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山里野丫頭娜沐

  山頂上,

  黑壓壓擠著一大片人。

  大家都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個個心中忐忑、眼裡流露出茫然之色。

  蛇無頭不行,群龍無首則亂。

  往往到了這個時候,就會有人站出來,主動充當起了主心骨的角色。

  要不然,

  站在山邊上的,這些老實巴交的農民、剛踏入社會的學生。

  還有些第一次,出遠門的深山老林里的山民們,和不少少數名族的同胞們。

  他們便沒了前進的方向。

  張海軍就是那種,喜歡充當領軍人物之人。

  「同志們!」

  張海軍伸手一指,「你們看,那邊的山腳下,有一條大水渠!

  我準備領著大傢伙兒,沿著那條水渠的邊沿一路前行。願意跟我走的咱就下山去吧!」

  人群中,

  娜沐開口道,「那條水渠邊沿雖說平整,但旁邊灌木叢生,不是劃傷眼睛,就是拉破了臉蛋。

  要不就是被荊棘勾住褲腿,很難走的!」

  張海軍不喜有人發出雜音。

  只見他瞪一眼娜沐,「這位女同志,你的認知,也未免太膚淺了吧?

  水渠的邊沿樹木茂盛、荊棘雜生。難道我們,不會走水渠底部?」

  水渠的底部,

  都是用石灰和大石塊兒,修葺而成。

  就相當於是一條,非常平坦的石板路面。

  確實從理論上來說,確實很通行。

  但有利必有弊。

  羅旋開口道:「不好走啊!先不說水渠底部,聚集了那麼多的枯枝敗葉。

  裡面究竟藏著多少蜈蚣、蠍子、毒蛇?這個先不說了。」

  羅旋解釋道:「主要是沿著水渠走的話,它的方向和鐵道,並不是完全平行的。

  彎過來繞過去,最終肯定會通到一個提灌站,或者是大水庫。

  只有到了那裡,然後再轉為沿著公路前行。這樣一來的話,繞的路就會非常的遠。」

  張海軍冷哼一聲,「那我想問一下,你這位大聰明同學。

  我們除了沿著水渠,去找公路之外,你還難道還有更好的法子嗎?」

  羅旋瞟他一眼,沒和張海軍計較。

  而是指著鐵道邊,那條羊腸小道,「一般沿著鐵路線,都會有一條簡易公路。

  最少,也有一條山間小道,供鐵路巡查人員,沿著鐵道線去檢查鐵路。💝😎  ✋👽」

  這條道路,

  最少兩天一趟,都些工人就得沿著這條小道,走上一回。

  時常有人走的路,再怎麼說也會更好走一些。而且更重要的是,它與鐵道算得上是平行線。」

  羅旋分析道,「這樣一來,咱們要想走到最近的火車站,沿著檢修便道走,是最為節省時間、最為省事的方案。」

  張海軍冷哼道,「你可真是大聰明!算了,有些人天生就是愚鈍愚昧之輩。

  放著平平坦坦的康莊大道不走,非得要去走那種羊腸小道!也不怕失足滾落下去,摔的鼻青臉腫?

  算了算了!對於這種人,我向來是不和他計較的。」

  張海軍提高音量,

  大聲詢問在場之人,「在場的各位同志,你們自己做出決定吧!

