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黑下來,管家開始忙活起來,先讓人去做飯,安排好家裡的事情,這才和林詩婭交心談心。
「對了,二叔,這個西米家,主要是做什麼產業,為何要搞垮我們?」林詩婭以前對公司的事情不太在意,但是,現在,爸進去,只有她扛起責任,撐起這個家,當然要了解一下對手的情況。
「西米家這幾年生意做得很大,主要是房地產,到處弄地,但是,現在房子不好賣。他又弄一些信貸公司,背後有特高科的人撐腰,壞帳率極長。」
管家說著,喝一口水,這才接著說下去:「兩家的矛盾,其實是從去年開始的。」
「當時,沿著海邊,有一塊地皮,老爺發現地段極好,可以弄來做個海景房,通過大半年的時間,找到很多部門,花掉幾個億,眼看著就要把地拿到手。這時,突然西米家冒出來,硬是要把地搶過去。」
「老爺不同意,於是,那人就找特高科的人來壓老爺。老爺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複雜,但是,花出去的錢和時間不可估量,依然頂著壓力推動工程。」
「沒想到是的,西米家做事太過於卑鄙,找一個黑道的人混進工地,乘人不備,將工人從架子上推下來摔死,造成人為的安全事故。」
「這時,有關部門也站出來,說是安全生產方面的問題,先停工整頓。結果,這一停,就是半年,房子修不起來,資金回不籠,弄成危機。而老爺這半年,一天沒有閒著,到外處找人,又是送東西,又是塞錢,根本就沒有效果,所有的努力,就如石沉大海,一無所獲。」
「更沒有想到的是,合作多年的東東銀行,也在這個時候斷貸,而最可恨的是,老爺剛一進去,你小媽就和桑植空勾結,就如算到你爸回不來一樣,公然在家裡發難,把我們一干老人給趕出去,還收掉家裡的所有的錢。」
林詩婭長嘆一聲,這是老爸識人不明,像小野浪這種人,年紀輕輕,怎麼可能守著一個老頭子?只是,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用自己的照片看著做,實在是太過於噁心。
「小姐回來就好,你帶來的那個年輕人,看上去不錯,希望你沒有看錯他,能幫林木家渡過這一難關。對了,你小媽如何處理?」
林詩婭深嘆一口氣,說道:「這個人救過我幾次,是我的恩人,人品上沒得說,能力也不錯,但願他不讓二叔失望,成功弄到貸款,把爸救出來。至於這個女人,先關著,等爸回來,讓他自己去解決。」
管家點點頭,突然發現,大小姐真的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思路也很清晰。重要的是,不獨斷專行,會考慮後果。
這時,傭人已經做起飯,端上桌來。
管說看著林詩婭,說道:「要不要等那位回來?不能少掉禮數,人家遠來是客,還是我們林木家的恩人。」
「不用,我們先吃。他是自己人,不會介意這點小節。」林詩婭拿起碗,雙手遞到管家面前。
管家嚇一跳,趕緊站起身來,雙手接過。
他在林木家時間長,老爺沒有把他當下人看,當成左右手,但是,大小姐親自給他端碗,總是不太安心。
在他的記憶中,大小姐雖然是個好人,從小就叫他二叔,但是,現在不一樣,等老爺歸西之後,她就是林木家的掌舵人。適當保持一點距離,對自己和她都是有利無弊。
要撐起一個家族難,特別是一個女人更難,還是如此年輕,要頂著的壓力不同凡響!
管家突然有些心痛林詩婭。
……
東東銀行,古典與現代相結合的建築物前,鄭八斤停下車子,緊跟著桑植空上樓。
保安看見是行長晚上親自來加班,並沒有阻攔,而是客氣地彎腰點頭,滿臉堆笑地說:「行長辛苦!」
桑植空也點頭致意:「大家辛苦!」
鄭八斤一點也不慌,有把握這個人被說動,真的打算逃往大國。
他就在想,要是把這麼一個人,引進大國去,讓他在那裡花著小日本的錢,帶動大國的消費,那將是多麼舒心的一件事情?
很快,兩人就上了樓,到了行長辦公室,對方親自批示,直接開出支票。
兩人又下樓,在營業大廳,把錢取出來,扛著放到車上。
這時,保安終於有些奇怪,這大半夜的,一次性取走這麼多錢,還是行長親自充當營業員,不會是被綁架吧?
