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隊長帶著羅旋,一前一後的往6生產隊裡趕。Google搜索
剛剛走到村口,羅旋便看見戴紅梅半遮半掩地,站在村口那棵樹後面。
戴紅梅原本是打算,在半路上來攔截住羅旋,好和羅旋通一下氣。
但當她看見走在羅旋前面的廖大隊長的時候,嚇得又趕緊縮回樹後面去了。
廖大隊長是什麼人?
想當年,
他去敵人的碉樓下「抓舌頭」的事情,廖大隊長都沒少乾的!
戴紅梅在那一抱粗的樹底下遮遮掩掩的,廖大隊長哪會看不見她?
眼見廖大隊長和羅旋就要繞過大樹了,把個心急如焚的戴紅梅,急得的在樹後面直跺腳。
「去吧。看樣子,她是真有急事兒找你。」
廖隊隊長目不斜視、路過那棵大樹。
然後頭也不回地給羅旋丟下一句話:「不要試圖搞什么小動作,有什麼、說什麼就行了。
把事情向供銷社的職工們,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到時候時,他們決定該怎麼處理你,咱都認。不要試圖去欺騙、糊弄供銷社的職工。羅旋,你聽明白了嗎?」
羅旋應了一聲,然後就停留在原地,等著戴紅梅。
等到廖大隊長走遠,戴紅梅才戰戰兢兢的從大樹後面,急急忙忙的走了出來,「羅旋啊,上次你說的那個法子,能把做粉條這件事情,交代過去嗎?」
羅旋微微一笑,「紅梅姐,麻煩你把『嗎』字去了。而且我又沒違法亂紀,怎麼就能扯上『交代』兩個字了呢?」
戴紅梅紅著臉,絞著衣角,低頭小小聲聲道:「你就別硬充好漢了。要是你真的說不過去的話,我就去紅星鄉糧站里,把我爹叫回來。
你也知道,我爹好歹也算是公家人。
由他來出面,和供銷社的職工們說說,也更能搭上話一些。
要是我爹出面還是不行的話大不了,大不了」
羅旋道:「大不了,你家那個代銷店不要了?請供銷社收回去,另外交給別人去開?」
戴紅梅抬起頭,一臉堅定的點點頭:「對!大不了再罰我家一點款。我們這個代銷店是公家的性質,供銷社要是處理起來的話,這比你私人更輕一些」
羅旋搖搖頭:「紅梅姐你理解岔了,撬公家的牆角,性質可比私人還要惡劣。嘁,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沒事的,你回家安安心心的做飯去吧。」
供銷社派人下鄉來辦事,和大隊部、生產隊裡沒啥關係。
負責派飯的任務,自然落在每個每個大隊裡面的代銷店頭上。
所以羅旋才會開口,讓戴紅梅回家去做飯。
現在已經中午了,那三位供銷社的人這次下來,那派飯的任務只能落在她們家。
大隊部,是沒有那個義務去管他們的。
安撫好了忐忑不安的戴紅梅,羅旋趕緊往家裡趕。
等到了家裡。
推開籬笆門一看,卻見有三位提著公文包的人,正在和廖大隊長坐在院子裡,拿著縣裡發給自己那張獎狀,在翻來覆去的看。
一邊看,供銷社的人還一邊誇讚,「優秀小社員?哈哈哈,廖大隊長,這下子你們正興大隊,可就揚名整個縣裡的26個鄉、幾百個生產隊了!」
等到他們聽見院門聲響,看見羅旋進來。
其中一位瘦高瘦高的職工站起身來,指著羅旋,然後扭頭問廖大隊長,「這就是你們合作社裡的小明星?」
廖大隊長點點頭,「這位小同志就是羅旋。」
然後廖大隊長對羅旋招招手,「這三位同志,是鄉供銷社派來了解情況的。羅旋啊,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好了。相信供銷社的領導們,會酌情公正處理的。」
見那三位供銷社的人,齊齊望著自己。
羅旋開口道:「領導,我在您們單位上,其實並不是買澱粉,而是買的藥!」
「買藥?」
三位供銷社的人一愣,「買藥去衛生院啊,怎麼跑我們供銷社裡來了?」
這三位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各種預案推演,預想著羅旋究竟會怎麼狡辯?
可這傢伙一上來,就整出來這麼一個稀奇的說法,這倒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
羅旋解釋道:「三位領導,我身上有『耙耙病』。聽老中醫說,甲魚血可以治療這種慢性病。
所以,我需要弄點甲魚回來,好治療我這個要命的毛病。」
那位瘦高瘦高的人問:「那你就去抓甲魚啊,這和買澱粉、做成粉條又有什麼關係呢?」
「領導啊,這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只有依靠廣大的群眾們,大家一起努力,才能更好、更快的辦成一件事情。」
「我做粉條,就是為了去和別人換甲魚啊。這就相當於是發動廣大的社員們,來幫著我辦成這件事情。」
「社員們都很忙,人家抽時間給我抓來甲魚,咱不得感謝一下別人嗎?咱哪能占別人的便宜呢?」
羅旋低聲道,「領導您看我這身板兒!要讓我天天出去抓甲魚?恐怕甲魚沒抓回來幾隻、我的病沒治好,可耽誤了掙工分,我自己倒先給餓死了。」
廖大隊長眼睛一瞪:「咋說話的呢?我們正興大隊,還能眼睜睜看著哪位社員餓死不成?」
羅旋趕緊道歉,「是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我這副身體,有『耙耙病』拖累,也掙不了多少工分不是?」
然後羅旋走到那位瘦高漢子面前,擼起袖子,給他看自己的細胳膊腿兒。
三位供銷社的人齊齊點頭,「嗯,你只是一位半大小子,算不上壯勞力。確實在生產隊裡,掙工分難!」
其中一位胖一點的人開口問,「哦,我聽說,你還在上學吧?」
羅旋點點頭,「我今年,就是一名光榮的高小五年級學生了」。
那位胖一點的人嘆口氣:「身體不好,還要上學,你要是靠掙工分吃飯,確實很難。」
羅旋點點頭,「還是領導看問題,看的更加的全面。我只善於去抓黃鱔,所以捉甲魚的事情,就只好託付給鄉親們去替我做了。」
還是先前那位瘦高瘦高的人,聽了羅旋扯了一大通。
如今他總算回過神來,問:「我們還是說說,你鑽公家的空子,買大量澱粉做粉條這件事情吧。」
羅旋聞言,不由在心裡腹誹一句:就你事多!
