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綠色鍋圈真漂亮

  鄭八斤帶著清清和小草,把兩大碗香噴噴的土豆吃了個乾淨。

  兩人還想吃,特別是小草,舔嘴抹舌地說道:「這是我吃過,最香的土豆,娘沒吃,是她的損失。」

  鄭八斤笑著說:「還想吃更好吃的不?」

  「還有更好吃的!」小草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鄭八斤點了點頭,笑著說道:「相信我,就跟我來。」兩碗土豆就拉近了小草和他的距離,還真是太容易了一些。

  小草高興極了,拉著清清的手,跟在鄭八斤身後,出了門。

  鄭八斤看了看,在門口的牆角邊發現一隻籮筐,順手提了起來,笑著說道:「走,帶你們去弄好吃的,小草,去提一隻空桶來!」

  小草屁顛屁顛地回了耳房,把一隻裝水的空桶提了出來,看到鄭八斤提起一根棍子,不由得嚇了一跳。

  「拿著!」鄭八斤把棍子遞到了清清的手裡,上前帶路。

  不一會兒,三人就到了村子前面的一片稻田邊,中間有一條不到一米寬的溝,裡面的水清澈見底,魚兒成群。

  小草已經明白,看著溝里的魚兒,不以為然地說道:「還以為你帶我們來弄什麼好吃的,不過就是抓幾條魚,我以前也弄過。」

  清清卻很高興,她已經幾年沒有出過門,看著一碧如洗的天空,壓在心裡的巨石輕了不少。

  幾個正在田裡拔草的男子,奇怪地看著兩個大人帶著小草,不由得搖了搖頭:「正是下田幹活的好時節,竟然不務正業,實在是丟人現眼!」

  「這不是年建安家的小草嗎?她身邊的那個男子是誰?」

  「誰知道呢?肯定是個二混子。哦,對了,聽說,他們家來了一個自稱半仙的人,正給小草的姐姐清清治醫。」

  「是有這事,聽說還治好了,那個大姑娘不會就是清清吧?都幾年不出門來,真的好了?」

  幾個大人,停下了手裡的活計,直起腰來,看稀奇古怪一樣的看著鄭八斤三人,忍不住議論紛紛。

  幾個好事之人,竟然向著鄭八斤等人走了過來,想要看個究竟。

  清清看著有人,再度緊張起來。又看著這些人看著她,不斷地指指點點,感覺如芒在背,極不舒服。

  「別怕,有我在,任何人都不敢再欺負你。」鄭八斤看著她,給她打氣,心裡暗想:得把清清失去的童年補回來,讓她重振士氣。

  清清不知鄭八斤所想,看著他自信的眼神,依然擔心這些人打事。再加上此時的天氣正熱,汗水不自覺就流了下來。

  鄭八斤眉頭微微一皺,暗恨這些多事之人,壞自己的好事。

  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了一棵孤單的柳樹之上,突然靈機一動,看著小草說道:「溝里的魚交給你,看你能捉多少條?」

  小草看著幾個走過的大人,並沒有一絲害怕,聽了鄭八斤的話,直接脫鞋跳到了溝里,開始抓魚。

  清清嚇了一跳,正要上前,被鄭八斤拉住手。

  她的全身不由得一震,本能地反抗。

  鄭八斤沒有想到,她對自己依然是如此的排斥,趕緊放開手說道:「別怕,水不深,小草沒事的。」

  清清驚慌地看著小草,見她真的沒事,還抓住了一條小魚,揚起來給她看:「姐姐,抓到一條了。」

  「小草真是好樣的,放在桶里,加點水養著,繼續抓!」鄭八斤說。

  見清清鬆了一口氣,鄭八斤忙著說道:「這裡太熱了,我帶你去樹下休息一會。」

  清清不願見到那些人,自然樂於跟著,一起走到了樹下。

  而就在這時,鄭八斤突然抓住樹幹,爬起了樹。

  清清看著粗如水桶一樣的樹,嚇了一跳,忙著說道:「小心!」

  「沒事,我從小就喜歡上樹。」鄭八斤說著,氣不喘心不跳。

  這樹,雖然下面並沒有枝條,早被人偷偷砍去做引火柴,但是,對於從小就喜歡上樹掏鳥窩,前世喜歡鍛鍊身體的鄭八斤來說,根本就不是事兒。不大一會兒工夫,就爬到了兩三米高,伸手抓住上面的枝丫,坐了上去,折了幾根細細的枝條,扔了下來。

