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勝一期,典型的富人區,全是獨棟別墅。
鄭八斤開車進去,有保安攔住,問他找誰。
鄭八斤少不了抽上兩根煙,對著保安客氣地說道:「我是桑植空先生請的司機,他現在外出差,家裡有點東西,讓我幫他帶過去交給貨運。」
保安詢問一下棟數,見沒有任何差錯,也就開門,放他進去。
鄭八斤看著這些豪華的別墅,心想,大國至少要十年,才有人敢買這玩意兒,這些人還真是懂得享受。
很快找到桑植空的家裡,這麼大一棟別墅,竟然沒有傭人,著實讓鄭八斤奇怪。
揭開臥室的地板,下面全是錢,而是,還是美金,初步估計,不會少於千萬。
如果全部換成日元,那得數爛幾台點鈔機?
鄭八斤想了想,不打算全部拿走,而是打算分批進行,不然,一次性存這麼多美元,必然引起銀行懷疑。
看一下,房子的裝修,並不豪華,看來,這傢伙還真懂得低調。
再看看,發現這裡並沒有生活過的痕跡,特別是廚房,裡面布上一層灰,很久沒有人進去過,不,應該是從來沒有在裡面做過飯。
鄭八斤找一個包,只提五十萬美金。
打到桑植空帳上,看他的反應。
桑植空收到錢之後,心裡很高興,心想,這小子果然沒有讓人看錯,是個耿直的人。
忙著打個電話給鄭八斤。
不等他追問,鄭八斤就笑著說道:「想不到你真是有錢人,不過,我不敢一次轉太多,只能分批次進行。」
桑植空點點頭,說道:「你說得對,一次弄太多,會引起人注意,這樣,我有個想法,你先把錢存在自己的帳戶里,等你回來的時候,再拿給我,到時,自然不會少你的一份,就當是感謝你。」
「這怎麼行呢?」鄭八斤忙著推辭,心裡卻樂開花,正愁著沒有錢,想不到天上就掉下這麼大一個餡餅。
「沒什麼不合適的,我還不相信兄弟你嗎?到時,你清點一下,給我個數字就行。」桑植空好像現在也沒有比他更能相信的人,只有把這一切,都拜託給鄭八斤。
「行吧,既然這樣,兄弟我就當仁不讓,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鄭八斤心裡狂喜,本來做這麼多事情,也不打算坑他,只是想要說動他把所有的錢拿出來幫自己抬轎子,現在看來,沒這個必要,自己親自抬就行。
從這一天起,鄭八斤經常出入致勝一期,一天不拿多,就拿五十萬美金。
每一次過去,都會給保安帶點小禮品,有時是一條煙,有時是一瓶酒,花不掉幾個錢,但是,保安們從來沒有享受過業主對他的尊敬,很快就和他成為朋友。
不過,鄭八斤依然心不大,一次只拿五十萬,不然,被人看出來,當成小偷就很麻煩。
往返十次之後,五百萬美金到手,分成五個部分,存在不同的銀行。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嘛!
同時,他也開始動手,在兩家營業部里,分別開出兩個帳號,一天開出十萬美元的空單。
營業員看他出手大方,一次就是十萬,已經將他當成大客戶,單獨給他一個包間,有專門的人負責,還奉上零食之類的東西,自然少不得一壺好茶。
股價依然在陰跌之中,波動不是太大,並沒有引起有關人士的重視。
鄭八斤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一天跌得太狠,反而會讓人以為是最後一跌,開始瘋狂抄底,他要的是讓人看不到頭,一點一點打磨股民的心性,直到有一天,會讓他們覺得下面深不可測,永不言底,忍痛割肉出局。
不過,一天看效果不明顯,十天之後一看,已經跌下去百分之五。
鄭八斤換一家營業部,用另一個帳戶繼續開空單。
他沒有再打電話給周正,知道官方一定買了點,但是,不多,因為他們很謹慎,不可能完全相信他這麼一個年輕人。
轉眼間,又過去十天,這時,西米地產的股價已經陰跌百分之十。
鄭八斤終於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接起之後,對方自稱是間中省經貿委的人。
鄭八斤坐在林木家裡,喝著茶點點頭,平淡地說道:「請問有何事,我這會兒正忙!」
林詩婭不在家,去醫院裡陪著父親說話,要很晚才會回來,可謂這裡不要太清靜。
「王先生,是這樣的,按照省里的安排,讓我負責和你接洽,已經買入西米地產的股票,現在賺下十個點,你看,要不要先贖回,等到股價上去,再重開?」那人名叫高元吉,是經貿委主任。
省里讓他主抓,但是,心裡沒底,不敢投入太多,擔心虧本沒法交代,最後頂鍋。
「戰爭才剛剛開始,如果你要這麼急著撤退,我也不便阻攔。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以後你要開出這麼高的空單,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鄭八斤說完,直接把電話掛掉。
對於前怕狼後怕虎,沒有底氣的人來說,你說得越多,他越不敢相信,一切就看他的膽量吧!