這定性一坐實了,自己可就麻煩了!
「什麼鑽公家的空子?」
羅旋瞪大眼睛,一臉茫然的看著他,「門市上不是明碼實價,在公開出售澱粉嗎?
我們還以為公家既然在賣,那公家就不會吃虧。
咦~原來公家賣澱粉,不划算啊?
難道這是供銷社銷售科裡面的人,工作上出現失誤了?」
那位瘦高個的人,手裡提著的豬皮公文包上面,印著【獎給xx年度,優秀職工】的字樣。
而落款,就是紅星鄉供銷社供銷科!
羅旋這是反客為主,專門攻其軟肋、只往對方不方便的地方捅。
等到羅旋這句話一出口,那位瘦瘦高高的人,不禁臉上一紅!
「咳咳咳,這個這個啊,咱先不說這個。」
瘦高個咳嗽幾聲,然後艱難的開口道:「你家裡存放著粉條,我們也看了。好像還有個4,5斤左右。那個戴大娘家的代銷店裡,好像也有個4,5斤粉條,對吧?」
自己的粉條早就轉移了。
張大孃家裡放了一部分,自己的空間裡放了一部分。
他們現在來,能夠在自己的石頭缸里找到4,5斤粉條,那還是留來給幫忙蓋房子的人做菜吃的。
他們能找到多少,才叫有鬼了!
羅旋搖搖頭,「戴大娘那邊有多少粉條,我不太清楚。我只不過是寄存在她那邊,請戴大娘幫忙看看。」
「如果有社員抓到了甲魚,她就幫忙給人家一束粉條,免得別人費心費力的替我抓回來甲魚,卻一無所獲。」
羅旋嘆口氣,「誰家也得養家餬口對吧,領導?幫一次可以,幫兩次也行。我這個病,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治好的。
長此以往,不給人家一點表示,誰還會替我抓甲魚呢?」
瘦高個點點頭,「嗯,是這個道理。」
胖一些的人,此時插話道:「這樣說起來,你是去抓黃鱔,然後去我們單位上買澱粉。然後做成粉條去換社員們手中的甲魚,用來給自己治病。」
「廖大隊長同志、羅旋同志。」
胖子笑道:「我這樣理解,不知道對不對?」
廖先明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唉,羅旋買澱粉做粉條這件事情,確實有不對的地方。」
胖子站起身來,開始給這件事情下結論:「不過呢,他的行為出發點是沒有錯誤的、是情有可原的。而且買走澱粉的數量也不多,並且也沒給我們單位上造成損失。」
胖子伸手,對羅旋歉意的一握,「這件事情,其實還是我們接到了你們生產隊,一位姓竇的社員的反映,所以今天才來了解了解情況。現在看起來,也算不上什麼事,要不,就到此為止吧!」
竇白軍前幾天,白天閉門不出。
其實,他晚上就會溜出去。
等熬到了天亮,竇白軍先是去鄉公所里,反映了一下有社員占用宅基地修「豪宅」的事。
但鄉公所大致知道一些6生產隊裡的事情,所以沒顧得上理會他。
猶自不服氣的竇白軍,便扭頭又去供銷社裡,說羅旋在私自生產粉條
所以,才有了供銷社派人來了解情況這件事。
只不過竇白軍當時並不知道,羅旋的澱粉,就是從供銷社裡光明正大的買出來的。
絕大多數社員平日裡,一年到頭都不會去買二兩澱粉回來用。
能夠想到用澱粉做粉條這個主意的,也就一個啞巴、還有羅旋了。
原本竇白軍去供銷社反映情況,供銷社是要替他保密的。
但如今他已經進去了,再替他保密就沒那個必要了。
此時,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的羅旋,心中不由嘆口氣:要收拾一個喜歡使壞的人,果然出手必須要狠!
虧得自己對竇白軍沒有手軟!
如若不然,必定後患無窮。
最後,經過廖隊長和供銷社那三位,說明羅旋的實際情況之後。
那三位供銷社的人當即表示:等他們回去之後,會向上級申請,每個月給羅旋特批30斤澱粉。
他們嘴裡面說著是回去申請。
不過以廖大隊長的和羅旋的觀察:其中那位胖胖的人。就是能夠拍板的領導。
這件事情,板板上釘釘,跑不了。
其實,
買不買得到澱粉,如今對於羅旋來說,也不是那麼特別的當緊。
自己空間裡面的紅薯,又不是不能做成粉條。
做粉條很容易。
但是生產澱粉的工序很繁雜,也很累。
並且生產澱粉,需要很大的場地、水池、和大量的水才行。
所以各個生產隊的社員們,會做澱粉的人很多。
但讓他們有那個精力、和那些設備去生產澱粉,這就沒人能做得到了。
所以羅旋也不打算自己弄澱粉。
忒累!
現在問題得到圓滿解決,戴紅梅家也不會因此而受到任何損失。
以後自己一個月下來,能夠獲得30斤特批的澱粉。
想想也蠻好!
聊勝於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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