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都市的政要對巨人的援救提議保持著謹慎的態度,但是巨人的展現之力確實讓市政部門看到了合作的可能。重建一萬座地底庇護所已無望,但如果巨人有能力拓展和加固現有地下設施,生存的人口也許能由三十五億攀升至四十億,甚至超出更多。
不過,政壇隨即發現了更為棘手的困境——根本不清楚巨人位於何處。它離去時,未留下絲毫聯絡的線索。
緊接著有提議提出,試圖藉助尚能運作的衛星網絡定位巨人。如果巨人不在地下避難,那麼二百米的高度很難躲過衛星的搜索。
政要調動了所有可用資源,唐凌卻依然遁於無形。如此龐大的生命體,還能隱匿在何處?莫非已深潛於海洋?
事實上,唐凌並未隱藏在海底,他悄然來到了位於上海的一號行星推進器內,審視著地底城市的架構。
想要抵擋太陽氦閃,唐凌深知力有未逮。更別提如何生還並抵達烈陽,關鍵是該如何出發?
藏在項鍊里,藉助人類將土偶送向太陽?元素化之後或許他能夠存活,可項鍊怎麼辦?那源自《哈利·波特》世界魔器,可能經受不住太陽的熾熱與輻射。
一旦項鍊損毀,損失就太慘重了。
也曾思考過能否利用時光倒流阻止氦閃,但以太陽的體積而言,唐凌就算竭盡全力也難以逆轉一天,這類超自然的力量需要耗費其自身能量。
此外,神器的覆蓋範圍局限甚大,對於以億公里為單位的距程,他的神器顯得無能為力,觸及不到這顆燃燒的恆星。
所以,改變人類一半犧牲的命運,答案仍在地底城。
依據電影的情節推算,地表的急劇冷凍最多還有兩年,地球自轉已開始放緩,海平面的上漲也在發生,只是尚未波及大部分沿海城市。
若要救援眾人,唐凌需在此時限內構築可供三十五億人生存的「安樂窩」。
他能徒手創造一座地下城市,然而建築學尚未涉獵,城市布局規劃全然不知。居住區應承載多大人口,氧氣輸送系統如何構建,種植區該占有多大面積……這些都是未知,他決定直接借鑑已建的地下城。
當前這座地下城尚未全面建成,民眾大規模遷移未啟動,唐凌小心翼翼地避過施工人員,潛入時未引起絲毫疑慮。
行進過程中,土偶腳底產生的微震在他腦中構成類似聲納的立體圖。
參照探測出的格局,唐凌在儲物空間復刻了一個微型模型,預備參照此結構自行改造地下城。
但馬上,他意識到會議上政客提出的一大難題:地底城的能量供給。
唐凌提供能源是可行的,他是戊土之靈,能夠源源不斷產生土屬性的靈氣。微調地下城的架構,就能運用自身的技巧為城市供應足量的食物與氧氣。
不過,僅一座地底城可能僅足夠供給數十萬人。要一次性的養活三十五億人,絕無可能。且地球流浪計劃要兩萬五千年才能抵達新星系,他也沒法在此位面充當兩千五百年的能量源。
於是,亟需找到能確保為地底城持續供電的方法。
沉思片刻,唐凌想起了地底岩漿。通常地殼厚約為17公里,此之下是未熔化的、被岩漿加熱至柔軟的岩層。
仍需繼續深挖,才能達到岩漿的層次。這也是政府摒棄地熱供能的原因——深度過深,開挖至此地步時,人或許早就喪命。
而唐凌卻可以,地球17公里的尺度對他來說只是170米而已。
成為戊土之靈後,站在地表便能直感岩漿的位置,開採不成問題。
但難題在於如何將岩漿的熱能轉換成電力。誰都知道熱能發電的基本原理是燒水蒸汽,但轉化為機械能進而驅動發電機運轉,還需要詳細的知識結構。他需要那些頂級工程師設計圖譜,才可能塑造組件,並將其裝配在一起。
採用地熱能量,地底城的構造也要隨之變動,抄襲無法奏效。
於是,唐凌環顧了行星推進器一圈後離去。離開前,他利用地底城的通信設備將地熱動力之城的想法發送給了華夏政府,期望他們能緊急動員專業人士來構建新式地下城市。
人才稀缺,唐凌只能寄希望於此前他給予政壇的深刻印象,使他們信任這激進的提議。
這還需時日,並且政要是否肯與他合作執行這個瘋狂的計劃,尚未可知。
成功執行可能挽救剩餘的一半人口,若失利,所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將成為泡影,原本能倖存的三十五億人可能還要遭受更大的損失,以億萬計。
「所以,不能完全倚仗政界的決斷,他們不願意冒險時,我需另謀出路。」懷揣這一思緒,他踏入這座恐慌籠罩的城市。
發布抽籤入城的方法後,所有人陷入絕望的深淵。生死機率平等,無人能保有一份寧靜。
因此,全球各地提前進入了軍事管制階段,唯有抽籤結果公布後,移民即刻開啟。
在這世界末日降臨的邊緣,很多人不堪重壓自殺,也有不少人瘋狂破壞,似在傾瀉內心的絕望。
現在的城市充滿了危險,軍隊不得不時刻維持街頭的巡邏,保持戒備狀態。
沒多久,唐凌目睹了幾次暴民與軍隊的小型衝突。靠一身蠻勇的暴徒,對抗裝備精良的軍隊明顯勢單力薄,傷亡主要落在暴民一方。
軍人亦非毫髮無損,剛見一枚燃燒瓶砸中了一位士兵,瞬間將其化為火人。
暴民雖被迅速消滅,那士兵身上的火也被迅速撲滅,可他身上已焦黑一片,恐怕生還無望。
此時,唐凌操控著土偶從陰暗的角落走出,向著士兵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