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人輕處處受掣肘

  那個小子被羅旋輕輕一頂!

  倍感蛋疼的他,一聲悽厲的慘嚎剛剛脫離口腔,嘴巴就被羅9旋伸手輕輕給捂住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彎下腰,

  羅旋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這位同學,你說話的時候,怎麼不注意文明禮貌呢?尤其是你這種低年級的同學,在和高年級的學長說話之時,要更加禮貌一點對不對?」

  操場上的變故,早已引起了躲在樹蔭下、玩彈子的那些學生們的注意。

  其中有兩位學生,是邱小剛他們班上的正副班長。

  見自己班上的同學受了欺負,身為班幹部的他們,自然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再加上他們兩人都是紅星鄉上,那些有實權的事業單位里的幹部子弟,當然沒有懼怕羅旋的道理。

  見狀,

  二人停下手中的彈子遊戲,快步朝著羅旋這邊走來。

  「耿石頭,這個人是不是欺負你了?」

  其中一位班幹部開口問,正彎著腰、疼的叫不出聲的耿石頭,「別怕,你只管說!我們會給你做主。」

  羅旋緩緩站起身來,「剛才也是你們班上的邱小剛,受別人欺負的時候,你們死哪去了?」

  「你?!你是五二班的羅羅旋吧?請你說話文明一點。」

  另一位班幹部問羅旋,「你幹嘛要欺負我們班上的同學呢?」

  羅旋原本想質問他們:現在邱小剛口鼻流血、左臂脫臼,褲子也被撕成了布條條。

  既然你們處處以熱心的班幹部自居,那怎麼不幫助邱小剛解決一下困難、將他送到衛生室去醫治一下?

  不過轉念一想,羅旋覺得和這些小屁孩講道理,實在是沒勁。

  於是羅旋伸出手,鉗住耿石頭後脖子上的穴位,沉聲命令他:「背上邱小剛,跟我走。」

  原本檔下吃痛的耿石頭,如今他頸椎骨被羅旋這麼一捏!

  頓時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被電流給電了一般。

  心中駭然的耿石頭,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然後等到羅旋一鬆開手,耿石頭趕緊彎下腰去,伸手把邱小剛給扶了起來。

  見四二班的那兩個班幹部,還站在一旁瞪著自己。

  羅旋冷冷地回敬了他們一個眼神,「你看看人家耿石頭同學,是多麼的熱心!人家踴躍幫助受傷的同學、主動帶同學去衛生室包紮。

  原本該以身作則、甘於奉獻的你們,眼看著這感人肺腑的一幕,你們難道不覺得慚愧嗎?」

  兩個半大小子聞言,頓時石化!

  特麼,這這都哪跟哪啊?

  羅旋的身上,有一股渾不吝的痞子氣息,和後世生活環境、與經歷薰陶下所養出來的威嚴與成穩氣質。

  對方不過是兩個生活在很單純的社會環境裡的半大小子,哪架得住被羅旋這麼一松一緊的排侃?

  拋下呆立當場的那兩個小子,羅旋伸手扶著邱小剛,便往學校大門口走去。

  到了學校門口。

  羅旋伸手一扯,三人便拐進了南華宮道觀大門。

  道家修行之人,多半都懂得一點醫理醫術:像什麼跌打損傷、推拿按摩、針灸刮痧。

  誰要說華陽老道不會這些,羅旋鐵定是不相信的。

  果不其然,

  等到耿石頭吧邱小剛背進大殿裡,羅旋和他小心翼翼地把邱小剛放到蒲團上之後。

  早有道觀裡面的水火道人,跑到後殿裡,去將華陽老道給請了出來。

  等到華陽老道問明了事情的原委,臉上微微一笑,「些許小事爾,無妨無妨。」

  言罷,

  只見他伸手拉住邱小剛的手腕,一拉一推之間,大家只聽見「咔嚓」一聲。

  邱小剛脫臼的手臂頓時復位,靈活如初。

  「那他的鼻血怎麼辦?」

  羅旋指一指邱小剛臉上混合著眼淚、鼻涕、涎水的那股淡淡的血紅,開口問華陽老道,「你能給他止住血嗎?」

  華陽老道伸手掰開邱小剛的嘴唇,看了一眼,然後搖搖頭,「蹭破點皮罷了,無需救治。」

  羅旋聞言,心中不禁暗自腹誹:你說不要救治、就不要救治?

  要是沒問題,你整也得給我整出點問題來!

  如若不然,我上哪去籠絡人心去?

