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偷牛打死親兄弟

  從車上下來的,還有李寅。

  鄭八斤和李寅吃完燒烤,過醫院來,要把車裡的行李還給隋妮紈,找個賓館睡一覺,打算在這裡待兩天,忙一下汽車銷售的事情。

  剛才吃燒烤的時候,談起他的車,李寅很感興趣,還試開了一下,說是性能不錯,底盤也高,還真適合下鄉,打算讓局裡購兩輛。

  只是,這事兒他做不了主,得找局長,如果談成,再通知鄭八斤。

  李寅跟著他一起過來,一是送送鄭八斤,二是來看看被打傷的人。

  隋妮紈以為鄭八斤來給她送行李,馬上就要離開,心裡很是失落,本想邀請他多留兩天,但是,又不知如何開口。

  正當猶豫不決之時,從醫院外面再度進來一群人,急沖沖地從三人身邊衝過去。

  李寅本想攔住,但是,人家又沒有鬧事,也沒有提武器,再說了,不明情況之下就攔人,反而會產生誤會,把事情鬧大。

  看著幾個直奔醫院的急診室而去的人,李寅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是幹什麼?醫院重地,怎麼就像他們的戰場一樣?」

  隋妮紈突然靈機一動,正色說道:「剛才我遇到一個被打傷的人,四個人抬進去時一身是血,不知是不是還活著?」

  她心裡想的是,鄭八斤不是個熱血青年嗎?喜歡見義勇為,聽說有人被打死,說不定就會留下來,等自己把家裡的事情處理完畢,跟著他一起走。

  鄭八斤卻無動於衷的樣子,打架的事情,時有發生,他根本就管不過來。

  李寅就不同了,一聽說有人被打傷,還有可能危及生命,就想去看看。

  鄭八斤知道這是他的職業,也只好陪著他去看看。

  三個人進了急診室,就聽到有人哭泣。

  那是一個頭髮花白的女老人,身邊有兩個中年婦女跟著,不停地勸說:「人已經死了,再哭有什麼?」

  話雖如此,勸說的兩人也跟著流淚。

  李寅心裡一沉,不會是剛才被送進來的人已經死了吧?那還了得,既然是打死的,就要一管到底。

  「老人家,這是怎麼了?」李寅推開人群,過去蹲下問道。

  老人止住哭聲,依然在抽泣,還很警惕地看著李寅,並不答話。

  李寅正要表明身份,鄭八斤跟了過去,對老人說道:「如果你有什麼冤屈?就說出來,我們一定幫你。」

  「造孽呀!我是前生做了什麼喪德的事情,老天要這樣對我。」老人大哭起來,但是,就不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鄭八斤沒有辦法,只好問其他人。

  一個老實巴交的男子,終於說出了實事。

  原來,這老婦人,是山區的農民,小兒子偷大兒子的牛,被發現後,竟然腦差成怒,將大兒子打成重傷,十來公里路,又沒有找到車,送到醫院就斷了氣,老婦人如何不傷心?一同勸說的,都是她的女兒,已經出嫁,遇上這樣的事情,打人的是兒子,死者同樣是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肉,難怪只有哭的份兒。

  鄭八斤心裡都有些生氣,這親兄弟竟然下得如此狠手。

  他把李寅拉到一邊,才不管什麼手心手背的,說這是一起惡性殺人事件,必須嚴厲打擊。

  李寅聽了,也是相當氣憤,問這些人如何不報警?

  人們面面相覷,這一家人打架,還可以報警?報了有用嗎?

  鄭八斤告訴他們,當然有用。

  但是,這些人還是搖了搖頭,一起看向地上坐著的老人。

  老人並不知他們剛才說了什麼,還沉浸在喪子之痛之中。

  李寅果斷作出決定,先把屍體看管起來,不讓人動,一定要等法醫來進行鑑定。

  不報警是吧,自己報,他讓鄭八斤出去找個電話報警,他負責看著屍體。

  鄭八斤帶著隋妮紈一起去報警,李寅要去看管屍體,卻是被老人的兩個女兒攔下,哭著說道:「我看就別這樣了,我媽本來就兩個兒子,現在死了一個,如果再槍斃一個,就成了沒有兒子的老人,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怎麼過?試問一下,那小子,也就是殺人兇手,現在在哪?」李寅看著兩個中年婦女說道。

  「沒,不知道。」兩人並不知他的意圖,以為他馬上就要讓警察去抓人,自然不敢說實話。

  「他既然不在現場,說明他打死自己的哥哥,一點也沒有後悔。試問一下,這種人,你還指望他給你母親養老?說不定,某一天連你母親也要被他害死。我明確告訴你們,我是警察局的副局長,這事兒,我管定了。他現在不是你們的親人,是殺人犯,如不繩之以法,將來不知還有多少人會被他害死,這樣的人,有一個就必須抓一個。」

  李寅義憤填膺一席話,說得兩姐妹啞口無言,跟著送人來的鄉鄰卻是覺得很有道理,這小子在村里本來就是一霸,從來不干正事,就連他爸,當年也是被他氣死的。

  說來說去,還是小時候沒有好好教育。

  一個五十來歲的農民回憶說,這小子本名叫李奎,小時候家裡窮,專干偷雞摸狗的事情。他母親李氏知道後,不但不責罵,還要表揚,說他真有本事。

  如此一來,李奎的膽子越來越大,長大後,不干農活,專門在城裡混,村子裡的牛也經常丟失,大家都懷疑是他幹的,但是苦於沒有證據。

  直到今天晚上,有人去別人家看電視回來,經過李奎的大哥家的房子後牆的時候,發現牆被人撬了一個洞,忙著把他叫醒,發現牛不見了。

  他大哥追出村子,發現竟然是自家兄弟偷了牛,氣得和他理論。

  李奎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說什麼自家兄弟的東西,怎麼能算偷呢?

  「別說了。」兩個女人想要制止村民說話。

  「就是要說,當著這個同志的面,想說的都說出來。」那名老人像是憋了許久的氣,終於爆發,全盤托出,「這一切,都怪你媽,要不是她從小就護著,不好好教育,也不會有今天的悲劇。這位同志說得對,如果不繩之以法,以後可能還會闖出更大的禍事,不僅僅是殺人。」

  「還有什麼比殺人更不可饒恕的?」李寅看著老人,說道,「您老做得對,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對壞人一度的忍認,就是害自己,也是對好人的殘忍。」

  這時,鄭八斤也打完電話回來,幫著推開人群,進了醫院。

  對於非正常死亡人員,醫生不想多事,只是要讓家人把屍體儘快運走。

  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大概在十三四歲。

  兩人都是普普通通,一身破衣,而且,很老實,這會兒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