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許大良變了

  安頓好屋裡的一群姑娘。✊🍟 ❻❾𝓼ⒽỮ𝔁.c𝕠𝕄 ✌♧

  羅旋拿出一部分鹵驢肉、鹵豬頭,然後提上3瓶酒。

  便來到隔壁許大良住的窯洞。

  沒成想窯洞裡面,只有朱趕超和劉躍進兩個人,正在那裡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玉米疙瘩湯。

  羅旋皺眉,「你們也能吃得慣這種東西?」

  劉躍進苦笑一聲,「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官莊生產隊前一陣子,又安置那麼的新社員,哪還能給我們發救濟糧呢?

  現在有的吃都不錯了。

  我估計呀,再過上一兩個月,連疙瘩湯都吃不上了。」

  朱趕超和羅旋關係好,當他看見羅旋手上提著的滷肉,當即也不客氣。

  伸手搶過來就往嘴裡塞:「你這傢伙天天吃的嘴上流油,卻不管我們這幫子窮兄弟?」

  羅旋瞪他一眼:「不是跟你說了嗎?吃不上飯的時候,過去我那邊幫著干點活,黃萱、李雪她們還會不給你飯吃?」

  「你不在家,我怎麼好意思過去?

  而彭勇那個傢伙,又被安排到飯店裡去熟悉業務,準備接手李會計留下來的攤子。

  平常他也不回來,我咋好意思過去?」

  朱趕超狼吞虎咽,一邊支支吾吾說道,「朋友妻不可欺,這點規矩我還是知道的。」

  「爬開喲。」

  羅旋踢他一腳,「不要造謠生事,我們那是純潔的知青友誼。還有啊,你去問問她們啊看,人家對你感不感興趣。」

  朱趕超嘿嘿直笑,「我才不關心這些呢,有肉吃才是我最大的夢想!」

  三個人打趣幾句。

  最後羅旋才知道了:現在許大良和甘水利兩個人,天天都忙著在山上栽核桃樹。

  哪怕到了晚上,他們兩個人根本就不回家住。

  這?

  孤男寡女的兩個人住在山上?

  羅旋迴到窯洞裡找出手電筒,然後就往山頂上趕。

  自己倒是想去看看,許大良和甘水利之間,到底有沒有那個那個?

  黃土高坡很大。

  羅旋爬的那麼快,也足足走了快40分鐘才爬到坡頂。

  老遠就聽見,從窩棚中傳出一陣陣的叫喚,「要死了要死啦!快快快」

  現在的甘水利,非常放肆。

  反正黃土塬很大很大,就算她吼破了喉嚨也不怕。

  而且這娘們兒在山頂上,種樹的時間長了,早已沒了當初的那些講究。🌷♡ ➅❾Şђย𝕏.匚o𝓂 🍔👌

  掏洞,打樁,啥粗活累活她都得干。

  成天都是拼命的幹活。

  除此之外,甘水利唯一的樂趣,就剩下那一檔子事了。

  「你就不能別催?」

  許大良的聲音響起,「要不你來,就和白天打樁一樣,我看你能夯的了幾下?」

  黃土高原上寂靜無人。

  也就是白天的時候,以前因為和高鵬的老婆王瑞瑞,有著不正當關係那個小伙子。

  一早一晚的,他會來山頂上植樹。到了晚上,那個後生就會回去。

  等他一走,整個高原上,就只剩下許大良和甘水利兩個人。

  等到有個10來分鐘過後,整個黃土高塬上恢復了寧靜,只有微風輕輕拂過,吹的人神清氣爽。

  羅旋用手電筒,朝著窩棚那邊晃了晃。

  不一會兒,只穿這個大褲衩的許大良就走了出來,「半夜三更,竟然還有聽牆根兒的傢伙臨門?

  爬坡上坎的,來來回回得一個多小時,就為了這檔子事兒,羅旋你也不嫌累?

