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八斤走得很快,雖然扛著個人,就如沒事人一樣,如履平地。
正當林詩婭被顛得反胃的時候,鄭八斤停下來,把他放在一塊空地上。
林詩婭喘著氣,罵道:「你就不會溫柔一點?」
「抱著你,你說占你便宜,扛著又不舒服,你到底要怎麼樣?小姐,這是在逃命,不是旅遊觀光。」鄭八斤說著,坐在地上,鞋子已經和腳完全脫離開來,不能再穿。
林詩婭看著他被刺劃得血珠子直冒的腳,不敢再說話,心裡莫名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是自己不領情,不識好歹?他把自己丟下,將如何是好?
「你知道嗎?剛才那片灌木叢中,空氣太濕,螞蝗成群。可是見洞就鑽的傢伙,你也見識過,沒洞也會打洞,要是鑽入體內,可以在裡面繁殖。」鄭八斤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看你才像螞蝗!」林詩婭白他一眼,說道,「你腳不疼嗎?」
鄭八斤把一隻螞蝗拍飛,沒有回答她這一幼稚的問題,突然拔出林詩婭給他的小刀。
「你要幹什麼?」林詩婭嚇一跳,緊張地看著他,一隻手趕緊護在胸前。
鄭八斤沒有理會,把自己的褲腳切下來,將鞋底挽在褲腳內,做成一雙臨時的鞋子。
林詩婭看得呆住,這樣也行?
然而,鄭八斤下一步動作,直接嚇得她又是一聲大叫。
鄭八斤已經把她的高跟給切下來,丟在一邊,沉聲說道:「再這樣大呼小叫,小心我做了你!」
林詩婭果然不敢再說話,而是用右手捂住小嘴,眼淚不停地流下。
鄭八斤深嘆一口氣,說道:「好了,別哭了,如果相信我,一定會帶你出去,如果不信,你可以請便。」
說著,站起身來,向著山坡上走去。
「你要去哪兒?別丟下我!」林詩婭著急起來。她知道,如果沒有鄭八斤的幫忙,她一個弱女子,在這大山之中,意味著什麼?
就算不遇上那些武裝人員,都會被狼撕成碎片。
「我去找點吃的,別大驚小怪好嗎?」鄭八斤說著,頭也不回,將寶刀別回腰間,心裡罵道,女人就是麻煩,特別是這種嬌生慣養的女人,一點苦吃不下,就知道叫!
林詩婭看著他黑吃自己的祖傳寶刀,有些痛心,卻又無哥奈何。
但願,他說的是真的,不騙自己,真是去找吃的。
這時,她才感覺,胃裡空空如也,極需補充食物。
而地上的一條螞蝗,離開潮濕的環境,躺在泥土裡,身體上的水分,被吸乾,沒有太大的力氣,只能做垂死掙扎。
她有些不忍,撿一根小草,想把它扒到下面叢林中。
現在的自己,何償不是像這條小蟲子,身不由己,失去獨立生活的動力,在這荒山野嶺之中,難以自拔。
正在這時,螞蝗在小草上突然身子一彈,直接飛到她的腿上,嚇得她大叫,又不敢用手去拿,就連手裡的小草都丟到一邊。
螞蝗已經附在腿上,吸盤深入皮膚,瘋狂地吸食著血液。
她痛,更多的是害怕,但是,這會兒也顧不這許多。一邊大叫,一邊忙著用兩個指頭,緊緊地抓住它柔軟的身體,用力往回扯,想要把它丟到一邊。
然而,對方不要命似的,身體被拉長,最後扯斷,吸盤依然緊緊吸住,死不鬆口。
鄭八斤被她就如強J一樣,驚恐萬分的大叫給吸引回來,手裡只摘到幾個野果子。
看見她並無大事,只是在和一隻螞蝗作拉據戰,不由得嘆口氣,沉聲說道:「就知道大叫,不把敵人引來,你誓不罷休?」
林詩婭忙著住嘴,身體抖個不停。
鄭八斤已經一巴掌將螞蝗拍飛,暗罵一句:「這麼大一截人,被一隻小螞蝗嚇成這樣?要是見到大螞蝗,你不得昏死過去?」
「還,還有比這大的螞蝗嗎?這已經夠嚇人,都有一寸這麼長。」林詩婭驚魂未定地看著鄭八斤。
「當然有啦,五六寸的都有。」鄭八斤沒好氣地說道,「等有空讓你見識一下。」
「不不,我不見,我害怕,嚇死人!」林詩婭忙著擺手。
鄭八斤無語,這都相信?
這是山螞蝗,個頭比水裡的大,但是,也不至於有五六寸的。
「好了,吃點東西,別大喊大叫的。」鄭八斤說著,把手裡野果子丟在她身上,重新去摘一些更小的過來,自己吃起來。
林詩婭的情緒穩定下來,放一個野李子在口裡,酸得口水都流出來,樣子實在是可愛又滑稽。
但是,看著鄭八斤吃著小小的果子,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說道:「不酸!」
「不酸,挺好吃的,小時候經常吃。」鄭八斤說著,丟一小顆在她的手裡。
林詩婭滿懷狐疑,這果子黑黑的,比剛才那紅色的果果還要小几倍,會不酸?
塞一顆在嘴裡,竟然很甜!
「這是什麼果,我還要!」
「這叫沙湯果,又叫烏飯子。」鄭八斤說著,又遞幾顆給她,心說,跟家種的藍梅一個吊樣。
但是,這玩意兒太小,根本就吃不飽,只能解決一下口癮,而野李子到是隨處可見,只是太酸。
又不敢打野獸來烤,還真是要命。
「我還要!」林詩婭再也顧不得矜持。
「沒了!」鄭八斤說著,看她一眼,「要扛還是抱!」
「還是,還是抱吧!這樣要舒服一些。」林詩婭臉色微微一紅。
鄭八斤單手抱起她,不過,這一次,沒有再用腋窩夾著。
林詩婭老實許多,很配合地伸出一隻手,緊緊攬住他的脖子。
曾經,她一直以為,鄭八斤和其他男人一樣,就想著那點事,時時警惕著。
現在,她才發現,鄭八斤只是愛占一點嘴上便宜,根本就沒有乘人之危,或許,人家根本就沒那心思。
現在,這種動作,有些暖味,都可以聞到彼此呼出的氣息。
這傢伙,有股濃濃的汗臭,還夾雜著一絲煙味。
不過,她竟然不那麼排斥,還有一絲嚮往。
再看鄭八斤,就如沒事人一樣,大步向前,根本就沒受她的影響,簡直就是坐懷不亂,這得什麼樣的人,才會有如此堅若磐石的心態?
「你剛才為什麼用巴掌拍螞蝗?」
「像你這樣拉著扯嗎?越扯越緊,俗話說鴨子聽水響,螞蝗怕巴掌。當然,最好的辦法,是給它身上撒點鹽。」鄭八斤說道。
「怎麼不早說?」林詩婭有些懷疑鄭八斤就是故意的,特意讓受點罪。
「大小姐,你又沒問。」
林詩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