  是跟著我,沿著平平坦坦的水渠底部走?還是去爬坡上坎的,走羊腸小道?」

  張海軍好不容易有機會,當一回這麼多人的領頭羊。

  但他剛剛提出來的、第一條建議,就遭到了一男一女,這兩個可惡傢伙的反對。

  這讓張海軍心裏面,跟吃了蒼蠅一樣的膈應

  羅旋也懶得和他爭。

  伸手從張曉麗的背上,準備把她背著的行李,都交給自己來背。

  然後好沿著鐵路檢修專用道,走出這深山老林。

  畢竟張曉麗是一位柔弱的姑娘,她背著那些鋪蓋捲兒、搪瓷盆。

  確實是不太好走路。

  「不要!」

  張曉麗其實也犟。

  只見她用力的,拉住肩上的背帶,

  掙扎著,「你的行李,比我的個頭大多了!在你的鋪蓋卷里,裹著那麼多的藥品、還有不少雜七雜八的東西。

  羅旋你本來就已經負重前行了,哪能再加碼呢?我自己的行李我自己來背,我沒你想像的那麼嬌貴。」

  張曉麗掙扎的力氣,還蠻大的。

  並非像羅旋想像的,那般嬌弱無力。

  所以羅旋不禁感到有點意外,「平常聽你說話,都是斯斯文文的。

  稍微給你開個玩笑,你都臉紅的、跟抹了腮紅差不多。沒想到啊,你的力氣還挺大的!」

  「那是!」

  張曉麗驕傲的挺起胸,「小時候我也會幫生產隊,把玉米從山上背下來。

  你恐怕不知道,背玉米那個苦啊!肩膀上勒的生疼可我又不敢不背,就只考一邊哭著、一邊背玉米回生產隊」

  生產隊裡干農活的苦,誰幹過誰知道。

  尤其是收稻穀和掰玉米,這是兩件最為艱辛的農活。

  收稻穀之時,得專門挑那種天氣最炎熱、太陽曬得最狠、最毒辣的日子才行。

  頭上太陽曬,腳下水汽蒸。

  喝下去再多的水,身上也流不出來什麼汗。

  只因為社員們體內的水份,實在是蒸發的太多,太快了

  「走吧,趁著現在我們的體力,還支撐的住,趕緊多走點路。

  等找到有水源的地方,看看能不能休息一會兒。」

  張曉麗和娜沐點點頭,旋即跟在羅旋身後,一路噼開荊棘艱難前行。

  說起來其實也蠻失敗的:山頂上近100號人,願意跟著羅旋的走檢修山道的人。

  竟然只有張曉麗,和娜沐兩個女人!

  其實,

  也怪不得那些人,會選擇跟著張海軍走。主要是這條水渠,就相當於是高速公路一樣平坦。

  而沿著鐵道線,修建的檢修小道。

  不要說山道崎區難行。

  就連從山頂越過塌方地段,要想走到那條檢修小道上去,恐怕都得耗費老半天的功夫了。

  跟著張海軍走的那些人,大多數都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農民、初出社會的學生。

  還有就是世世代代,都居住在深山老林里的山民。

  他們根本就,不具備什麼邏輯思維能力。

  只能看到表面上的東西、貪圖眼前的便宜。

  而他們沒有去想想:修建鐵路的時候,會儘量截彎取直。

  而修建的灌既水渠。

  顯然就不具備,修建鐵路那麼大的施工實力了。那條水渠,它是依照著地形地貌,從山腳下彎彎繞繞的修建而成。

  表面上看起來,水渠平坦好走。

  等他們走到提灌站、或者是大水庫的時候,那裡自然會有一條公路,通往外界。

  但其實,沿著水渠繞道而行,只會越走距離火車站越遠

  這是因為,但凡上點規模的水庫,都是修建在深山老林裡面的。

  而火車站,卻距離市區不遠。

  更何這條水渠,已經荒廢了許久。

  在水渠的底部,聚集了至少有一尺左右的枯枝敗葉。那裡面陰涼潮濕,最是喜歡藏匿各種毒蛇、毒物

  從山頂往山腳下的、檢修小路方向出發。

  其實是根本就看不見路的。

  羅旋也只能根據鐵道的走向,然後一路摸索前進。

  大約在山林之中,穿越了足足有3個小時之後。羅旋才終於看到了那條,隱沒在林蔭之中的檢修小道。

  此時的天氣,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炎熱了。

  一絲絲暮色,已經開始隱隱約約的、在山林之中瀰漫開來。

  「我好渴啊!」

  張曉麗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喝水了。

  都說山高水高,其實在這種南方炎熱的密林當中,要想找到合適的水源,也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偶爾在山崖之中,會有一些滲水。

  但羅旋看看那鐵鏽色的崖石、白花花的硝灰,便不允許張曉麗,去喝這種苦澀的泉水解渴。

  這種含硝含鐵量極高的水,喝了之後,絕對會鬧肚子。

  要是嚴重一點的話,甚至還會中毒。

  自己空間裡倒是有水。

  可問題是:跟在自己身後的張曉麗和娜沐兩位姑娘,和自己一直前腳跟、和後腳跟兒的。

  相跟著在山道上,蹣跚前行。

  自己哪有機會,躲進空間裡面去,打一壺水出來給她們喝啊!

