吼,委屈的眼眶都紅了。
她是要對柳煙柔動手,可柳煙柔分明沒事,憑什麼要她道歉?!
而且那兩個婆子都還沒招供,大皇兄憑什麼直接就認定她的罪名!
她絕不能承認!
柳煙柔低垂著眸子沒有說話。
大皇子的心思她一清二楚,事情到了現在,她完全可以坐等事情繼續發展,根本沒必要摻和。
見柳煙柔垂眸不語,大皇子眉頭輕挑,心下冷笑。
真以為她不說話,五公主和陳家就不會恨她了?
五公主和陳家以及柳煙柔,這三人一個都別想逃。
「五皇妹別激動,皇兄也沒說你什麼,只是讓你給常樂道個歉而已。」
「憑什麼讓我道歉!」五公主怒吼。
「五皇妹。」
大皇子滿臉不悅,「大庭廣眾之下,注意你作為公主的儀態,這般大喊大叫的成何體統。」
五公主氣怒的瞪著大皇子,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又著急的去看那邊正在審案的東廠之人,緊張的手心都在冒汗,不時看向人群後方,期盼著四皇子趕緊過來。
然而,卻始終沒有人過來。
大皇子心下也頗為納悶。
來之前接到消息,那三位明明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怎麼還沒過來?
尤其是老四,出事的可是他親妹妹和親表妹。
不來也好,趁著他們還沒來,自己先讓五公主和柳煙柔對上,把她們之間的矛盾坐實了再說。
這時。
「我招,我招……」
東廠的酷刑之下,就沒有硬骨頭。
其中一個婆子受不住刑罰地喊了起來。
另一個見此,原本還憋著的一口氣也卸了,跟著喊,「我也招……是五公主和陳小姐。」
「是她們讓我們藏在湖底的,說是讓我們等常樂縣主掉下去後就扯住她的腳,讓她上不來溺水在湖裡……」
「真的只有這些……其他的我們都不知道了。」
「饒命,饒命啊,我們知道的都招了。」
「胡說!你們胡說!」
五公主怒火中燒,整個人的理智都隨著這兩個婆子的招供而崩潰了。
「不是我……我不知道……」
可根本沒人信她。
剛才她伸手推柳煙柔和陳雅雯的情形不少人都看到了,此刻再聽到兩個婆子的招供,更加證實了就是五公主的嫌疑。
大皇子心下幸災樂禍,暗罵了聲『蠢貨』,面上卻一臉痛心疾首。
「五皇妹,你這是……何苦呢?就算和常樂有矛盾,也不至於治她於死地啊。」
又對李公公道:「繼續審,問問她們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不然明明是五皇妹和陳小姐對常樂出手,怎麼最後變成了陳小姐落水?」
「還有,陳小姐那一刀到底是誰幹的?」
不等繼續審問,兩個婆子就爭先恐後的哭喊了起來:
「我們只是奉命藏在水裡,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掉下來的會是陳小姐,看到是陳小姐我們都沒動手的,是有人……對,有人……」
「水裡還有其他人,是那人對陳小姐出手的,那人一身黑衣,蒙著臉我們沒看清楚。」
李公公當即就讓人去查。
可根本什麼都查不到。
什麼都沒查到的情況下,李公公直接怒了,讓人繼續審兩個婆子。
可不管怎麼審,此事都是五公主出的手已經板上釘釘。
至於陳雅雯……
眾人都想到了柳煙柔剛才護住五公主的事情。
「若陳雅雯和五公主同時推柳煙柔,柳煙柔察覺到後第一時間保護五公主的情況下,陳雅雯很可能推了個空自己掉進水裡。」
「的確是這樣的,我看的真真切切。」
「那婆子說只是扯住柳煙柔的腳,可她們被抓上來時手裡明明拿著匕首。」
「只是一些小矛盾罷了,何至於下死手。」
「五公主剛才還拉著常樂縣主親親熱熱的,原本還以為她真的要和常樂做好姐妹了,卻不想……」
宮裡出來的果然可怕。
前一刻還親親熱熱的好姐姐好妹妹的喊著,下一刻就要人性命。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大皇子嘆息,「五皇妹,你看這事兒……哎,常樂,五皇妹還小不懂事,你就原諒她這次吧,這事兒本皇子做主,就這麼算了行嗎?」
又一次將矛頭對準柳煙柔。
所有人視線都落在了柳煙柔身上。
等著看她怎麼做。
對方可是公主,難道柳煙柔真的敢不原諒公主?
柳煙柔低垂著眸子上前,恭敬道:
「大皇子殿下,此事臣女只是受了驚嚇,無甚大礙,真正要緊的是陳小姐,五公主就算道歉,也該是給陳小姐道歉,只是陳小姐現在生死未知……
大皇子殿下,恕臣女冒昧,臣女以為此刻不是追究五公主罪責的時候,而是救陳小姐。
陳大學士忠心耿耿的效忠陛下,效忠大晉,她的女兒不該受如此災厄,還請大皇子殿下儘快讓人請太醫救治陳小姐。」
一番話情真意切,放下個人恩怨,只求救人。
反倒襯得大皇子抓著五公主非要給她道歉之事太過小家子氣。
大皇子臉黑了一瞬,立馬找補道:「常樂考慮的周道,不過本殿下在來之前已經讓人去請太醫了。」
「多謝大皇子殿下,有大皇子這般盡心盡力的幫助,想必太醫定然很快就能到了。」
「……」
大皇子只覺得這柳煙柔當真跟個泥鰍似的溜滑,一句話就將他架在火上烤。
他恨不得太醫不來,陳小姐直接死了,陳家和四皇子最好因此鬧翻,怎麼可能會請太醫。
可此刻,有柳煙柔這話在,他不但要請太醫,還得盼著太醫早點過來。
他暗暗給身邊人使了個眼色,讓人趕緊去請。
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諷刺道:「常樂倒是不計前嫌。」
柳煙柔毫不客氣,只當他是在夸自己,「生命面前,臣女的個人得失不算什麼。」
不管怎麼樣,她明面上該做的都做了。
陳家就是要恨她,也不敢明面上對她做什麼。
深深看了眼滑不溜秋的柳煙柔,大皇子眸子暗了暗。
如此女子,簡紹那蠢貨怎麼能以為他能拿捏的住。
早知道這柳煙柔這般聰慧,他就不該指望簡紹,應該自己親自出手的。
這下好了,原本極好的一顆棋子,愣是被推到了雲北霄懷裡。
倒是平白成全了雲北霄。
不過,這般聰慧的女子真的甘心跟著一個閹人?
大皇子眸子眯起,看著柳煙柔的目光逐漸多了份炙熱。
自己和雲北霄那閹人比,但凡是個正常姑娘,都該知道怎麼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