  清清嚇得退到一邊,抬頭看著鄭八斤,奇怪地問道:「你,做什麼?小心一點!」

  「沒事,你放心好了。」鄭八斤說著,順著樹幹就溜了下來,嚇得清清合不攏嘴。

  幾個好事的人看著鄭八斤上樹,得意地說:「這小子還半仙,膽小如鼠。」

  下一刻,驚訝無比,下巴差點沒掉在地上。人家不是逃,上樹是有目的。

  「哇,這傢伙果然身手不凡,不愧是半仙!」一男子說。

  「是呀,你看,清清真的正常了。」另一個男人說著,站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

  其他人也停了下來,遠遠地看著鄭八斤和清清出神。

  清清站在了樹邊,儘量離那些好事之人遠一些。

  鄭八斤撿起地上的枝條,很快就編了一個草帽,伸手就要給清清戴上。

  清清退了一步,臉色有些發紅,接過草帽,自己戴上,特意遮住半邊臉。

  「咦,不錯。」鄭八斤不忘誇獎一句,心裡吐槽:前一世,為了事業,不在乎身邊的女人,不知女人的真心。原來,哄女孩子,竟然是這麼快樂的事情。

  「你說的是草帽不錯,還是什麼不錯?」清清白了一眼鄭八斤。

  「草帽不錯,這可是我親手編織的。」鄭八斤說著,看到清清的小嘴兒一撅,有些失望的樣子,忙著補了一句,「人更不錯!」

  「哼,騙人!」清清說著,臉色再度一紅,躲到了大樹的後面。

  在這個時代,夸一個女孩子,得儘量含蓄,不然,就是輕薄。

  「走吧!我們去看看小草,看她抓到了多少魚,別管這些好事的人。有一句話叫著什麼來著,走自己的路,讓人家去看吧!」鄭八斤笑著說。

  「不去!」清清說道。

  「你要不去,我就來抓你了,你說,是自己跟我走,還是我把你強拉著走?」

  「都不,等那些人走了之後,我自會走。」清清堅決地說。

  鄭八斤心裡嘆了一口氣,看來,要讓她徹底消除社恐,還得一定的時間,不能急於求成,不然,適得其反。

  「這樣吧,我把這些人趕走!」鄭八斤說著,向著幾個男人走了過去,沉聲說道,「你們不去種田,在這裡看什麼看,小心,你們的眼睛出問題。」

  幾人面面相覷,半信半疑的樣子。心裡開始嘀咕:「這傢伙真的醫好了清清,說明是有點能力的,萬一真是什么半仙,那可是得罪不起的。」

  想著,由於心理作用,就有人感覺到眼睛不太舒服。其實,他們哪裡知道,在這麼辣的太陽下,站得太久,眼睛不適是正常不過。

  鄭八斤看著人們的心理開始動搖,心中好笑,走到了幾個男人的身邊,冷冷地說:「清清剛有好轉,如果被你們嚇壞,復發,說不定年建安知道後,會和你們拼命,我勸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路繞著點走。」

  幾人面面相覷,鄭八斤的話不無道理,何必為了看個熱鬧,無端得罪年建安。

  年建安在村子裡,有幾個錢,再加上村子裡十之八九都姓年,還是同宗同源,大家都不想背上陷害族人的罵名。

  於是,這些人不敢再靠近,而是各自回到了自己家的田裡,不時抬眼看一看這裡的動靜。

  要是這個外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和清清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他們一定會出頭,就算是維護家族的尊嚴在所不惜!

  但是,這些的眼睛,斜來斜去,很快就發覺有些酸痛。

  眾人大驚,心裡想著:這小子果然未卜先知?不敢再看。

  鄭八斤看著人們散了,高興地走回樹邊,對著樹背後的清清說道:「出來吧,我半仙不是白叫的,隨便對他們念幾句咒語,全部乖乖回去下田了。」

  清清不敢相信地鑽出,看到人們果然走了,這才跟著鄭八斤重回水溝邊。

  這時,小草抓到了五六條魚,很小,不夠三人塞牙縫。但她看著鄭八斤和清清,依然饒有成就感地喊叫著:「你看,這全是我抓到的。哎,姐姐,這個鍋圈很漂亮,我也要!」

  「鍋圈?」清清白了一眼妹妹。

  「這叫草帽!不懂就別亂叫!」鄭八斤簡直就無語了。

  「哈,這明明就是鍋圈嘛,我看著媽媽就是這樣,弄幾根柳條,捆成一個圈,放在地方,尖底鍋壓上,就很穩。」小草抹了一下臉上的泥漿,認真地說。

  沒承想,她這一抹,反把手上的泥抿了下去,成了大花臉,讓清清和鄭八斤忍不住「噗次」笑出聲來。

  「哈哈,姐姐笑了!這麼多年,你終於笑了。」小草興奮地喊叫。

  鄭八斤呆了呆,果然如自己所料,清清就沒有快樂的童年,於是也跟著笑,口裡還唱了一句:「你笑起來真好看,就像春天的花一樣……」

  「姐姐,他說的對,你笑起來真好看,以後,不許再哭,天天都要笑給我看。」小草站在水溝里,揮著髒兮兮的小手,就要來拉清清的褲管。

  「好,以後,我們想辦法,讓你姐姐多開心,她自然就笑了。」鄭八斤像是個不識趣的傢伙,一再打斷小草的話,讓小草心裡很不爽。

  但是,又看在他把姐姐逗笑,治好姐姐的面上,不跟他計較,反而點頭。

  「好了,小草捉了這麼多魚,現在看我露一手。」鄭八斤說著,把籮筐放睡在溝里,將籮口用泥巴壓住,笑著說道,「清清,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提著棍子到上游,把魚兒趕下來,讓它們自己鑽進籮里。」

  「我來我來。」小草明白了鄭八斤的操作,高興地上了岸,提著棍子,向前飛奔而去。

  鄭八斤嘆了一口氣,像你這種跑法,只會把魚兒嚇跑,哪能網到魚?

  果然不出所料,小草追回來的,只不過是一些跑得慢的魚兒,但是,依然讓她很高興,一趟下來,足足網起了十來條鯽魚。

  鄭八斤也不想打擊她的積極性,而是笑著說:「這一次,讓清清來一把,下來負責收『網』,看著魚兒跑進籮筐里,就把它提起來,我親自去趕魚。」

  清清很是興奮,但聽了鄭八斤的話之後,依然搖頭拒絕,更不想下溝。

  鄭八斤以為,她不過是怕髒,也就沒有再強求,而是帶著她們,往上游而去,找了個魚兒多的地方,把籮筐布好,讓小草下溝掌握,自己從另一條田埂上繞到溝水的上游,把一大群魚兒趕了下來。

  小草興奮無比,差點就要大叫。

  鄭八斤忙著說:「淡定,不要把魚嚇跑了。」

  小草嚇得把嘴閉上,直到魚兒跑進了大部分,用力把籮筐提了起來。

  看著白花花的魚兒,高興得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