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提了提皮鞭,嚇得超子梅忙著說道:「他對我是好,但是,我也是個苦命的人,不想騙他的錢。」
說著,眼淚不自覺就流了下來。
女民警看著她有些可憐,像是有著悲慘的過去。
不由得想起自己,同情心理油然而生,語氣變得溫柔一點說道:「你為何是個苦命的人?」
「我家裡欠著債,就等著我去還。」超子梅哭著說道。要不是因為這個,她也不會過得這麼苦,完全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找個好男人,好好過日子。
「這麼說來,是你的家人逼著你這麼做的?那叫逼良為娼好嗎?你可以報警,尋求警方的幫助。」女民警雖然叫冷楓,但是,人卻一點也不冷,挺同情這個女人的。
「沒用的,他們是我的親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坐牢。」
「那就你忍心自己坐牢?」冷楓不由得心裡嘆一口氣。
所長有些不樂意起來,看著冷楓說道:「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樣,那這個世界,有些事,就沒有人去做。」
「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做的。」冷楓看一眼所長,反駁而回。
「比如說,我喜歡你,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所長不知不覺,一句話就衝口而出。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心裡再也裝不下其他男人。」冷楓深嘆一口氣,說道,「這是工作,請所長不要把私事和公事混為一談好嗎?」
超子梅聽說面前這個男人是所長,不由得向冷楓投去羨慕嫉妒恨的眼神。要是自己有這麼一個人物罩著,那就可以橫著走,早就掙夠錢,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行,你好好問,改天我再和你談。」所長不想和冷楓吵架,以免傷了和氣,丟下一句後,轉身出了問話室。
他就想不通,不就是一起簡單的買賣案,罰款放人不就得了,何必要問這麼多,拔出蘿蔔帶出泥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對警所有什麼好處?
冷楓看著所長離開,正要把鞭子也給收起來,所長回過頭來,拿起鞭子就走。
冷楓把門關上,還給超子梅倒一杯水,苦笑著說道:「好了,你我都是女人,你有什麼困難,可以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幫你,不要再這樣一條路走到黑,越陷越深。」
超子梅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女民警連所長都不怕,對自己卻這麼好,不感動都說不過去。人心都是肉長的嘛!
於是,她喝了杯水,把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
原來,她不過是個生長在小山村裡的女孩子,沒讀過什麼書,但是,長得漂亮,就算是在這樣一個營養條件極差的環境下,依然有著一對傲人的山峰。
這也是同鄰人的笑話,少不更事的她並不知道這就是資本,反而覺得是一種累贅。
後來,卻是被表哥相中。
說起這個表哥,原名叫劉牙子,是她七大姑的小叔子的舅子的兒子,毫無一點血親關係。
這人卻對她很是上心,經常來她家玩,一口一個表妹,叫得清甜寡甜,沒有人的時候,還說他長得好看。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表哥劉牙子將她騙進玉米地……
也就是在那一夜,徹底改變了她的命運,家裡發生變故,父親和二叔因為地埂的事情,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二叔被父親一鐮刀挖出腸子。
由於離醫院太遠,送醫不及時,就此一命嗚呼。
父親見殺死了親兄弟,這才害怕起來。
但是,超子梅的爺爺卻說,這就是家醜,不可外揚,一家子坐下來商量解決。
經過雙方家屬拉鋸一樣的吵鬧、談判,爺爺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不想另一個兒子坐牢,最後拍板定調,由超子梅一家付出五萬塊的賠償費和安埋費。
二嬸的娘家人不同意,說至少要十萬塊。
對於當時的超子梅家來說,簡直就是個天文數字,自然不會同意,雙方談判再度陷入僵局。
老爺子又說話了,說十萬也行,但是,一年肯定拿不出來,就算是把超子梅一家人全部賣掉,也湊不夠,只能是先借一部分,欠一部分,分幾年還清。
就這樣,雙方達成一致,先賠付三萬,剩下的十年還清,一年也就是700塊錢。
半夜回到家裡的超子梅,發現家裡坐著一大群人,還以為他和表哥的那點事兒暴露,其實,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的命運將要被人重新安排。
超子梅家借遍所有親戚,還貸了款,都沒有湊夠首付,還差5000塊。
這時,父親才注意到這個女兒,把她叫到一邊,深嘆一口氣說道:「你弟弟還小,出去方便,只能是你去城裡掙錢還帳。」
其實,弟弟只比她小一歲半,誰叫人家是獨子!
聽說父親把二叔打死,還欠下一屁股的債,她也不想待在家裡,但是,從來沒有出過門,根本不知道這錢從哪兒賺。
她找到表哥,希望他幫著想想辦法。
表哥聽了她家的情況,裝著一副仗義執言的樣子,說:「只要你跟著我,一定幫你把這錢還上。」
於是,她想都沒有想,就跟著表哥進了城。
進城之後才發現,這錢,並不是那麼好掙,一沒文化,二沒手藝,如果去給飯館裡洗盤子,包吃住一個月就是一百塊。
這時,表哥看著她,說是有一種來錢快的辦法,就看她有沒有這個膽子。
很想掙錢的她,對表哥又挺信任,不然,也不會把自己給了他。聽到表哥信誓旦旦的話,高興地答應。
沒想到的是,表哥把她灌醉,半夜換了個人。
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的人不是表哥,不由得大吃一驚,開始大吵大鬧。
表哥進來,並沒有幫她,而是給她一個響亮的耳光,徹底打醒了她,讓她明白,要想來錢快,只有出來賣。
走投無路的她,沒有臉回去見家鄉父老,也沒有錢帶回家還債,只能聽表哥的,就這樣,一步一步走上不歸路。
說到這裡,超子梅已經泣不成聲。
冷楓對她,除了同情,又多了一份傷感,但是,並沒有責怪她為何這麼蠢,憑什麼要為了替父親還帳還毀了自己,也沒有怪她識人不明。
原因無他,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喜歡一個人,就會無條件相信他,就如自己,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心中滿是傷痕,但是,自己又控制不住。
「如此說來,表哥逼迫著你,也賣,掙了不少錢?為何還要來春昆?」
「後來,表哥想到一個來錢更快的辦法,就是給男人下套,把男人當成豬一樣的宰,結果,剛做幾次,就有一個叫鄭小白的人看上我,跟我約會。沒想到的是,那小子好像發現上當,拒不付帳,被表哥失手給打死,我們一行人只能逃到春昆。」
冷楓聽得心裡一沉,既然殺了人,性質就變了。那就不是簡單的坑蒙拐騙,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