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無聲的暗戰
程旭遠不願意遇到沈瑜墨，並不是他對沈瑜墨有什麼虧欠，或者心中對於沈瑜墨還有什麼想法。
他只是為了不尷尬！
實際上，程旭遠自己並不尷尬，他怕的是方玉晴尷尬。
雖然程旭遠和沈瑜墨已經簽訂了離婚協議，雖然程旭遠和沈瑜墨之間，並沒有什麼曖昧，也沒有什麼藕斷絲連。
但是，畢竟，兩個人的離婚證還沒有拿到手。
沒有離婚證的離婚，很多時候都是不被人認同的。
而方玉晴又是自己的現任女友，上一次見面，儘管大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是從程旭遠的角度而言，自然不希望這種見面，再來一次。
就在程旭遠呆若木雞的時候，沈瑜墨也暗暗嘆了口氣。她覺得前段時間，她確實有過一段思想掙扎，但是目前，她內心裡感情的河流已經趨向於平靜，完全可以波瀾不驚地看待程旭遠和方玉晴柔情蜜意的呆在一起了。
她現在很平靜，心理上不再產生任何異常的反應。
只是，她根本就沒想到，會在這裡再次碰上程旭遠。
她這次來找武紅梅，完全就是為了和好朋友敘敘舊，另外也恭喜好朋友考上心儀的大學。
順便呢，也準備盡一下地主之誼，請武紅梅吃頓飯。
前兩天因為事情忙，所以一直都沒有來得及辦。
今天的她，正好有時間。
臨下班的時候，看到張德寧沒有什麼事情，就順便將張德寧給拉上了。
在找到武紅梅之後，當年的老朋友見面，自然是感慨萬千。
一番噓寒問暖之後，就準備出去吃飯。
作為燕京大學畢業生的張德寧，於是就點了長征飯店。
畢竟兩所學校離得近，而且還可以叫上妹妹，所以對於這種提議，沈瑜墨想都沒有想就同意了。
卻沒想到，四個人來到這裡，竟然遇到了程旭遠在和人吃飯。
而且程旭遠吃飯的人，她同樣認識。
馬廣重！
在知青點的時候，馬廣重和沈瑜墨雖然是點頭之交，但怎麼說，也是在一個知青點呆了兩三年。
彼此也是熟人。
更何況武紅梅和馬廣重兩個人，還是結伴來的燕京。
說不認識，那怎麼可能！
就在眾人有點不知所措的時候，方玉晴卻大大方方的站了起來道：「瑜墨姐、德寧姐，瑜菲你們也來吃飯啊。」
看著站起來打招呼的方玉晴，程旭遠瞬間將心中所有的想法拋到了一邊。
這個時候，已經不是猶豫的時候了。
他當下笑了笑道：「德寧，瑜墨。」
說話間，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武紅梅身上道：「紅梅，恭喜恭喜啊！」
「你能考上水木，真是可喜可賀！」
武紅梅看到程旭遠的時候，心中也是一陣意外。
不過她瞬間想到了今天中午，馬廣重來找自己，說是程旭遠要請自己等人吃飯的事情。
對於程旭遠，她心裡一直充滿了感激。
對於和程旭遠的見面，她的心中也充滿了期待。
畢竟，來到燕京之後，就算在水木大學，她聽得最多的，也就是程旭遠。
用一本書換一套房，而且還是大名鼎鼎的華僑公寓的房子，這不但讓學生們眼紅嫉妒，就連一些老師，也羨慕不已。
畢竟，很多老師還和家人，一起擠在筒子樓里。
不過，馬廣重通知她的時候，她已經和沈瑜墨約好了。
在這種情況下，她只能說有事，咋著也不能讓這倆人坐在一張飯桌前吃飯吧！
卻沒想到，和沈瑜墨出來吃飯，竟然和程旭遠選擇了同一家飯店。
沈瑜墨和程旭遠之間，她是知道最多的。
當年沈瑜墨和程旭遠結婚，還有前些時候，沈瑜墨帶著程旭遠離開程家莊大隊之前，兩個人都有過交流。
可以說，她對於程旭遠和沈瑜墨的感情經歷，是非常清楚的。
當時在她看來，沈瑜墨是仁至義盡，畢竟沈瑜墨家不但將程旭遠拉到了燕京，而且還找了不錯的工作。
