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
柳煙柔帶著尋巧等人剛到門口,就被攔住了。
看著面前神色憔悴的柳青松,柳煙柔神色淡淡。
「有事?」
柳青松看著她,張了張嘴,片刻才鼓起勇氣一般,說道:
「二姐,對不起。」
柳煙柔依然神色淡淡,對他的話無半分波瀾。
「說完了?說完了就讓開吧。」
柳青松忽然就一陣挫敗,忍不住的拔高了聲線。
「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柳煙柔翻了個白眼,越過他直接離開。
柳青松心下懊惱,抬腳就跟了上去,臉色難看的喋喋不休道:
「二姐,咱們是一家人,真的要鬧成這樣嗎?我承認,我們以前是有些地方委屈了你,可我們都已經在給你示好了,就連爹都給你台階讓你回來住了,你還想怎麼樣啊!
你不就是不喜歡柳清婉嗎?可柳清婉都已經去渡安寺了,你就算回家也見不到她,你到底還在氣什麼,一家人非要鬧成現在這樣……」
「示好?給台階?」
柳煙柔輕笑著忽然停下。
看著面色不善的柳煙柔,柳青松話音頓住,下意識後退一步,有些忐忑的看著她。
「二、二姐……」
柳煙柔聲音冰冷,一步步逼得柳青松接連後退。
「你們示好我就要接受,給台階我就要下?傷害了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想求得原諒?那你們想的未免也太美了吧,憑什麼?」
「可我們是一家人……」柳青鬆緊張的說道。
「一家人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
柳煙柔看著柳青松的目光,沒有半分親情,有的只是冷漠。
她和他們的親情,早在重生前就已經磨光了。
可哪怕是對他們早已沒了任何期待,聽到他們這些自以為是的話,依然怒火中燒。
「柳青松,你真的看不出你那好父親叫我回去住的目的嗎?恐怕我前腳回去住了,後腳外面就在傳相府對我這個二小姐有多好,我這個二小姐是有多不知足了吧。
瞧瞧,簡家出事,相府立馬幫助女兒和離接回相府,多好的爹娘啊,怎麼可能會是外面傳的苛待。
相府名聲好轉,而我之前鬧的事情就會變成笑話,不孝、囂張、顛倒黑白,到時候人人喊打!」
柳青松被逼的一步步後退,臉上閃過一抹錯愕,很快就變得鎮定,「可是,我們是一家人,相府因你名聲受損,你就該……」
柳煙柔嗤笑的打斷他的話,「我就該賠上自己的名聲成全相府?」
柳青松不敢和她對視的低下頭。
柳煙柔卻忽然暴起,一拳砸在他肚子上,「去你的成全,我這就成全你!」
柳青松不可置信的捂著肚子看著忽然動手的柳煙柔,「二姐,你……」
話沒說完又挨了一腳,踉蹌著摔倒在地。
柳煙柔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語氣里滿是厭惡,「別再來煩我,看你們一眼都讓我噁心!」
她說完轉身就走。
柳青松爬起來,呆呆的站在原地,臉上滿是委屈,想了下一咬牙又追了上去。
「二姐,就算你不願意回來住,我們還是一家人,爹都說了單獨給你個宅子,你就不能……」
柳煙柔煩躁的揉了揉眉心,扭頭咬牙切齒道:
「別再跟著我!」
柳青松卻似是沒聽到一般,神色堅定的走到柳煙柔面前。
「二姐,我承認,我們以前是對你苛責了一些,可那些事情也不怪我們啊,你剛回來就和柳清婉爭搶東西,我們向著柳清婉也沒錯啊,你還勾引丁梁昀,柳清婉哭的那麼難過,我們也不能……」
柳煙柔臉色越來越陰沉,她確定了,柳青松哪裡是來道歉的,他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樣,壓根就是來噁心她的。
「你們幾個去,別打死了就行。」
看著將自己圍了的四個丫鬟,柳青松接連後退,著急的喊道:
「二姐,你聽我把話說完,這些事情我已經弄清楚了,都是柳清婉故意冤枉你的,我們之前都是被她蒙蔽了,她已經去了渡安寺,不會再回來……」
然而,柳煙柔根本就沒搭理他。
他哪怕有些身手,可面對暗衛出身的四人,他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只能拼命的抱住自己腦袋,眼睜睜的看著柳煙柔離開。
心底一陣苦澀。
二姐終究還是不願意原諒他們!!
都怪柳清婉,都是她!
是她一次次似是而非的話,才讓他對二姐的誤會越來越深的。
每回她們鬧出事情,柳清婉都會很溫柔地說一句『不怪妹妹,都是我的錯。』
每每那時候,他就會特別討厭二姐,覺得二姐囂張跋扈,才回來幾天就容不下大姐。
宮宴那晚,柳清婉出事,母親去安慰她,她說的依然是不怪妹妹。
明明還沒查出結果,她為什麼要那麼說?
柳煙柔沒有任何機會接觸到舞裙,根本不可能是她做的,可她的那句『不怪妹妹』卻瞬間將兇手指向了二姐。
母親連查都不查就開始怪二姐。
他越看越覺得不對。
如果宮宴大姐舞裙出事,和二姐沒關係,卻讓母親誤會是二姐做的,那以前呢?
真的就是二姐容不下柳清婉嗎?
還是說是柳清婉一次次的誤導,才讓他們越來越容不下二姐。
從宮宴回來後,他腦海里無時無刻不在想那些事情,也終於讓他察覺到了不對。
可二姐卻已經不理他了。
身上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心裡的痛楚。
打他的那四人已經離開了,可他卻躺在地上半天都沒有動彈,直到有人過來扶起了他。
看著出現在面前的柳青禮,柳青松眼眶通紅,忽然道:
「二哥,我們去一趟渡安寺吧,我有些事想問問柳清婉。」
柳青禮點了點頭,「好,一起。」
宮宴那天,柳清婉出事後說那句『不怪妹妹』時,他也在場。
柳青松的懷疑亦是他的懷疑。
這幾天,他將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不出門也不理事,直到聽說柳煙柔來了才出來。
可等追出來卻只看到柳青松被打的癱在地上。
可他卻生不起氣來。
如果是他,被親生爹娘哥哥弟弟們冤枉那麼久,也不可能原諒。
對於兩人的變化,柳煙柔壓根就不會在意。
她現在只想拿著契書先去將幾個鋪子都收回來。
只是,才剛到轉角處,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微微挑眉,走了過去,「督公這麼快就辦完事了?」
「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
雲北霄低笑著,指了指旁邊的馬車道:「走吧,本督送你回去,正好有些東西要給你。」
「什麼東西?」
柳煙柔疑惑的看他,眼神撇向馬車,耳尖都有些紅了。
上次在馬車上的瘋狂在腦海里閃現,現在讓她都有些無法直視這輛馬車。
「大皇子托本督轉交的。」
雲北霄低笑著牽了她的手上了馬車。
柳煙柔卻是怔住,「大皇子?」
那可是導致她上輩子命運坎坷,導致督公身死的罪魁禍首,怎麼可能會有東西轉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