  不過,現在你來的正好,身上有煙嗎?老子剛好斷糧了。」

  羅旋呵呵一笑,「哪有你這樣子伸手討要東西的?連句好話都不會說?」

  「靠!」

  黑暗中,許大良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這是你有求於我好不好?還要老子跟你說好話你在想啥吃呢?」

  羅旋從胳膊窩裡,掏出一條「紅雙喜牌」香菸丟過去,「你就不能學學人家塞北的老漢,自己卷旱菸抽?」

  紅雙喜牌香菸,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許大良拆開煙,抽出一支來聞了聞。

  贊了一句,「好煙!算你狗日的有點良心別愣著呀!給老子拿火出來點上。遞煙不給火,你想得罪我?」

  羅旋把兜里的鋼聲打火機丟過去,「自己點!搞的你多大個人物似的。我告訴你,羊城那麼大的領導,都沒命令過,讓我給他點菸。

  反而他們見到我的時候,還主動跟我遞煙呢。」

  「是,你羅旋的屁股大,這三張報紙畫你一張臉,你的面子好大呀!」

  許大良就那麼不管不顧的,在黃土地上坐下來,「說吧,你是來求老子替你幹啥的?」

  羅旋也挨著許大良坐下,「怎麼,搞到一起啦?你不是很看不上人家嗎?」

  許大良吧嗒兩口煙,然後重重的吐出來,「什麼看得起,看不起?日久生情懂不?就像以前你一直都看不起老子一樣,這不也來找我了嘛。」

  羅旋問他,「怎麼,你這輩子就打算在山頂避世,不想下去做點事業?」

  許大良滿不在乎的哼了一聲,「老子在這山頂植樹造林,多栽點果樹。好讓鄉親們脫貧致富,這不是事業?

  我告訴你,縣裡還給我發了《植樹造林優秀突擊手》的錦旗哩。

  老子這是利在當代,功在千秋。能夠造福子孫的大事業!不比你狗日的,去折騰那些什麼飯店、化妝品強?」

  現在的許大良,已經徹底變了。

  在他的身上。

  再也見不到那種溫文儒雅的樣子,變得張口閉口都是髒話。

  而且由於長期在山頂風吹日曬,現在的許大良,皮膚黝黑的跟個塞北老漢一樣的

  「說吧,你今天晚上摸黑上來找老子,到底有什麼事?」

  許大連丟掉手裡的煙屁股,毫不客氣的伸手,把羅旋手上提著的籃子給接了過去。

  從裡面扯出一塊滷肉,就往嘴裡塞,「甘水利,你聞不見肉香?有吃有喝不來摻,必定是個憨快點出來喝上兩口,吃上點,補充一下體力。」

  沒一會兒,

  穿好了衣服的甘水利紅,著臉從窩棚里爬了出來。

  原本就長得很壯實的她,經過長期高強度體力勞動,現在甘水利,也純粹變成了一副農村婦女的模樣。

  要是讓她上台去,都不用化妝,妥妥的一副鐵娘子形象。

  只見甘水利從許大良的手裡拿過一坨肉,然後又拿過那瓶酒,用牙咬開。

  然後咕嚕嚕的灌了一大口。

  這才又把酒瓶,給還給了許大良。

  看他們倆這架駛,純粹就是安安心心的在這山頂,當一個土不拉幾的植樹先進人物。

  晚上就充當打樁小能手

  那還有半分,他們當年的優秀知青形象!

  等到許大娘吃了幾口肉,灌了幾口酒,這才用手抹抹嘴。

  開口問,「你爬到山頂來,是不是想了解一下李會計的事情?」

  羅旋沒吭聲。

  許大良也不拐彎抹角的,直截了當的開口道,「你別看老子天天在山頂上混,其實你們十里舖生產隊生產里的風吹草動,老子還是留意著的。

  那個李會計,早就不想在你手下混了!

  就像老子,不願意在你手底下當老二一樣的。

  只不過那孫子,我看他還沒那麼大的膽子,在李會計的背後,絕對還有一個狗日的,在慫恿他。

  要不然的話,李會計那個灰慫,未必有那個膽量,敢和你對著幹。」

  旁邊,還在慢慢吃滷肉的甘水利,此時也開口道:「我家大良說的沒錯。

  因為李會計和黃萱鬧翻了的事,老娘還專門跑到公社、和縣裡面,找以前給我家大良發獎狀的那幾位領導,打問了一下。」

  「那幾位領導,大部分不願意多談這個事。

  只有一位姓張的幹部,澹澹的給我提了個醒說是可能在縣府裡面,或許有人看不慣你。這才鼓動李會計在你背後搗鬼。」

  甘水利還準備說點什麼。

  卻被許大良給給阻止了,「水利你不用說了,你認為羅旋這個人精,他會猜不出來?

  這傢伙上山來找我,其實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一個建議,要不要往死收拾對方。」

  「不太好下手啊。」

  許大良嘆口氣,「你要是把人家收拾的很了,張曉麗那裡怎麼辦?