一舉改變了程旭遠的命運。
想當年，武紅梅無論如何都沒看出來程旭遠以後會有多麼大的出息——想不到，這才短短一年過去，進了燕京之後，他就成了名滿天下的程旭遠！
面對現在的程旭遠，沈瑜墨會後悔嗎？
她的心中，雖然念頭千轉，但是面對程旭遠的招呼，她還是笑著道：「謝謝旭遠，我也沒想到，自己這一次能夠超常發揮。」
「不過這和你的指導，是分不開的。」
說到這裡，她帶著一絲感慨的道：「高考之前，我做了做你出的那套試卷，得到的分數竟然和這次高考的分數，差了不到五分。」
「要說厲害，還是你厲害，站得高，看得遠！」
馬廣重聽武紅梅如此一說，也跟著道：「旭遠，說到這個，大家都很佩服你。」
「你那套卷子，真是出到了點子上！」
「我們整個知青點，大部分做了那套卷子的人，和這次高考的分數誤差，就是在二十分左右。」
「大家都說，你出的卷子，真是神了。」
程旭遠看著一副感慨不已的馬廣重，笑著道：「我那捲子，也就是隨意出的。」
「你們能夠考什麼樣的成績，靠的還是你們自身的實力！」
說到這裡，他笑著道：「你們也是來吃飯的吧，快坐吧，你們想吃什麼隨便點，今天這頓我請客。」
「就是給紅梅和廣重、小莉他們三個慶祝一下。」
「歡迎他們來到燕京。」
程旭遠他們四個人一桌，在他們的旁邊，也都坐滿了人。
如果沈瑜墨等人去找桌子坐，那就只能去距離遠的地方。
在程旭遠看來，還是拉開點距離比較好。
這樣的話，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就要揭過去。
張德寧對於沈瑜墨和程旭遠之間的複雜關係，也已經完全摸清了。
她覺得如果自己站在公正的立場上，程旭遠好像也無可指責的。
可是，隨著和沈瑜墨的接觸，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欣賞沈瑜墨這個人。
積極上進，工作盡心盡力，作為朋友兩個人更有很多話題能夠談的來，還有……
這些東西匯聚在一起，還是讓她不自覺的站在了沈瑜墨的一邊，開始替沈瑜墨著想。
雖然沈瑜墨和程旭遠離婚，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是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著如果兩個人在一起的情形。
兩個人在一起，應該是琴瑟和鳴。
兩個人在一起，一個當編輯，一個當作者，可謂是珠聯璧合。
而且，程旭遠的能力，再加上沈瑜墨的樣貌，簡直是郎才女貌。當年兩個人之所以要離婚，是因為程旭遠還沒有展現自己的能力。
現在，程旭遠能力展現了，而上面也不希望他們兩個離婚，造成不好的負面影響，所以兩個人順水推舟，依舊在一起的可能性，並不是沒有。
之所以會有現在這種情況，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方玉晴的出現。
有了女友的程旭遠，才會有如此堅定的選擇離婚。
看來，這男的，德性不改，終究還是願意占著碗裡看著鍋里的，程旭遠也不例外。他要靠得住，豬都會上樹！
一想到這一點，張德寧的心裡就充滿了義憤的怒火，她忍不住為落單的瑜墨打抱不平。
「程大作家，你可真是財大氣粗啊！」
「嘖嘖，這幾天沒見，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換了一套華僑公寓的新房子呢！」
「都說那邊的房子挺好，你啥時候請我們去參觀一下。」
張德寧的話，讓程旭遠輕輕的皺眉。
