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人的心情,謝隋也能了解,但是,那又怎樣?
他高興,孩子高興就好,兩世為人,還要在乎別人的看法,憋憋屈屈的,謝隋自己就看不起自己。
林菀菀還是從來串門的鄰居嘴裡聽說的,站在門口等著,真的看到謝隋帶著兒子回來了,才露出驚愕,「自行車你買的?」
「是啊,以後來回跑,有這個方便些,豆豆,丁丁,先下來,咱們以後天天騎啊,爸爸給你們也買兩個小的回來。」
「好啊,爸爸說話算話。」
「拉鉤啦!」
哄的孩子們高高興興回了家,謝隋推著車子,林菀菀跟著進了門。
趙秀娥端著水就來擦:「沾了老多泥,咋還掉了漆呢?騎車愛惜點兒,老多錢呢。」
「娘,不用擦,買回來就是騎的,每天擦擦的過來嗎?」
趙秀娥固執地擦著,「你去歇著,別管了,娘干點兒活兒心裡願意。」
謝隋沒辦法,只好由著她。
林菀菀看著他洗漱,一雙杏仁眼滿是審視,不得不承認這傢伙一次次的給自己驚喜。
「老婆,你別一直看我啊, 把人家都看羞了。」
「好好說話,你買這麼大的東西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多少錢呢?咱的錢夠用嗎?」
謝隋笑嘻嘻的哄著:「是我的錯,我該讓老婆陪著選一選,這不是急著用,就先斬後奏了,下次不會了。」
「錢是夠的,掛靠的錢晚一些給,只要產品鋪開貨,見到了回款,錢就跟流水一樣,嘩嘩流進來,擋都擋不住啊。」
「等手裡寬鬆點兒,給你也買一輛,全家都有,自行車算個什麼呀,咱將來要開小轎車,住別墅呢。」
> 林菀菀白了他一眼:「你咋不住皇宮呢?」
「這個也能安排。」
有時候錢真是萬能的,世界上那麼多的小國家,買他們一個皇宮也不是很難。
林菀菀只當他吹牛,去廚房給他做飯,簡單一碗手擀麵,謝隋吃的很滿足。
一箱箱的果乾兒已經做好了,一萬個看著多,其實幾箱子就裝滿了,一天時間都沒用完。
主要是第一次做,熱熔機用著不習慣,以後會做的更快。
「小隋,菀菀,我們先回去啦,明天還來嗎?」
「來的,沒有通知,每天都來。」
「好啊,再見啦。」
林菀菀把她們送出門,謝隋吃完了面,靠在門框上休息一會兒,一整天跑來跑去,很辛苦的。
「果乾兒做好了,銷路怎麼辦?」
「已經找到人了,不用擔心,第一批都是試吃品,等明天我取來新的包裝,之後會定些紙箱子,產品要正規。
菀菀,我有沒有跟你說,咱們的廠子叫春風食品廠啊?」
「沒有。」
「忙糊塗了,你說這個名字好不好?給點兒意見。」
林菀菀道:「挺好的,我無所謂啊。」
「別無所謂,我的一切都希望有你的參與,這才是兩口子嘛。」
林菀菀心情複雜,「我幫你管好家裡,外面的事情你做主,男主外女主內, 你做的很好。」
謝隋認真看著她,林菀菀避開視線,雖然現在都好起來了,但是曾經的傷害已經造成,她需要時間來改變。
「爹,娘,小隋,我們來了。」
大姐謝蘭帶著男人,兒子走進來,虎子已經康復出院,跑進來抱著謝隋的胳膊撒嬌:「舅舅,我想吃糖。」
「好,舅舅給你買。」
「大姐,姐夫,快坐啊,家裡都還好嗎?」
「好,孩子好了,一切都不是事兒。」
林菀菀給他們倒水,豆豆丁丁也不吝嗇,拿出他們的零食和玩具給虎子玩兒,小孩子很快玩兒到了一起。
謝大河抽著煙不說話,趙秀娥問了些家裡的事情,之後就去廚房準備晚飯,女兒來了,怎麼著也得吃頓飯,好在家裡有肉有米飯,殺一隻野雞,就是很豐盛的飯菜了。
謝隋道:「大姐,咱家開了個果乾兒作坊,你要有時間就來上班,跟她們一樣發薪水,姐夫要是也願意來,跟著一起幹活兒吧。」
「好,快謝謝小隋啊。」
李文軍起身哈腰,「謝謝小弟了,我一定好好幹活,別的沒有,出力氣的活兒都讓我來。」
「嗯,薪水扣一半兒,算是你們還的錢,醜話說在前面了,你別有意見。」
「不會,沒有小弟借錢,虎子都沒了,姐夫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李文軍老實,眼眶都紅了,在醫院那種絕望的心情還歷歷在目,就是白給謝隋幹活兒他都願意的。
事情定下來,晚飯也做好了,虎子第一次見到這麼豐盛的飯菜,都上手去抓了,林菀菀和豆豆
丁丁都吃不下去了,只嚼著白米粉。
謝蘭溺愛兒子,加上兒子剛出院,應該偏愛些,沒有阻止。
謝隋啪一拍桌子,「虎子,你幾歲了?吃飯還用教嗎?筷子會不會用?能好好吃飯嗎?「
趙秀娥勸道:「虎子剛出院,你別凶他,孩子該補補身體。」
「娘,補身體跟禮數教養沒關係,飯桌上最能看出教養來,三歲看老,現在不教,以後走出家裡,有的是人幫你教。
你看看他,有一點兒規矩嗎?
大姐,我不是對你,是這孩子不能溺愛,你想讓他長歪了嗎?」
謝蘭不大高興,美味的飯菜吃著都不香了,嘀咕道:「你不也是這麼養大的嗎?」
謝隋:「……」
無言以對,他從小還真是小霸王一個,記憶里好像都是家裡人等著他吃完,才吃剩下的。
頓時想死一死,老天,怎麼不讓我胎穿?我肯定從吃奶就做個乖寶寶。
「爸爸,真的嗎?你小時候也用手抓著吃飯,那不成野人了?」
豆豆又扎他一道,爸爸高大的形象有點兒崩。
謝隋老臉一紅,「所以我才會要改變啊, 你想虎子長大跟我一樣,哎,不是,跟我以前一樣嗎?」
謝蘭搖搖頭:「不想,小隋你長大了,自然會懂事兒,虎子,也一樣吧?」
謝隋想說,不,不一樣的,不是誰有重新來過的機會的。
「大姐,讓我說你什麼好,當父母的不教好孩子,社會會教他做人的,我吃了多少苦頭,才知道懂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