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隋和顧磊一行人離開，原本微醺的神色，一掃而空，眼神瞬間清明。
「謝哥，你裝醉啊？」
「不然呢？酒桌上誰真醉誰是傻子，你信不信，閆曉亮也沒喝多，一直套我話呢，這個傢伙也是個人才。」
顧磊突然覺得老媽不讓自己跟閆曉亮玩兒，不僅是因為他們的圈子不對付，而是人家太精明，自己太傻了。
強行一起玩兒，讓人給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只有謝哥這樣的人才，才能玩兒的轉。
「咱現在去哪兒？」
「讓你找的房子找到了嗎？」
顧磊一掃頹廢，「找到了，是以前的一家屠宰場，後來縣裡辦了大廠子，就把那個地方廢棄了，就在菜市場附近，位置也不錯。
不過有點兒髒亂，需要好好拾掇拾掇。」
「這個沒事兒，租金怎麼算？」
謝隋只關心錢的事兒，創業初期，哪兒哪兒都需要錢呢，有的錢該花，有的錢得省著點兒。
「一個月十塊錢，公家的地方，給點兒錢意思一下。」
到了地方，謝隋看了一眼，點了一顆煙，憂鬱的吐出煙圈來，「這就是你跟我說的有點兒髒亂？」
顧磊也撓頭，他也是第一次來，不知道荒涼成這樣子，生鏽的大門倒在一旁，院子裡草都一人高了，甚至還看到了一隻兔子。
幾隻野貓喵嗚喵嗚在牆頭上叫，都快成了動物園兒了。
不過倒是挺大的，非常的大，足有三畝地那麼大，院子都有一畝多地，周圍蓋著青磚瓦房，倒也結實。
「算了，就這兒吧。」
謝隋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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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沒錢就得將就唄，真的想去查查自己的銀行帳戶，餘額還在不在？都想託夢給前世的律師，別那麼實在都捐出去了，好歹留點兒？
可惜，現在想這些都不現實，還是要關心眼前的事兒。
「找幾個幹活兒的，打掃一遍，這是十塊錢，兩天能收拾出來嗎？」
「能的，我們親自上手，一定收拾好了。」
謝隋不想進去看了，糟心。
跟著他去找顧主任，簽了租賃協議，租金先付了三個月，顧主任也沒說什麼，知道他創業不容易。
張文峰等在 供銷社門口，騾子車上是明天要用的包裝袋，又是十萬隻。
謝隋躺在車廂里，睡了一路，中午喝了酒，人有點兒乏了。
「謝哥，到家了啊。」
謝隋是被張文峰晃醒的，迷迷瞪瞪下了車，人還沒有完全清醒。
院子裡傳來一陣爭吵聲，還有林菀菀委屈的聲音夾在其中，謝隋一下就清醒，快步走進去，看到幾個婦女圍著林菀菀，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吵什麼。
「怎麼了？怎麼了？都不幹活兒，在這兒幹嘛呢？」
謝隋過去，先把林菀菀護在身後，冷冷盯著她們幾個，「菀菀，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的。」
林菀菀聲音低落，沒什麼大礙。
「誰來說說？到底什麼事兒？你們圍著我家菀菀吵吵鬧鬧的，有點兒規矩沒有？」
蔡金花過來道：「小隋，沒啥事兒，不是欺負你媳婦兒啊，你別緊張。」
「欺負不欺負的得看你們做了什麼，不是你說沒有就沒有的。」
謝隋沒了以前的油滑，嚴肅冷漠，不怒自威的氣場，挨個兒掃過她們的眼睛，讓幾個人心虛低下頭。
「是這樣的， 三弟妹幹活兒吐了兩口痰，不小心掉在果乾兒里了，菀菀就說她，她也是不小心的……」
還是蔡金花出來說合，謝隋指定了她當小組長，這些人應該她負責。
「然後呢？她們不服是吧？」
「不就是吐口痰嗎？我都收拾乾淨了，哪兒那麼多講究？」
吐痰的婦女嘀咕著，她和蔡金花是妯娌，按輩分，謝隋也得喊她一聲奶奶呢。
「不講究是吧？那行，你吐了痰的果乾兒，你自己吃下去！」
謝三奶奶臉都綠了：「你這不是埋汰人嗎？那麼髒怎麼吃？」
「你也知道埋汰，那你還吐？合著不是你吃的，你就能埋汰？我這兒是做食品的，是廠子，不是你家大鍋菜，你想怎麼埋汰就怎麼埋汰！」
謝隋怒了，做食品最注重的就是衛生，雖然現在是小作坊，很多條件達不到標準，但是最起碼的乾淨得有啊！
「明天起，你不用來了，誰要是不服，可以跟她一塊兒走，菀菀，給她們算了工錢。」
「謝隋，你……」
謝三奶奶臉黑，謝隋竟然這麼不講情面。
「該有的規矩必須有，犯錯不認，欺負菀菀，絕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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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謝隋直接堵住她的話，氣的幾個人又氣又恨的，摔了圍裙，「走就走，賺你幾毛錢還要受你的氣，老娘還不幹了呢！」
輸人不輸陣，哪怕是知道錯了，她們也沒臉低頭道歉。
謝隋冷冷道：「錢難賺，屎難吃，賺一分錢都要守一分錢的規矩，你辛苦伺候莊稼，少澆一次水，少除一次草收成就會少了，這麼大年紀，不懂道理的嗎？」
林菀菀拉了他一下：「算了吧，她們要是知錯就改，原諒這一次。」
主要是鄉里鄉親，都是親戚，鬧僵了不好看。
謝隋不說話，冷著臉進屋了。
蔡金花趕緊求情：「菀菀，我們都知錯了，你幫忙求求情，下次我們一定聽話，你說怎麼幹就怎麼幹。」
謝三奶奶也訕訕一笑：「三阿奶跟你道歉了，不該說你的，下次不會犯了。」
林菀菀道：「我說了也不算，等我問問謝隋吧，今天先到這兒，明天再說。」
她們只好先離開了，一個個耷拉著頭，跟鬥敗的公雞似的。
林菀菀進屋，想著怎麼開口求情，就看到謝隋躺在床上，翹著腿兒哼著歌兒，哪兒還有生氣的樣子。
「把人都打發走了啊？用人就是這樣，不能用親戚，罵了不好罵，以後惡人我來做，你只管做好人。」
「咱們倆一個黑臉，一個白臉，等過了這段時間，廠子搬到縣裡，重新找些聽話的人來。」
林菀菀心裡說不出的複雜，他把好的都留給自己，為自己考慮的這麼周到 ，壞名聲都自己扛了，這樣的謝隋真的很爺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