別看這麼一個小國,盜賊成群,打劫銀行的事情時有發生。
雖然跟著行長的只有一個人,但是,指不定是被要挾著。
保安對另一個同事使個眼神,那人會意,一起跟著過來,看著行長,笑眯眯地說:「行長,這麼晚取這麼多錢,這是要去哪裡?要不要我們幫忙?」
「不用,這錢有急用,不勞煩各位。」行長說話滴水不漏,也不像是被人挾持。
兩人疑惑地看一眼鄭八斤,說道:「不知這位兄弟如何稱呼?」
「他叫王安,是香江那兒的商人,去年存幾千億在我們行里,今晚急著用。」桑植空面不改色地說道。
「哦,原來如此,但不知為何一次性取這麼多錢?怎麼不開個支票什麼的?」
「他要買下富士山,人家要現金。」
兩人見行長說得頭頭是道,不慌也不忙,不敢再問,任二人把錢放在車裡。
鄭八斤心裡著急,這傢伙真能吹,連富士山也敢動。好在,這錢換成米元,不然,要搬到什麼時候?
作為扶桑最大的銀行,真不是吹的,實力雄厚,有這麼多外匯不足為奇,拿起來方便。
但不知,這傢伙年輕有為,當這兩年的行長,不知貪掉多少,一旦他真的離開,會不會引發這裡的大地動三下,就不是鄭八斤要考慮的。
兩人坐上車,鄭八斤暗處鬆一口氣。
慢慢駛出銀行,徑直來到林木家,林詩婭等人正在吃飯。
管家和林詩婭看著車裡的錢,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這跟搶銀行有何區別?
鄭八斤來不及吃飯,必須連夜把這個人送走。
林詩婭把他的飯抬到書房,指著電話,讓他邊打邊吃。
而桑植空時間更緊,打算開著車,先回去拿東西。
但是,問題來了,他的錢自然不敢存在銀行里,全是現金,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短時間內,根本就沒有辦法搬走,只能先去搬點金條。
鄭八斤沒想到,這個桑植空關鍵時刻,如此膽小,真的要馬上逃離,自然要成全他,免得夜長夢多,一邊吃著飯,一邊打電話給周正。
周正接起電話,看到是越洋的,心裡不由得一沉,以為鄭八斤這麼快就暴露身份。
鄭八斤看一眼林詩婭,笑著說道:「周總,我是王安,有件事要請你安排一下,扶桑這邊,一個商人,有點閒錢,想過來做點生意。」
周正以為鄭八斤這麼快就把要找的人帶回來,心裡高興無比,儘量緩和語氣,沉住氣說道:「行,你看什麼時候可以過來?」
「如果可以的話,就在今晚。你安排幾個可靠的人,在滬市接一下飛機,我在這邊,還有點事,可能要段時間才能過來,不要牽掛。」
「滬市?這麼急,人手上可能有問題。」周正心裡奇怪,鄭八斤為何不跟著一起來?
不過,他馬上就答應下來,笑著說道:「沒問題,到時,看他坐幾點的飛機,我讓人去接他。」
「好,再聯繫。」鄭八斤說著,先掛掉電話,有林詩婭看著,有的話不好明說,但願周正這個人精,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不要以犯人待之。
周正掛下電話,想了想,鄭八斤所說的話,好像找不出什麼毛病,忙著打電話聯繫滬市那邊。
好在,他提前就安排人住在那兒,準備配合鄭八斤回來,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
鄭八斤看著林詩婭,說道:「你對航空這一塊熟悉,幫他訂一張去滬市的機票,我馬上拿錢去把你爸爸贖回來。」
林詩婭點點頭,很快就聯繫到公司的同事,訂下一趟晚上三點鐘的航班。
鄭八斤問她:「這個人可靠嗎?」
「絕對可靠!她和我一起進的公司,家庭條件很差,家裡有個常年生病的父親,我對她很照顧,還幫過她,借過她錢,應該不會坑我。」林詩婭信心百倍地說。
鄭八斤點點頭,心想,但願如此。
不過,他可是聽著林詩婭打的電話,這妞不蠢,只說那人是他二叔,有點生意上的事情,要馬上去處理,請她聯繫最快的航班。
同事之間,互相幫個忙什麼的,再正常不過,不至於引起懷疑。
聯繫好航班的事情,正好桑植空提著一口袋金條,來到林木家。
鄭八斤笑著迎過去,對他說:「已經聯繫好航班,大國那邊也安排可信之人,到時在機場接你,不會有任何問題。」
桑植空很高興,拿出證件,遞給林詩婭,讓她打電話給同事。
有人已經把飯菜熱一下,趁這個空當,讓他吃飽喝足。
鄭八斤突然改變主意,雖說這個人現在已經是綁在同一條船上,但是,鄭八斤依然很小心,不再急著去救林木化及,而是要等到把人送走,確保萬無一失。
林詩婭卻不這麼認為,只想早點見到父親平安回來,鄭八斤又給她講一些個中利害,還說,現在太晚,特高科的關鍵人物,已經下班,找不到人,不急於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