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女人艾美麗,蹣跚前行。😲🏆 ☝🐨
漸漸的,她總算挪到了官莊生產隊,與十里舖生產隊接壤的交叉路口。
原本大家都受了災,此時按理說都在忙著搶修房屋、或者是忙著救人。
要麼就是清理塌方的道路、或是著急去生產隊幹部那裡訴苦,以便好多爭取一點賑災物資
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在這條鄉間小道上,居然還有不少衣衫襤褸、渾身濕漉漉的受災群眾,正絡繹不絕的往十里舖生產隊方向艱難前行。
「老鄉,你們這是幹嘛去?」
年輕女人艾美麗開口問對方,「咋解我看你們,都在往一個方向走?這是去作甚咧?」
「唉,還能作甚?」
災民之中,一位同樣看上去很年輕的婆娘回道:「額們被四十里舖生產隊的同志救上來,可人家生產隊裡也沒糧食、沒地丈來安置咱們。
所以啊,四十里舖生產隊的同志,這才給我們指了一條活路,說是十里舖生產隊有餘糧、說只有到了十里舖生產隊,咱才能活下去」
艾美麗一愣:四十里舖?
這邊所謂的十里舖,二十里舖,三十里舖,其實也就是根據那個村莊,距離縣城的實際距離,來取的名字。
這些人從四十里舖生產隊,跑到十里舖來,這就說明:這些受災群眾,已經走了足足30里的路!
年輕婆娘艾美麗感覺好奇,於是她一邊跟隨著大家往前走,一邊問:「你們那邊距離十里舖生產隊好遠啊,走累了吧?」
「可不是嘛!」
對方回道:「好在40里舖生產隊的幹部,他們可真是好人吶!人家知道咱們的體力,支撐不住走這麼遠的路。
四十里舖生產隊還派了驢車,把咱送到公路上,和這條小道的分岔路口哩!要不然的話,咱們就算爬,也爬不到這疙瘩來呢。」
對方不惜動用驢車,也要把這些受災的群眾,統統往十里舖生產隊送?
艾美麗心裡七上八下的,一邊感到安心,一邊又擔憂不已:看來,那個十里舖生產隊,條件恐怕真的是很不錯!
要不然,別的生產隊也不會把受災群眾,都往這邊打發。
但艾美麗心裡同時也很擔憂:十里舖生產隊,它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生產隊而已。
現在這麼多受災群眾都往這邊趕,十里舖生產隊架得住這麼多人湧入?
它能安頓的了,這麼多的年輕男男女女?
正當艾美麗胡思亂想、患得患失之際。
只聽見「噗通」一聲。
原來卻是那位年輕婆娘,因為體力不支,一下子萎頓在地,「唉,我實在是走不動了,得歇歇」
「可不敢歇腳,大姐,您得起來,停在這裡會凍死你的!」
人群中閃出一位姑娘,上前伸手打算攙扶那個婆娘:「咱身上穿的薄、肚皮又空。🍧☠ 🐊♥要不趕緊去十里舖生產隊,喝上一碗粥的話,咱的身體可扛不住哩。」
這些受災群眾,因為她們身上的濕衣服,都被扒拉下去晾曬了。
所以這群婆娘、男人身上都是只穿著內衣遮醜。
好在現在臨近中午,氣溫回升了不少,這才使得她們能夠強撐到現在。
如今自己面臨什麼樣的困境,再場的人都知道。
但癱坐在地上那個婆姨,卻無力爬起。
只見她推開想來攙扶自己那位姑娘,有氣無力的說道:「二妮,你也在水裡泡了半夜,你的身上哪還有多少力氣?算了,別扶我,讓我自己爬著去吧!」
二妮微微搖頭:「大姐,我年輕,現在還莫事兒!來,還是我扶你起來一塊走吧。」
「不了。」
婆姨搖搖頭:「你身上衣服薄,就和沒穿衣服一樣得給你留點形象才成。要不然等我們趕到十里舖生產隊了,人家看見你這個模樣,以後你還怎麼嫁給十里舖生產隊裡的後生?
唉,雖說咱們也是逼不得已才這樣的,可你想想,有哪個後生願意娶一個,被那麼多人看了個通透的女子當婆姨?」
說著,年輕婆娘脫下她自己身上的汗衫,堅持要讓二妮把衣服圍在腰間遮醜。
後面道路上的受災群眾當中,也不乏有身強力壯的年輕男子。
這個女人扒光她的上衣,露出點點風景之際,那些年輕男子個個都很自覺的轉過頭,以免看到女人裸露的身體。
太難了!
大家都是痛失親人、同樣都是在這次洪災之中,沒了姐姐妹妹的人。
眼前這位大姐的用意,在場之人心裡都有數:舍大保小。
在大姐和二妮之間,只能保住一個人的形象。
唉都不容易啊!