反正現在有桑植空這點家底,小錢已經不重要。
對方聽著話筒里的忙音,心裡來氣,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態度對待他,還敢先掛電話。
不過,這樣一來,說明這個叫王安的人,還真可能有點小本事。
他只敢投入五萬人民幣,經過二十天的時間,只賺到五千塊錢。
如果他知道還沒有鄭八斤私人帳戶上賺得多,不知是何感想?
他放下電話,陷入沉思之中,看來,是得加大投入,不然,真對不起自己這個身份。
正在這時,電話突然響起,接起之後,不由得客氣萬分地說道:「領導,是我,你有什麼指示?」
「我也關注過西米地產,一直陰跌不休,看來那個叫王安的人說得對,這是在鈍刀子割肉,根本見不到反彈的機會。對了,你一共投入多少?」分管經濟和招商引資的高副省長,語氣有些激動地問道。
「領導,實不相瞞,我只投入五萬塊,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加大投入,五萬塊錢幹得了什麼事?」高副大感失望,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而是下了死命令,「作為男人,應該有點膽氣,如果不行,就換個年輕點的人上。」
「是是是,我馬上安排。」高元吉的冷汗都嚇出來,知道這一次高副是下定決心,動了真格。
這時,電話里再度傳來忙音。
高元吉又開始犯難,領導只說加大投入,並沒有說要投多少?自己還真不好把握。
鄭八斤已經把桑植空留在致勝一期的錢,全部存入銀行,就等著西米家套深之後,給予致命一擊。
他打電話給桑植空,說找到的錢就是一千二百萬,全是美元,問他有沒有誤差。
桑植空已經記不得具體是多少錢,只認得個大數,相差不大,自然更加信任,對鄭八斤說道:「那就想辦法,幫我把別墅變賣。」
「暫時不,一旦賣掉,就等於向世上宣布你已經出國,不會再回來,再等等看。」鄭八斤說。
「行吧,一切聽你安排。」桑植空信任地說道。
鄭八斤依然不相信他的錢全部說出來,肯定還有所隱瞞,倒不是說這一千二百萬不夠,而是知道像他這種人,不可能把所有的家當放在一個地方,應該是有多個小金庫,說不定房產都還有很多。
想當年,一百套房子的人都有,何況,一個行長,掌握的可是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
放下電話後,鄭八斤找到管家。
見他突然到來,一定是有事要說,管家忙著把人打發走,要給鄭八斤倒茶。
鄭八斤也不客氣,接過杯子,自己放上茶葉,一邊倒水,一邊說道:「這兩天太忙,沒有抽時間去看老爺,不知他現在情況怎麼樣?」
「已經好多了,但是,就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可憐小姐,每天都要去對著他說上幾個小時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如熟睡之中的小孩一樣。」管家見鄭八斤還想著老爺,很是欣慰地說,「不過,姑爺可以放心,錢昨天我剛交過。」
鄭八斤點點頭,說道:「不要心疼錢,說什麼也要把老爺治好。對了,投資西米地產的事情,怎麼樣?」
「持有的股票已經全部贖回,現在,已經下調十個點,是不是可以抄底?」管家依然還沒有真正明白鄭八斤的意思,只以為,是想把價格砸下來,再買便宜的籌碼。
鄭八斤搖搖頭:「不抄底,這貨永遠見不到底。現在手裡有多少資金?」
「套現的,加上銀行貸出來剩餘,以及海邊那塊地錢,合計在兩千五百萬左右美金。」管家不知道鄭八斤有何打算,想要投資什麼,保守一點說。
他有他的打算,姑爺看上去人很好,又是自己的恩人,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得留一部分錢給老爺看病。
「留下五百萬,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動,得留著給老爺治病。至於其他的錢,從現在開始,分批給西米地產開空單。」鄭八斤也沒有想到,林木家東拼西湊,竟然還有這麼多錢。
管家聽得感動無比,是自己小肚雞腸,還有所保留。
哪知道,自己考慮的事情,人家都已經考慮進去,還如此大方,直接留五百萬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