  只不過華陽老道話已出口,羅旋也不太好勉強,施恩與人,需看似自然才好。

  無奈之下,

  羅旋只好道,「還是去衛生室里,讓大夫給好好看看吧,該花錢就得花,這樣也能放心一點。」

  謝過華陽老道援手之情,羅旋命令耿石頭重新將邱小剛背在身上,出了學校大門,直奔衛生室而去。

  烈日炎炎,驕陽似火。

  又驚又怕的耿石頭早已累的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此時他走路的雙腿,都已經忍不住開始打顫,眼看就快支撐不住了。

  但當他瞟見羅旋那張目無表情的臉,耿石頭終究還是沒敢開口討饒。

  幸虧紅星鄉的街道衛生室,距離學校大門並不不遠,耿石頭背著邱小剛沒走一會兒,就趕到了衛生室。

  華陽老道說邱小剛的傷屁事沒有,果不其然,衛生室里的三把刀醫生,只是隨意看了看邱小剛的傷勢。

  然後擺擺手,就準備吧這三個半的小子給趕出門去。

  只不過,最後在羅旋的強烈要求下,這位三把刀醫生實在是沒辦法,只好拿出一瓶紅藥水兒,在邱小剛在膝蓋處、手腕上抹了抹,就算了事兒。

  這個時期的醫生很是注重醫德醫風,他們絕對沒有亂檢查、亂開藥品的習慣。

  一來呢,是他知道大家都窮,所以會儘可能的為病患減輕一些負擔。

  二來呢,單位上的效益好與不好,和醫生他的該得的定額糧食、工資級別,沒有半分錢的關係。

  所以他沒那個動力、也沒那個必要,去刻意增加病患們的經濟負擔。

  這一次抹的紅藥水,花去了羅旋1角2分錢,棉簽是免費的。

  除此之外,也沒有其它什麼工時費、勞務費雜七雜八的費用。

  攏共1角2分錢,問題就得以解決。

  見到羅旋付了錢,耿石頭滿懷愧疚地搓搓手:「羅、羅旋同學,我我今天身上只有5分錢。明天我、我把這剩下的7分錢,給你補上,行嗎?」

  作為今天造成邱小剛受傷的始作俑者,耿石頭至少得占一半的責任。

  所以這次的醫療費,全部由他來承擔,其實也說得過去。

  只不過

  羅旋一反剛才對耿石頭如同寒冬般冷酷的態度,很是大方地擺擺手,「這個錢就由我來出了,你不用管了。」

  耿石頭還想說點什麼,羅旋眼睛一瞪,「少囉嗦!背上他跟我走。」

  還走?

  剛才人家南華宮的華陽道長、和衛生室里的醫生都說了,邱小剛身上啥事兒沒有。

  他自己就能走路,幹嘛要背他?

  而且,這是準備往哪走啊??

  但耿石頭已經被羅旋給收拾怕了。

  再加上他又怕羅旋反悔,讓自己來掏這1角2分錢的醫療費那可是他差不多一個星期的零花錢啊!

  看在羅旋的拳頭

  主要還是看那1角2分錢的份兒上,耿石頭只好硬著頭皮,「吭哧吭哧」的背起邱小剛就走。

  「羅旋哥,我、我可沒錢給你。」

  趴在耿石頭身上的邱小剛羞愧得滿臉通紅,頭也不敢抬,「要不,等以後我去挖魚腥草、剝黃柏皮賣,攢夠了錢再給你?」

  羅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卻並沒有說話。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用在邱小剛的身上,或許非常的不合適。

  攏共也就是點毛毛錢。

  邱小剛他還不還錢,是另外一回事,但他總歸應該有一個態度。

  至於到時候自己收不收,那是自己的事情。

  在羅旋的帶領下,耿石頭背著邱小剛,頂著灼熱的驕陽直奔縫紉社的門市而去。

  進了門市,

  羅旋開口問站在門口的那位的女裁縫,「請問一下,你們這裡別人做好了的褲子,能不能先挪用一條給我應應急?放心,我給你們補布票、襯裡的布票,還有手工費。」

  由於實行的是計劃經濟,購買布料牽扯到布票這些東西。

  所以這個時期,供銷社的縫紉服務門市上,是不賣成品衣服的。

  現在邱小剛身上的褲子,已經爛得無法出去見人。

  他要是再小上幾歲,光著個屁股到處跑,那倒沒事。

  但現在的邱小剛,好歹也是十歲出頭的一個半大小子了,他已經開始有了羞恥之心。

  再讓他這樣光著屁股跑回家,恐怕會羞愧的他幾年都緩不過勁來!

