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正月,大雪終於停下,接著就開始放晴。
熬過了這一波寒冷的人們,不由得歡呼起來。
鄭八斤比任何人都高興,他的煤,已經售出了大部分,剩下一小堆,大概有四五百斤。
年建安問他:「天晴了,還要不要趁機去拉點來,以備不時之需。」
「不用了,從今天開始,天氣逐漸轉暖,拉來也難以賣出去。從現在開始,把主要的精力放在火腿上,改天,你就去城裡,關了這麼久的門市,也該開始營業了。」鄭八斤說著,心想,還好那店鋪不要租金,不然,將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年建安聽得一愣,不說還真是差點就忘記了,城裡還有這麼一個產業。點了點頭,說道:「行,明天我就去開門。」
鄭八斤點了點頭,說道:「不急,等到地上的雪全化了,再去,到時,拉一點火腿。現在張曉陽不在,只能是爸一個人開車去,辛苦您了。」
「辛苦倒不至於,意思是你不去?」年建安疑惑地看著鄭八斤。
「我就不去了,這裡還有事情,過一段時間,我再來找您。」鄭八斤笑著說道,「得把這化肥的事情儘快落實。」
年建安看著廠房裡堆積如山的尿素,突然有些擔心的樣子說道:「你確信,村里人會來這裡買?如果一年之內賣不完,再過一個雨季,就會發霉,到時損失就大了。」
「放心吧!」鄭八斤給了老岳父一個肯定的眼神。
之所以選擇囤積尿素,就是考慮到,在淡肥之中,他的保質期長,存放也安全,只要通風,防潮就行了。不像碳酸氫銨,容易板結,還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現在的化肥,已經漲價了。
到時,比市場價略低一點出手,既讓老百姓感激,也賺到了發財的資本。
年建安看到鄭八斤充滿堅定的眼神,放下心來,安心去城裡。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剛走,就有一輛偏三輪駛進了十里村,直開到鄭八斤的廠房門口。
從車上下來兩個人,雖然穿著中山裝,但是,鄭八斤一眼就看出來,對方是警方的人。而且,其中一個,就是李小剛。
他怕驚動胡英和清清,讓她們擔心受怕,特別是奶奶,萬一想不通,一口氣上不來,自己就成了千古罪人,忙著迎了上去,給兩人抽了兩隻煙,笑著說道:「我知道兩位來找我的目的,但是,請容許我進去和家人打個招乎。」
說著,就要離開,但是,另一個人,長得也算高大,卻是面色一寒,沉聲說道:「你真以為,警所是你家開的,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去?千萬不要耍花樣。」
「哎,這位老兄,我可是良民,你以為我會逃走?」
「是不是良民,不是你說了算。」那人冷冷地說了一句。
鄭八斤心裡有些來氣,差點就要發作,被李小剛制止了,說道:「快去吧!」
「這……」那人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李小剛。
李小剛點了點頭,那人才發現,李小剛不是在開玩笑,是認真的。
鄭八斤不再理會那人,而是快步走進小賣部。
清清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到鄭八斤匆忙的腳步,放下手裡的帳本,抬起頭來說道:「怎麼啦?」
「沒事,一個朋友來談合作,我得出去一下,很快就會回來。」鄭八斤鎮定如常地說著,還從後面,給了清清一個擁抱。
「別這樣,被人看見多丟人!」清清推開了他。
鄭八斤見好就收,說道:「那你和媽說一聲,就說我出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
「你說的很快是什麼時候?」清清看了他一眼。
「如果談不攏,也許今天就回來。如果有意思,可能會晚幾天,你知道,如果真的要合作,後續將會具體談,就會耽誤一些時間。」鄭八斤說著,向她點了點頭,「總之,你放心好了,如果這筆生意做成,就發了。」
「行,你一個大男人,我自然放心得很!」清清說著,點了點頭,對他的話並無懷疑。
跟著他出了門,看著他坐上了偏三輪。
鄭八斤回頭,給她一個飛吻!
清清面色一紅,不好意思和他目光相接。
鄭八斤如此輕鬆,還不失調皮地離開,清清有些失神,但是,並沒有懷疑這兩個人的身份,只以為真是什么正經的生意人。
「你倒是很鎮定?」那名李小剛的隨從,開著車,看了一眼偏兜里的鄭八斤,玩味地說道。
「哈,多謝兩位沒有當場拆穿,也算是給我留了一些臉面。」鄭八斤笑著說。
他當然知道,在這個時候,如果兩人不是便衣,而是很正式地把他帶走,就算是自己沒有違法,也堵不住人們的口水。
就如褲子上沾上了黃泥巴,不是屎也是屎!
「臉面?想不明白,你的臉面能值幾個錢?」那人冷冷地說了一句。
「不值錢,但是,臉依然是要的。」鄭八斤回了一句。
那人:「……」
有些惱怒地轟了一下油門,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臭小子,竟然敢和他頂嘴,罵了一句:「給你臉,你還真不要臉了?不要以為,人長得帥,就可以橫著走?」
「好了小王,少說兩句,專心開你的車。」李小剛的眉頭皺了一下,說道,「這次請你去,主要是了解一下情況。」
聽到李小剛說話,鄭八斤也懶得再和小王理會,而是一副專心聽講的樣子,還點了點頭,說道:「您請說,配合調查,是我應該做的。」
小王不屑地哼了一聲,不過,所開的車子穩了許多。
「我們把顏正經帶到了所里,據他交代,說這一次事件,是因你而起,他也是受害者?」李小剛說著,偏過頭,看了一眼鄭八斤。
「冤枉呀,請大人明查。」鄭八斤突然恭謹異常地說道,「那一天,這個叫顏正經的人,帶著四五個人,直接就衝到了十里村,不問個清紅皂白,就動起手來,還說要拿到我的火腿。」
「那麼說來,此事真和你有關?」李小剛也沒有生氣,而是正色問了一句,眼睛始終盯著鄭八斤,像是要從他的臉上,找出想要的答案一樣。
小王再度冷哼了一聲,說了一句:「一看就不是好人!還大人,武俠片看多了吧?」
「哈哈,同志,剛才你不是還誇我長得帥?」鄭八斤笑著說道。言下之意,是指責這人的意思,長得帥的,都不是好人!
那,長得醜的,就是好人了?
「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我誇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