「這?」
二妮低頭看看自己的腿,那裡的薄土布內衣,因為被水浸濕,確實很透明。
二妮想遮住那裡,但人家大姐已經赤果著上身。
要是不遮攔吧
剛才大姐說的也很有道理:二妮一旦進入十里舖生產隊的村莊,那她身上的隱私,可就徹底保不住了。
這樣一來,據說比較富庶的十里舖生產隊裡,那些年輕後生,還有誰願意娶二妮呢?
畢竟,二妮的渾身上下都被人看清楚了,以後她的男人在村里遇到別的漢子,那個男人心裡恐怕實在是有點虧歉的慌
「拿去穿上吧,你給人的第一眼印象,很當緊的!」
大姐此時說話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甚至她連舉起衣服的力氣都有點不足了。
只見她手臂一邊哆嗦著,一邊開口勸解二妮:「妹子啊,咱們女人要想在人家生產隊裡紮根落戶,除了嫁人之外,還能有什麼其它的法子呢?」
「可是大姐,我穿了你的衣服,這樣你可就光溜溜了」
二妮實在是很為難:「要不,我去找一點玉米秸稈,稍微擋擋就行了。」
大姐苦笑一聲:「你看看周圍都是光禿禿的,哪有什麼秸稈?拿去穿上吧,妹子你以後嫁好了,比啥都強。」
二妮猶豫不決,「我,我真的不能這樣子」
畢竟二妮自己想要顧及形象,但人家大姐,難道就不需要維護她自身的形象了嗎?
其實那位大姐的年齡,也並不大,頂多也就是22,23歲的樣子。
因此這位大姐,她也得指望嫁給當地人,才能獲得十里舖生產隊的戶口、以後才能在這裡扎穩根。
若是二妮穿了她的衣服,那麼這位大姐以後要嫁人,恐怕就得狠狠地降低擇偶標準了
「拿去穿上吧,到什麼時候了,就別和我講這些虛頭巴腦的客氣話了。」
大姐緩緩垂下手臂,極度疲憊的低聲道:「這一次,往十里舖生產隊去的人太多了。那麼多的青頭姑娘排著隊要嫁人,像我這樣的二婚,又有誰會要嘞?
妹子,趁著現在咱來的早,你到了地頭以後,得趕緊去瞅一戶好人家,免得最後撿別人的瓜落。」
見二妮還在猶豫,大姐莞爾一笑:「妹子,如果你嫁好了,只希望以後你能拉扯我一把,偶爾能給上我一點糧食什麼的也就不枉費我今天的付出了。」
「嗯!」
二妮終究還是伸手,借過大姐的上衣,將它圍擋在自己的腰間,滿含眼淚的點頭答應:「大姐,您以後就是我的親姐!只要有我二妞一口吃食,我就不會讓您餓著!」
兩個女人推讓衣服的事情解決了,小道上杵著拐棍一瘸一拐、甚至是在地上爬行往十里舖生產隊方向去的受災群眾,此時也多了起來。
站在一旁默默看著剛才那一幕的艾美麗,此時心裡也打定了主意:等到大家趕到十里舖生產隊之後,艾美麗打算哪怕少喝點粥,也得趕緊去村子裡找一個面善一些的姨姨,幫自己張羅嫁人的事情才行
只因為這些受災群眾之中,長的俊一些的年輕婆姨女子,實在是太多了!
