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何事,頭頂上的響聲越發強烈,就如馬上就要坍塌一樣,嚇得她大叫。
鄭八斤忙把她抱起,飛也似的離開。
終於,響聲小了許多,已經跳出很遠,她沙啞著嗓子問道:「大哥,這是怎麼了?」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我們已經鑽到礦山下面,正好開始施工,挖機啃在石頭上,所以,才會發出這麼大的響動。」鄭八斤暗鬆一口氣,想當年裝修房子時,電鑽打在牆上,一棟樓里都不得安寧,吵得睡不著覺,何況,這是挖機,萬一挖通,那不得活埋。
不行,得儘快想辦法出去,讓他們別再往深處挖,不然,不但要破壞溶洞的天然結構,還可能引發安全事故,一旦坍塌,可能就是整個山體,損失不可估量。
這樣想著,鄭八斤不敢停下,把小雪背在背上,飛快地往南而去。
經過幾個小時的奔跑,兩人終於回到鄭八斤進來的那個小溶洞口。
他不敢再往南去探索,而是讓小雪先留下來,一個人出去,在那個上下都是懸崖的地方,小心翼翼扒開灌木。
天已經亮了,強烈的光線,讓他不太適應,微微閉上眼,稍作適應之後,這才看過去。
江水還在咆哮。
對面的沿江公路上,有人影閃動,但是,離得太遠,喊不答應。
鄭八斤想來想去,找不到任何可以引起人們注意的東西,只能扯下一根樹枝,站在那塊突出的岩石上,拼命地搖著。
小雪也爬了過來,把頭伸出洞口,同樣被光線射得雙眼發痛,只好閉眼。
鄭八斤回過頭,看著憔悴無比的小雪,穿著自己寬大的衣服,就如一個衣架一樣,腿、腳、手上全是傷痕,不免有些心痛,讓她不要動,就在洞裡休息,自己找人來幫忙。
小雪卻不聽話,等到適應視線,竟然出洞,和鄭八斤站在一起,對著江面揮手。
鄭八斤擔心她掉下去,只好用一隻手拉住她。
沒想到的是,自己的衣服,她竟然穿成連衣裙的造型。
要是這樣被救,自己光著上身,她卻只穿「裙子」,會不會讓人產生誤會?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會不會大做文章。
自己無所謂,她一個小女孩子,將來還如何見人?一定會被口水淹死,那不就是冤枉透頂?
當然,如果是放在二十一世紀,就算是真跟自己發生過什麼,憑她的條件,總會有人不在乎,把她娶進家門,捧在手心。
但是,這是一九九四年,農村被拉過手的少女,都會被人傳成是潘金蓮。
鄭八斤決定,不再對外呼喊,而是自己想辦法離開。
「江水太吵,又離得遠,根本就喊不來人。不如你退回去,我想辦法爬上去,再找繩子來拉你上去。」鄭八斤也只能想到這種辦法。
「這麼高,這麼陡,怎麼可能上去?我不想讓你冒險,而且,我一個人呆在這裡害怕,一定要跟你一起,不管是刀山,還是油鍋,我都不會退縮。」小雪態度異常堅定,一雙大大的眼睛,在花臉上,顯得那麼突出,就如兩顆夜空中的星星。
鄭八斤知道她又犯倔,勸不動她,只好另想辦法。
就在鄭八斤二人所在的位置往南,有幾根蔓藤,拇指那麼粗,但是,離得有些遠,無法抓到。
鄭八斤想了想,決定冒險一試,大不了落下江里,雖然不可能像前一次那樣有驚無險,但是,依然有生還的可能。
他讓小雪好好呆在一邊,雙手扶著岩石,小心地攀爬過去,手依然不夠長,相差兩米左右。
又從岩石的縫隙里掰下一根大葉子榕樹,小心地伸向蔓藤,終於可以夠到,小雪早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更不敢提醒他小心,以免他分心,落下江里再難起身。
蔓藤的一端終於勾到鄭八斤的手裡,他暗鬆一口氣,用力地往身邊扯過來,已經有兩丈來長可以活動。
誰知,蔓藤的上半部分生得太過於牢固,盤根錯節緊緊長在縫隙之中,很難拉過來。
他咬咬牙,用力一扯,腳下卻落了個空,身子失去平衡,和藤子一起甩了出去。
小雪嚇得大叫一聲,面如土色地看著鄭八斤身子吊在半空,上不是下不是,就如猴子盪鞦韆一般。
好在,鄭八斤的雙手抓得太牢,沒有落下。
但是,如此一來,鄭八斤離小雪很遠,想要過來就有些麻煩,最關鍵的一點,甩過來也難以站住。
「別叫,我沒事!」鄭八斤大喊一聲,讓小雪成功閉嘴,緊張地看著他。
他慢慢平衡身體,把藤子牢牢拴在腰上,這才雙手抓住岩石,往小雪的方向爬來。
沒爬多遠,就感覺身體越來越輕,一股強大的力量往左直拉,很難再抓住岩石,不得不放棄,重新回到原點,再度懸於空中。
經過這一折騰,小雪不敢再大喊大叫,繃住呼吸,緊張地看著鄭八斤,心想,如果不行,你就一個人爬上山去,再想辦法來救我。
鄭八斤想了想,突然靈機一動,雙腳用力,猛踏左邊一塊突出的岩石,身體受到反作用力,倒飛向小雪。
小雪嚇得大叫一聲,本能地伸出雙手,要推開鄭八斤。
但是,這一刻,鄭八斤抓住她的雙手,將她提了起來,二人再度往回飛,懸掛在空中,力量不減,直撞向剛才那塊突出的岩石。
小雪這一次沒有閉眼,整個人就要撞上去,嚇得大叫。
「閉眼!」鄭八斤叫了一聲,雙腳伸出,蹬上岩石。小雪的上半身在離岩石不過一尺的時候被止住,雙腿卻是不受控制地撞在岩石上,痛得再度大叫。
幾個反覆搖擺之後,終於停了下來,靜止在空中。
「你沒事吧?」鄭八斤關心地問,其實,剛才的動作險之又險,一個把握不好,抓不住小雪,那就會像坐在鞦韆上盪得正歡之時,突然繩子斷開,飛向遠方。再如果剛才鄭八斤不提前用腳踏向那塊突出的岩石,她也要被撞得頭血流。
「我沒事。」小雪驚魂未定,看著下面的江水,都忘記了剛才腳被撞在岩石上,劃破皮的痛苦。
鄭八斤知道她是在強撐著,但是,也放下心來,緩兩口氣說道:「抱住我。」
「我,大哥開什麼玩笑,我雙手被你拉住,如何抱?」
「用腳呀!」鄭八斤顧不了什麼男女有別,現在是要命的事情。
小雪這才反應過來,手上一用力,藉助腰部力量,將雙腿盤向鄭八斤。
誰知,寬大的衣服突然滑開,一時春光無限。
鄭八斤忙著閉上眼睛,暗叫一聲該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