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觀客還是池中魚

  「我沒有!不是我!」

  五公主怒吼,委屈的眼眶都紅了。

  她是要對柳煙柔動手,可柳煙柔分明沒事,憑什麼要她道歉?!

  而且那兩個婆子都還沒招供,大皇兄憑什麼直接就認定她的罪名!

  她絕不能承認!

  柳煙柔低垂著眸子沒有說話。

  大皇子的心思她一清二楚,事情到了現在,她完全可以坐等事情繼續發展,根本沒必要摻和。

  見柳煙柔垂眸不語,大皇子眉頭輕挑,心下冷笑。

  真以為她不說話,五公主和陳家就不會恨她了?

  五公主和陳家以及柳煙柔,這三人一個都別想逃。

  「五皇妹別激動,皇兄也沒說你什麼,只是讓你給常樂道個歉而已。」

  「憑什麼讓我道歉!」五公主怒吼。

  「五皇妹。」

  大皇子滿臉不悅,「大庭廣眾之下,注意你作為公主的儀態,這般大喊大叫的成何體統。」

  五公主氣怒的瞪著大皇子,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又著急的去看那邊正在審案的東廠之人,緊張的手心都在冒汗,不時看向人群後方,期盼著四皇子趕緊過來。

  然而,卻始終沒有人過來。

  大皇子心下也頗為納悶。

  來之前接到消息,那三位明明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怎麼還沒過來?

  尤其是老四,出事的可是他親妹妹和親表妹。

  不來也好,趁著他們還沒來,自己先讓五公主和柳煙柔對上,把她們之間的矛盾坐實了再說。

  這時。

  「我招,我招……」

  東廠的酷刑之下,就沒有硬骨頭。

  其中一個婆子受不住刑罰地喊了起來。

  另一個見此,原本還憋著的一口氣也卸了,跟著喊,「我也招……是五公主和陳小姐。」

  「是她們讓我們藏在湖底的,說是讓我們等常樂縣主掉下去後就扯住她的腳,讓她上不來溺水在湖裡……」

  「真的只有這些……其他的我們都不知道了。」

  「饒命,饒命啊,我們知道的都招了。」

  「胡說!你們胡說!」

  五公主怒火中燒,整個人的理智都隨著這兩個婆子的招供而崩潰了。

  「不是我……我不知道……」

  可根本沒人信她。

  剛才她伸手推柳煙柔和陳雅雯的情形不少人都看到了,此刻再聽到兩個婆子的招供,更加證實了就是五公主的嫌疑。

  大皇子心下幸災樂禍,暗罵了聲『蠢貨』,面上卻一臉痛心疾首。

  「五皇妹,你這是……何苦呢?就算和常樂有矛盾,也不至於治她於死地啊。」

  又對李公公道:「繼續審,問問她們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不然明明是五皇妹和陳小姐對常樂出手,怎麼最後變成了陳小姐落水?」

  「還有,陳小姐那一刀到底是誰幹的?」

  不等繼續審問,兩個婆子就爭先恐後的哭喊了起來:

  「我們只是奉命藏在水裡,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掉下來的會是陳小姐,看到是陳小姐我們都沒動手的,是有人……對,有人……」

  「水裡還有其他人,是那人對陳小姐出手的,那人一身黑衣,蒙著臉我們沒看清楚。」

  李公公當即就讓人去查。

  可根本什麼都查不到。

  什麼都沒查到的情況下,李公公直接怒了,讓人繼續審兩個婆子。

  可不管怎麼審,此事都是五公主出的手已經板上釘釘。

  至於陳雅雯……

  眾人都想到了柳煙柔剛才護住五公主的事情。

  「若陳雅雯和五公主同時推柳煙柔,柳煙柔察覺到後第一時間保護五公主的情況下,陳雅雯很可能推了個空自己掉進水裡。」

  「的確是這樣的,我看的真真切切。」

  「那婆子說只是扯住柳煙柔的腳,可她們被抓上來時手裡明明拿著匕首。」

  「只是一些小矛盾罷了,何至於下死手。」

  「五公主剛才還拉著常樂縣主親親熱熱的,原本還以為她真的要和常樂做好姐妹了,卻不想……」

  宮裡出來的果然可怕。

  前一刻還親親熱熱的好姐姐好妹妹的喊著,下一刻就要人性命。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大皇子嘆息,「五皇妹,你看這事兒……哎,常樂,五皇妹還小不懂事,你就原諒她這次吧,這事兒本皇子做主,就這麼算了行嗎?」

  又一次將矛頭對準柳煙柔。

  所有人視線都落在了柳煙柔身上。

  等著看她怎麼做。

  對方可是公主,難道柳煙柔真的敢不原諒公主?

  柳煙柔低垂著眸子上前,恭敬道:

  「大皇子殿下,此事臣女只是受了驚嚇,無甚大礙,真正要緊的是陳小姐,五公主就算道歉,也該是給陳小姐道歉,只是陳小姐現在生死未知……

  大皇子殿下,恕臣女冒昧,臣女以為此刻不是追究五公主罪責的時候,而是救陳小姐。

  陳大學士忠心耿耿的效忠陛下,效忠大晉,她的女兒不該受如此災厄,還請大皇子殿下儘快讓人請太醫救治陳小姐。」

  一番話情真意切,放下個人恩怨,只求救人。

  反倒襯得大皇子抓著五公主非要給她道歉之事太過小家子氣。

  大皇子臉黑了一瞬,立馬找補道:「常樂考慮的周道,不過本殿下在來之前已經讓人去請太醫了。」

  「多謝大皇子殿下,有大皇子這般盡心盡力的幫助,想必太醫定然很快就能到了。」

  「……」

  大皇子只覺得這柳煙柔當真跟個泥鰍似的溜滑,一句話就將他架在火上烤。

  他恨不得太醫不來,陳小姐直接死了,陳家和四皇子最好因此鬧翻,怎麼可能會請太醫。

  可此刻,有柳煙柔這話在,他不但要請太醫,還得盼著太醫早點過來。

  他暗暗給身邊人使了個眼色,讓人趕緊去請。

  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諷刺道:「常樂倒是不計前嫌。」

  柳煙柔毫不客氣,只當他是在夸自己,「生命面前,臣女的個人得失不算什麼。」

  不管怎麼樣,她明面上該做的都做了。

  陳家就是要恨她,也不敢明面上對她做什麼。

  深深看了眼滑不溜秋的柳煙柔,大皇子眸子暗了暗。

  如此女子,簡紹那蠢貨怎麼能以為他能拿捏的住。

  早知道這柳煙柔這般聰慧,他就不該指望簡紹,應該自己親自出手的。

  這下好了,原本極好的一顆棋子,愣是被推到了雲北霄懷裡。

  倒是平白成全了雲北霄。

  不過,這般聰慧的女子真的甘心跟著一個閹人?

  大皇子眸子眯起,看著柳煙柔的目光逐漸多了份炙熱。

  自己和雲北霄那閹人比,但凡是個正常姑娘,都該知道怎麼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