一路艱難前行,眾人手腳並用,總算來至十里舖生產隊村子外面。
「那個後生,他在河堤上干站著做甚咧?」
二妮眼尖,老遠就看見了站在「戰備壕溝」上面,對著河道里指指點點著的羅旋,二妮不由好奇的問:「別人都站在河畔,忙著從洪水裡撈人,他咋就不去幫忙呢?」
大姐見狀也皺眉:「或許,他是在指揮著怎麼救人?嘶,不對啊,那應該是生產隊幹部們幹的事情。
這個後生那麼年輕,他不可能是隊長甚至連民兵隊長都不可能!他憑什麼站在那裡指指點點?」
塞北是老區。
這邊從來不缺乏資歷很老的、很早以前就參軍,或者是加入了民兵隊的人。
所以,在塞北的村莊裡,能夠擔任民兵隊長都人,資歷自然很深、年齡當然也不會太小。
「這種人,妹子你不能嫁!」
大姐冷哼一聲:「太自私了!年紀輕輕,又不缺手缺腳。別人都在忙活,他倒是跑河堤上去偷懶!簡直噁心死額咧。」
二妮重重的點頭:「嗯!這種人,額不嫁!我寧願嫁一個長的一般般,但心善一些的人,也不會嫁給這種沒良心的。」
嫁給一個心善的人,二妮以後自然更方便接濟大姐。
這種事情二人心知肚明,但卻不會明說。
這邊一幫子女人,正在那裡評頭論足。
而此時的羅旋,已經閉上雙眼,正在仔細感悟著空間裡的那副圖案。
自己的空間自從異象突顯之後,在空間的穹頂上,就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副圖案。
這副圖案之中,是條濁浪滾滾的大河,裡面漂浮著房屋的殘垣斷壁、破碎家具、被洪水沖毀的樹木。
在滾滾洪流之中,時不時地還夾雜著一些淹死的牛羊屍骸、和一些隨波逐流而來的受災群眾。
其中有人還在拼命掙扎求生,有的人已經奄奄一息。
也有的人,其實已經死去。
只不過,他們臨死之前,靠著最後那股求生欲望,雙手依舊還緊緊抱著一根木樑
羅旋仔細感悟著空間裡那條虛幻的「無定河」,嘴裡不停的發出一道道指令:「簡騰注意,洪水衝下來人了!距離河邊有20多米,可以施救!」
「有兩個年輕男子,距離河邊15米左右,唉,他們已經死了」
「咦?陳小白,趕緊準備好長杆、繩索,準備撈人!」
河堤下、站在河畔邊隨時準備救人的簡騰、陳小白他們站的位置低,看不清楚洪水裡的狀況。
只因為洪水裡雜物多,和那些水裡的受災群眾一起浮浮沉沉。
也就站得高、看得遠的羅旋,才能早早發現還在洪水中艱難掙扎的人。
由於洪水流速很急,要是不早早做好準備的話,那些隨著洪水漂流的人,眨眼之間就會被衝出去好幾十米遠。
所以,今天擔任「瞭望哨」角色的羅旋,得給他們提前預警才行。
「哈哈,救上來了!是三位姑娘!」
不一會兒,河畔傳來陳小白興奮不已的聲音:「她們都還活著!快快快,趕緊拿乾燥的棉衣棉被來,可別讓她們凍著什麼,沒棉衣棉被了?這這可咋辦啊?」
今天十里舖生產隊救上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導致各個安置點都人滿為患。
先前救回來的受災群眾,她們已經被生產隊社員接回家,讓她們捂在棉被裡面。
然後生產隊社員家裡多餘的棉襖,則全部被集中到河畔,讓那些被打撈上來的人輪換著穿。
等到他們穿上棉襖回到安置點之後,則會被扒拉下來,繼續送到河畔來,以便幫助後續撈上來的受災群眾。
現在安置點都滿滿當當的。
導致那些沒法鑽進被窩裡,去恢復體溫的受災群眾,就只能穿著棉襖,躲在屋子裡打哆嗦。
這就使得十里舖生產隊裡的棉襖,已經遠遠不夠用了。
「脫!」
陳小白眼睜睜看著渾身顫抖的三姐妹,咬牙道:「簡騰,你也把你身上的棉襖脫下來,給她們穿上!」
簡騰一愣:「那我站在河邊,還不得冷死?」
「你還能比人家更冷?」
陳小白板著臉冷哼:「人家已經在洪水裡浸泡了那麼久,身體哪能頂得住?」
簡騰無奈,只得苦著臉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準備給剛剛救上來的那三姐妹穿上。
其中一個姑娘接過棉襖,卻拒絕當眾脫下她身上的濕衣服:「我,我得找個沒人的地方,才能換衣服。」
「瞎講究啥呢?」
同樣也是站在河畔救人的李會計皺眉道:「現在是特殊情況,不講究這些。
今天撈上來的婆姨女子,她們哪一個不是在這裡換衣服?女子,你們還是趕緊換吧,要不然的話,你們身上的體溫,可就流失的太快了。」
那位姑娘搖搖頭,滿是疲憊的回道:「叔,您放心吧,我們還能扛得住。」
李會計無奈,只能指指河堤方向:「那你們去河堤後面換吧,那邊有一條壕溝,沒人看得見你們的身子。」
「這」
領頭的姑娘猶猶豫豫看了一眼,站在河堤上的羅旋。
那傢伙居高臨下,怎麼可能看不到三姐妹換衣服?
「放心,我們生產隊的插隊知青兼保管員,人家是有大本事的後生,追他的姑娘,從塞北能夠排到省城!」
李會計嘿嘿一笑:「女子,別怪叔沒提醒你羅旋他要是願意看你們,倒還是你們的福分哩!」
三姊妹無奈,只得相互攙扶著,慢慢靠近河堤。
站在高處的羅旋,眼見那三位姑娘過來,也是不由大感意外:好漂亮的三姐妹啊!
真的是太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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