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茜和李寅,能審時度勢,在肖量的陪同下,很快就達到礦山下面,一了解得知水位上升速度,超過以往,就馬上安排人手,沿江去看,並通知江邊的人,做好準備,開始往高處撤。
鄭八斤的速度更快,趕到事發地,全身的汗水都出來,來不及喝水,就去看。
一看之下,不由得大驚,原來,上下兩處的水位,已經超出想像,初步判斷,落差大於十米,而下游的水,基本上已經斷流,形成一個一個河灘,到處是被困的魚,有的竟然有幾十斤。一些人在水裡打撈,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危險。
再看那個臨時的壩埂,離水面僅有兩三米的高度,隨時都可能被打破。
鄭八斤顧不得這許多,當機立斷,對著江里撈魚的人大喊:「大家快走,洪水馬上就要下來。」
但是,人們根本就不聽他的,怎麼可能放過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大肆撈魚。
鄭八斤急了,對著江里就放了兩槍,大聲說道:「這是國家資源,任何人不許打撈,不然,我就開槍打死你們。」
有人停下來,看著他說道:「你特麼是誰呀?」
「我是警察!」鄭八斤大叫。
「警察?我也是!」一個穿著比較講究的人,抬起頭來,看著鄭八斤,沉聲說道,「但是,我是四川的,不歸你管,你是不是想要一個人獨吞?」
鄭八斤大怒,心想,如果不把這個人拿下,沒有人會聽自己的話,顧不得身體水分流失過大,快速地往下跑,很快就到達江里。
那人看著他的速度,不由得大驚,心說,這小子是從哪裡來的,根本就不怕死,簡直就是在玩命。
還沒有回過神,鄭八斤的槍已經指在他的頭上,沉聲說道:「馬上讓這些人上岸,洪水指不定馬上就到,你是要看著這些人淹死,還是要我一槍把你打死?」
那人以為天神下凡,早已嚇得雙腿發軟,只好對著人們說道:「快走,不然這小子可能真的會打死我們。」
好在,這裡的人都是年輕人,看著警察都被人拿槍頂著,而且,這個人就如鬼一樣,心裡害怕起來,只能丟下魚,一鬨而散,向著河岸而去。
初步判斷,兩岸的人差不多數量,鄭八斤心裡鬆一口氣,對著那人說道:「現在給你一個任務,把剛才上岸的人召集起來,負責向你們那邊的人發出通知,一家一戶,不能遺漏,讓他們馬上往山上跑,更不能再看到人在江里撈魚。然後,再找人通知你們所里,所有人全部出動,負責通知最近當官的,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確保每一個人的安全。如果這事辦不好,就等著開除,等著坐牢。」
那人見他一臉威嚴,這時才反應過來,不是什麼神,而是人。
只是,從他不容反駁的語氣判斷,一定是個當大官的,說不定真的可以讓他坐牢,只好點頭,說道:「行,我盡力通知。」
鄭八斤點點頭,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因為,對面有一條公路,一直沿江而下,雖然是土路,但是,不算窄,貨車都可以行走。辦起事來,自然比自己這邊快。
但是,公路被泥石流阻斷,技術好的摩托騎手可以通過,卻也相當困難。
果然,那人上岸,推出一輛摩托車,直接趕到上游的警所,不大一會兒,就有三輛同樣的摩托出現。
鄭八斤正站在公路上,從一個年輕人手裡搶過一個水袋,大口喝著水。
一個年紀三十來歲的警員看著他,客氣地問道:「請問你是誰?」
「我是省公安廳副廳長王安。」鄭八斤突然一副領導的派頭,緊緊握住對方的手,說道,「請問如何稱呼?」
「我是要米鄉警所的所長阿布。」那人一聽,不由得大驚,看一眼鄭八斤,一身是泥,本身的衣服都不知是何顏色,加上他身上的氣場強大,不由得信了幾分,但是,很快就覺得不對,問道,「廳長為何會隻身一人?」
「我的人已經在通知下游的人儘快撤離,但是,人手不夠,現在需要你幫忙。」鄭八斤大義凜然地說道。
「好,一定全力配合,要我怎麼做?只管吩咐。」那人這才相信。
「你負責通知最近的政府,讓他們聯絡上級,有人出人,有錢出錢,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把人員全部撤離,如果可以的話,調幾台機器,只要看著人員散開,馬上進行泄洪,不然,時間越久,水位越高,泄起洪來殺傷力更大。」鄭八斤看著水已經離沿江公路不過兩米,心裡很是著急。
「行,時間緊迫,馬上就行動。」所長說著,對著身邊一個手下說道,「你負責去通知鄉政府,讓他們必須和縣上取得聯繫,儘快加派人手。」
見那人點頭,騎上車子飛快地離開,又對另一個民警說道,「你負責通知最近幾個村的村公所,讓他們負責把全村的勞動力組織起來,負責把沿江一帶人全部撤離。」
「所長,如果不配合的人怎麼辦?」那人擔心地看著所長。
「這還用我說嗎?就算是捆,也要把他們捆走,如果碰上那些胡攪蠻纏的人物,直接抓走,警所里關不下,就關到村公所。」所長現在也不管鄭八斤是不是真廳長,反正救人要緊,必須拿出一點擔當來,「放心去做,出現任何問題,我一個人承擔。」
那人聽了,精神不由得一振,大聲說道:「好,一定完成任務。」
說著,推起摩托,向相反的方向而去,到了幾十米之後,再度調頭,轟足油門,對著阻斷的公路飛馳而來。
鄭八斤嚇了一跳,已經被所長拉到一邊,看著好輛摩托從身邊而過,帶起一陣冷風。接著,摩托車子遇上阻力,直接飛了起來,躍過泥石流,這才重重地落在公路上,揚長而去。
「真是好技術!」就算是鄭八斤,也忍不住大聲讚嘆。
所長也不是吃素的,只對鄭八斤說了一句:「你等著,前面有一座礦山,我去把那裡的挖機調來。」
說著,人已經騎上車子,一擰油門,飛也似的向著上游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