他怎麼會聽不出，這位的話語中，好像帶著一點刺。
對於張德寧，程旭遠可不會客氣，當下一瞪眼，那意思就是你大姐給我在這摻和啥呢，咱們還是朋友嘛。
但是嘴上，程旭遠還是不動聲色道：「不是財大氣粗，是見到老朋友高興。」
「至於華僑公寓的房子，我隨時歡迎大家去做客。」
「實際上，也就是一個住的地方而已。」
沈瑜墨同樣聽出來了張德寧的話中有話，她看了有點尷尬的馬廣重和武紅梅一眼，然後笑著道：「德寧，咱去那邊坐吧。」
「拉著紅梅轉了一大圈，她們也餓了！」
說話間，沈瑜墨就朝著一張有空位的桌子走了過去。
李瑜菲看姐姐朝著一邊走，也跟著走了過去。
在她的心中，雖然這件事情，程旭遠和沈瑜墨好像都沒有錯，但是彼此打招呼之後，方玉晴依舊紋絲不動的端坐在程旭遠的旁邊，而自己幾個人，卻要往其他地方找吃飯的地方。
這讓她覺得有點憋屈。
可是這種憋屈，又無法訴說。
當然了，她心裡這種不痛快，更多的還是因為方玉晴。她自始至終都沒弄清，這個看起來並不算潑辣主動的女生，究竟是如何捷足先登，成為程旭遠女朋友的。
因為程旭遠酒後送的那首詩，李瑜菲的心裡產生過一絲情感的溫熱。可惜後來，又被程旭遠解釋成無心之舉。
程旭遠的解釋就像當頭一棒，打得李瑜菲頭暈目眩，她意識到自己熱烈的期盼和嚮往落了空，一顆熱騰騰的心也瞬間冰冷，有那麼一段時間，她痛苦地掙扎過。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失，青春激流里打起的第一個浪頭在她內心裡漸漸平伏了。但是，不管站在哪個角度看，她都覺得，對方玉晴，再也產生不了好感。
也就在李瑜菲走了兩三步的時候，在程旭遠左側桌子的幾個學生，此時正好吃完飯，都站起來離開。
看到這種情形，李瑜菲就直接道：「姐，咱們坐這邊吧，這邊地方大。」
「桌子我讓人收拾一下。」
程旭遠看著沈瑜墨他們坐的位置，又看了看那幾個離去的同學，心說這幾個人，還真的是神助攻啊！
這是覺得自己這裡不夠亂嗎，一個個急著撤離個啥呢。
難道吃過飯，大家不可以坐下來，再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也就在這時，有服務員快速的過來，幫著沈瑜墨等人，將那張空出來的桌子收拾了一下。
程旭遠等人，此時自然是什麼都不能說。
隨著桌子被收拾出來，程旭遠剛剛準備站起來，方玉晴就朝著櫃檯走了過去，也就是一會兒功夫，幾道和程旭遠這邊一模一樣的飯菜，就被端了上來。
「瑜墨姐，德寧姐，我也不知道你們的口味，所以先要了兩個菜。」
「如果你們吃著不夠，我再讓旭遠去點。」
方玉晴說的很客氣，卻笑眯眯的在程旭遠的身邊坐了下來。
她這樣做，像是在客氣之中，對自己的身份，向全世界來了一次莊嚴宣告：程旭遠，是我的。
武紅梅和馬廣重，此時都覺得如坐針氈。
畢竟，他們和程旭遠沈瑜墨都熟悉，雖然和方玉晴不熟，但是此時的場景，也讓他們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在這等的情形下，他們能做的，好像只有沉默。
沈瑜墨看著端上來的菜餚，笑了笑道：「謝謝玉晴，比我們點的好，就是，讓程旭遠破費了。」
李瑜菲衝著自作主張的方玉晴瞪了一眼，卻對瑜墨笑著道：「姐，他以前也沒有給你破費過什麼，偶爾破費一次，也是應該的。」
「權當補上以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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