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山上並沒有鄭八斤什麼事,一切都按照程序在工作。
挖出來的礦,依然還沒有找到銷路,下面江邊塌方形成的堰塞湖已經疏通,水消退了不少,但是,下游遭受水災,水路未通。
再加上國際形勢變化,銅礦價格走低,胡忠覺得利潤下降,也就暫時顧不下鄭八斤,沒有來拉他的礦。
鄭八斤卻另有打算,知道價格只是暫時的,馬上就要見底,新的機會必然產生,先囤積起來,到時就賺大發了,所以,並沒有主動聯繫胡忠。
趙茜卻有些著急,幾天睡不著覺,沒日沒夜地守在礦山上。
兩人相遇時,看著對方同時一驚。
趙茜見鄭八斤沒事人一樣,過得優哉游哉,不免有些來氣,心說,你這心真是大,遇上這樣的事情,礦賣不出去,就意味著將來工人的工資都成問題。
鄭八斤看著她憔悴的樣子,心裡卻是一痛,笑著說道:「你別擔心,馬上就有好日子過!」
「怎麼?你終於想通了,打算娶我不成?讓我好好過安穩日子,相夫教子?」趙茜環顧四周,見人們都在熱火朝天地幹著,並沒有注意他倆,就開個玩笑。
「那得日後再說。」鄭八斤知道她是開玩笑的,也就不太認真,毫不客氣地開個玩笑。
「討厭!」趙茜罵了一句,知道從他嘴裡,就淌不出一句好話。
「行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還不放心我嗎?相信我,好日子會來的,你看,把你急成這樣?」鄭八斤突然柔聲說道,「放下心理負擔,陪我上山走走,散散心。」
「誰有心理負擔了?誰想陪你散心?」趙茜嘴裡說著不要,心裡卻很高興,知道鄭八斤從來不會讓她失望,腳也跟著不聽使喚似的移動,跟著他向山上走去。
站得高,就看得遠,一覽眾山小。
兩人俯瞰礦山,以及綿綿不絕的江水。
趙茜的心情大好,總有一種,和世界相比,和萬物相比,自己是多麼的渺小,就如一粒塵埃,不知會落到何處?
再經過鄭八斤的開導,往日愁雲漸散,迎接她的,將是全新的生活。
沒有幾天時間,她再度變得陽光無比,滿面春風。
鄭八斤都不得不感嘆,不得不重新審視那一句話,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總有一個女人在付出。
同樣的道理,成功的女人下面,總有一個堅強的男人在付出,在不懈努力!
好在他鄭八斤功力深厚,精力旺盛,不然,還真是有點吃不消……
這一日,鄭八斤和她正在山上,竟然站在了高峰之巔,遠遠地看著,通往黃犁的公路,已經在修,如果不出意外,在秋城第一條二級路通車之前,應該可以接上,先把這個地方和四川沿江公路相連。
趙茜奇怪地看著他,問他有什麼好看的?
鄭八斤接著那一條,遠看就如白帶子一樣的小半截公路,說道:「你看,要不了幾年,這一條路,就可以把兩個落後的地方連接起來。」
「你這眼力是真的好,我怎麼就看不見?」趙茜一臉佩服的樣子,說道,「不過,這還得益於前段時間來視察的那位老人,有他發話,兩個省都動了起來,分別從兩邊修路,而且,意見一致,還要在江邊架橋,打破兩邊老死不相往來的現狀。」
鄭八斤點點頭,笑著說道:「一個地方,要發展,交通至關重要,俗話還說得好,要致富,先修路,修好公路找門路。」
他想到前一世,江對面的大山里,五年後才修通公路,一個初中畢業生,買了輛馬車,將大量的土豆運到江邊,發了點小財,羨慕死了村子裡的花花草草。
人們爭著給他當媒人,都想把親戚的女兒介紹給他。
他卻開始飄了起來,看上了縣城裡一個餐館老闆的女人,弄得身敗名裂。不知,這一世,這小子會不會喜歡上比他大十歲的老闆娘?
正想著,衣服里的大哥大突然發出刺耳的鈴聲。
果然,人就喜歡往高處爬,就連大哥大也收到不知來自何處的信號?
電話竟然是馬一鳴打來的,說已經從成都出發,下午就到,要來實地看一下,商量辦廠的事情。
鄭八斤心裡狂喜,臉上卻是一片嚴肅,認真地點頭,說知道了,你們有多少人?
「不過,也就十來個,到時隨便弄點飯菜就行。」馬一鳴並不是一個吃吃喝喝的人物,他要的是真抓實幹,而不是在飯館裡浪費時間。
鄭八斤心裡就想,話雖如此,但是,作為一個東道主,好歹不能怠慢客人,要給對方留個好印象。
趙茜看著他的表情,不免開始緊張起來,大氣都不敢出,直到他把電話掛下,這才奇怪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前段時間和你提過的,一個電纜廠的老闆,要下來考察,打算在這裡建個廠。」鄭八斤一本正經地說。
趙茜緊張的神經終於放鬆,輕吁一口氣,這才發現鄭八斤是在逗著她玩,不由用力掐住他的脖子,罵道:「壞死了,讓我白白緊張。」
鄭八斤大喜,並沒有急著去解救脖子,而是採取圍魏救趙的方式,憑著強硬的腰力,三兩下就讓對方顧此失彼……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兩人一同下山,忙著找幾個精明的人,先拉一隻羊來殺起。同時,他和趙茜開車上街買菜,張羅著晚上的接待工作。
下魚鄉也買不到什麼高檔的菜,好在現在肉是現成的,家裡就有,鄭八斤和趙茜只買了一些蔬菜,又買了兩條水庫里沒有被污染過的魚,回到十里村,提上兩隻火腿和一塊臘肉,趕到黃犁開始忙活起來。
看著時間差不多,鄭八斤讓其他人繼續做菜,就帶著趙茜,開著她的212,趕到永溪縣去接馬一鳴。
對方還沒有到來,鄭八斤趁機又在永溪買了點剛成熟的水果。
永溪是典型的立體氣候,有兩個鄉鎮離江邊近,水果成熟比下魚鄉早得多,這個時候,正是芒果和芭蕉成熟時,江邊的人們,吃不完又賣不掉,就背著上來賣,走得大汗淋漓。
鄭八斤很心痛這些果農,說只要江邊的路修通之後,就可以大量運出來,不至於吃不完放壞掉。也沒有討價還價,一塊錢一斤,稱了不少。
兩人很是高興,幫著把水果提到車上。
趙茜突然想到什麼,問鄭八斤要不要準備點酒?但是,這裡的酒雖然烈,但都是散裝的,不上檔次,瓶裝的簡直吃不成。
鄭八斤笑著說:「這個你不用操心,我有。」
趙茜以為他又要說什麼渾話,也不好當著街上的人罵他,只是尷尬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