  咦?

  羅旋忽地想起來了:自己在出來之前,曾經在學校的藥品陳列室、和學校的一衛生室里。

  去想辦法,搞了不少的什麼阿托品、土黴素、慶大黴素之類的藥品。

  其中既有獸用的,也有人用的。

  這些東西,羅旋可不想掏自己的兜里的錢。

  而是用一個獸藥廠的招工名額,去和校醫去換的這些東西。

  校醫白撿到一個招工名額。

  而自己,則白白得了一大堆的藥品。這是皆大歡喜、雙贏的事情。

  在換來的這些藥品當中,其中還包含了20瓶生理鹽水,和20瓶葡萄糖水。

  只可惜,當時自己嫌這些東西太重。

  所以羅旋將它們,統統都放進了空間裡。而自己的鋪蓋卷當中,只放了一些比較輕巧的、小瓶子常用藥。

  鋪蓋卷裡面,不放點藥不行啊!

  要是在漫長的路途當中,遇到了什麼突發事件的話。

  有些時候,自己根本就那麼多的機會,進空間裡去了拿藥。

  更主要的是,

  如果自己在鋪蓋卷里,放了一些常用藥的話,等到需要的時候,就可以隨時把鋪蓋就卷打開了。

  等到以後,自己再拿藥出來使用之時,張曉麗就不會懷疑什麼了。

  現在自己既然不太方便,進空間裡去舀水出來,給張曉麗解渴。

  但是那些葡萄糖水、和生理鹽水,卻可以當著白開水來喝啊!

  那效果,可比涼白開好多了。

  走到一處密林之際,羅旋藉口自己要去樹林裡解手。

  丟下張曉麗和娜沐,羅旋一頭扎進密林深處,然後運氣運氣意念,閃身進入了空間。

  從裡面拿出來1瓶生理鹽水,和1瓶葡萄糖水。

  張曉麗打開葡萄糖水就喝。

  但娜沐舉著生理鹽水,遲疑道,「這個能喝?」

  羅旋點點頭,「當然能喝了。」

  「你騙人。」

  娜沐搖搖頭,「我在學校的時候,曾經見過這種藥它是用來替病人治病用的。

  哎,你們漢人的年輕男孩兒,怎麼總愛騙人呢?」

  羅旋一愣,「誰騙你了?」

  「就騙就騙!」

  娜沐咯咯直笑,「有一次我在學校里,感覺頭痛。就去找那個醫生替我看病,還沒說上兩句話呢!

  他就讓我脫褲子在我們寨子裡。那些巫醫,人家就是殺上一隻雞、念上點咒語驅邪就行了。哪有替別人治病,還要脫褲子的?」

  羅旋聽的好笑,

  便開口問她,「然後呢?」

  「然後?然後那個長得還挺好看的男醫生,他就騙我!說他會輕輕的,一點都不疼。」

  娜沐笑道,「最後我才明白了,原來他替我打針,他真的是不疼可我疼啊!

  你們這些外面的臭男人啊,嘴裡就沒有一句真話,老是騙我哼!」

  「噗嗤——」

  正在喝葡萄糖水的張曉麗,聽得有趣,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差點沒被一口水,給活活嗆死!

  這個娜沐生性潑辣、陽光活潑。

  別看娜沐表面上,抱怨別人總是騙她。

  可從她的表情、和語氣上來看:這個缺心眼兒的姑娘,卻並不記仇。

  娜沐的心情,就像山裡的天氣,說變就變。

  剛剛還是瓢潑大雨,一會兒就能雨過天晴。

  ——這倒是一枚,妥妥的開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