  羅旋這是準備帶他來縫紉社試試,看能不能請這些裁縫們,替邱小剛把他的褲子給補上一補。

  但在來時的路上,羅旋看過了他的褲子之後,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所以羅旋這才改變主意,準備幫邱小剛買一條新的褲子。

  因為邱小剛身上原本穿著那條褲子,看樣子穿的年頭不低,布料已經被磨得太過於單薄了。

  羅旋估計,只需用兩根指頭輕輕一扯,就能把那條作業本紙一般輕薄的褲子,給撕的粉碎。

  像這種褲子,恐怕七仙女來了,也得搖頭嘆氣。

  縫紉社的人,聽到羅旋這麼一問,其中有一位男同男職工開口道,「別人做好了、放在這裡的褲子,有是肯定有的。只不過那是別人提前來做好的,又怎麼能轉讓給你呢?」

  羅旋笑笑,對他柔聲道:「情況特殊,那就麻煩您幫幫忙吧。領導您看,我布票、加工費都給你們單位上補齊,也不會讓你們損失什麼對不對?」

  那位男職工聞言,臉上微微一紅,「這位小同志你可別亂叫,我可不是什麼領導。只不過你說的這個事情,我們單位上有規章制度,實在是沒法幫你。」

  供銷社的縫紉服務門市,工作效率很低。

  一般來說,

  鄉下來的那些社員在這裡做一件衣服、或者是褲子的話。

  得上一次趕集,將布料和加工費,都交到縫紉服務社裡。

  等到下一次趕集的時候,社員們才能拿到成品衣服。

  這樣算下來的話,也就是說縫紉服務社做一條褲子、或者一件衣服的周期,需要足足七天!

  其實他們真正動手做一條褲子,也就是個半天的事情。

  只不過這些老爺們一不加班、二不趕時間,反正就那麼慢慢悠悠的給你做。

  兩天前,是紅星鄉上一次趕集的日子。

  也就是說,

  現在縫紉社裡面,存放的這些已經做好了的褲子,最少也是四天以後,顧客們才會來把褲子取走。

  所以,羅旋請求他們給自己這樣挪用一下,這個要求,其實並不過分。

  不過按照他們的慣例,哪怕羅旋現在就跑到供銷社的紡織品門市上去,買過來布料。

  那也得一個星期之後,才能取到褲子。

  分明半天功夫,他們都能做好的事情,他卻偏偏要給你開一張【一個星期後來取】的條子。

  如今光著屁股、沒法出去見人的邱小剛,正等著這條褲子來遮醜。

  而縫縫紉社裡的這些職工,卻只管一板一眼的給羅旋搬條款,無論羅旋如何懇求,他們就是死活不肯不通融。

  如果他們對誰都是這副態度、對誰都是這種做派的話,那羅旋倒也無話可說。

  但明眼人都知道:不要說鄉公所裡面的那些幹事過來,哪怕就是顧胖子來出面。

  這件事情,鐵定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等到羅旋把邱小剛的褲子扯給他們看過、也把他的實際情況,和這些縫紉社大爺們說清楚之後。

  上一次出面來和羅旋談過的那位女幹部,最終總算同意了羅旋的請求,先把別的顧客寄存在縫紉社的褲子,挪給邱小剛穿上。

  羅旋掏出布票和錢,把所有的差價和手續都辦完了之後,便帶著邱小剛往學校走去。

  一路上,羅旋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嘆:終究還是自己人微言輕了些兒

  若是自己身上有錢有勢,並不是說要拿來欺壓誰。

  只要有那東西傍身,以後自己無論走在哪裡,別人都不可能因為這一點點小事兒,而不肯通融了。

  羅旋在那裡感慨,而邱小剛則是滿心歡喜。

  剛剛買的這條褲子有點偏大,穿在瘦巴巴的邱小剛的身上,顯得很不合身。

  不過也沒關係。

  衣服不合身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常見了。

  生產隊社員們的手頭上的布票緊張,整個農村裡面,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太大、就是太小了。

  十個娃裡面,也找不到一個身上衣服正好合身的。

  看得出來,邱小剛很喜歡這條新褲子。

  只見他一路上這裡摸摸,那裡捏捏,「羅旋哥,這條褲子算是我借你的?」

  邱小剛小心翼翼的問羅旋,「那我應該什麼時候,把這條褲子還給你才好呢?」

  他之所以有這麼一問,是因為在邱小剛的認知當中:天底下怎麼可能有誰,會捨得送自己一條嶄新的褲子呢?

  那實在是不符合常理。

  這麼一條新褲子,實在是太貴重了,怎麼可能會有人捨得拿來送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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