  不說把他往死整吧,就說讓他的仕途從此戛然而止。那以後,張曉麗的日子,也難熬。

  就更不用說,你把他直接幹掉羅旋,你別跟我說你干不出來這種事啊。」

  羅旋嘿嘿一笑,「我本善良,啥時候動不動的就要幹掉誰了?」

  許大良搖頭嘆息,「羅旋你的身手,老子又不是沒領教過,你絕對有那個能力,讓對方消失。

  無非就是需要設計一個天衣無縫的、證明你不在場的計劃罷了。

  不過呢,這件事情,由於牽涉到張曉麗的感受,和她的未來所以老子知道,你不能那樣子干而已。」

  甘水利有點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羅旋,你做你的事業,他在他的縣府裡面好好發展,慢慢熬資歷。

  等時機成熟了,他的職位自然也就提上去了,你們之間又沒根本性的衝突。」

  許大良搖頭,「沒衝突?衝突大了去了!」

  「以前,羅旋只是在十里舖生產隊裡折騰。不管是開飯店還是辦化妝品廠。那個時候,高飛是真心愿意幫忙,他是打算通過幫羅旋,好拉進他與張曉麗之間的距離。」

  「而如今呢?」

  「羅旋已經開始涉足官場,這就讓高飛感到了壓力,讓他這位在縣府裡面,被一致認為大有前途的優秀青年、後備培養幹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即便是羅旋,其實很可能並不想往上爬,但也足以讓他心裡,覺得憋屈呀。」

  「從一位眾星拱月的、如同一顆冉冉升起的耀眼新星。

  如今高飛的旁邊,卻出現了一顆比他更亮、放出的光芒更耀眼的星辰,你讓一向看似謙和、實則心高氣傲的他,怎麼能受得了!」

  許大良哈哈大笑,「就像當年我和羅旋憋著勁,非的比個高低,輸贏不可一樣。」

  「高飛那傢伙,他的嫉妒心,恐怕可比我還要強多了!」

  「水利你沒看見,現在不管是在公社、還是縣府里。

  大家談論到年輕幹部的時候,多半都是說家具廠這麼怎麼紅火,說十里舖公社,那位年輕的工業辦羅主任,是如何如何的有魄力!」

  而且現在化妝品廠,也從當初一個大家並不怎麼看好的小作坊,慢慢的成長為一棵參天大樹,大有獨霸塞北洗化市場的苗頭?」

  許大良嘆口氣,「而高飛呢,他以前作為大家矚目的焦點。

  如今他在羅旋所取得的成績面前一比,大傢伙兒忽然就會明白一個事實:都說高飛的綜合能力很強,是一個值得培養的好苗子。

  和大家仔細一想。

  這麼多年來,他高飛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成績?左想右想,沒有。

  一個沒有實際戰果的傢伙,他和羅旋一比起來,哪還輪得到他出風頭?」

  許大良搖頭苦笑,「高飛是個事業心很重的人,是個非常想往上爬的人。

  先不說他的仕途,現在受到了威脅。咱就光說張曉麗,和羅旋有著那麼深的交情這件事。

  身為一位非常驕傲的男人,你覺得他心裏面,對此會沒有一點點的芥蒂?」

  「那是不可能的!」

  許大良下了最後的總結,「除非高飛他在工作上面,能夠取得更大的成就,大到可以壓住羅旋的工作成績那種。

  只有這樣,高飛才能擺出一種高姿態來。」

  「否則的話,他對羅旋使絆子、扣帽子,甚至是敲黑棍,我相信這傢伙,絕對是幹得出來的。」

  男人的驕傲,不容被摧毀。

  這就是高飛要在背後,鼓搗著李會計另立山頭,要分走羅旋的光環,一舉動的背後原因。

  如果李會計這次出去創業,能夠干出一點名堂來的話。

  高飛就會從幕後,走到前台。

  到了那個時候,他曾經被分走了的光環,又會重新回到高輝的身上。

  這個出發點,其實可以理解。

  像現在他這麼用開辦企業的方式,來和羅旋一較高低。

  倒還不算可怕。

  但假如李會計最終失敗了的話那反而還更危險。

  只因為用堂堂正正的方法,也無法分走羅旋頭上的光環的話,高飛就很有可能劍走偏鋒。

  到了那時,

  他很有可能,就會去想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