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劉文青

  天黑的時候,鄭八斤終於把這個女人帶到懸崖下面。

  原本打算,把她放在安全的人家,托人照顧一二,能找點消炎藥最好。然而,這裡荒無人煙,根本就找不到落腳之地。

  這是國外,世道有些亂,而且豺狼成群,不放心將她一個昏迷不醒的弱女子放在荒郊野外,只能「隨身攜帶」。

  也不敢往北走,不然,必將遇上那些武裝人員,少不得一場火拼。自己帶著一個累贅,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只能一直往南,再想辦法,借道幾個小國,最後坐船趕往扶桑。

  好在,遍布叢林,便於藏身。

  進入一片林子,鄭八斤將她輕輕放下,正想要去找點吃的,就看到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

  心裡不由得一喜,這傢伙來得真是時候,省去不少麻煩。

  那是一隻土豹子,又叫狼。

  根本就不知鄭八斤的厲害,林詩婭一身的血腥味,就是給它送來的晚餐。

  鄭八斤也懶得過去,假裝沒有發現它,而是在林詩婭的身邊等著。

  果然,土豹子上當,一個惡狗撲食,打算咬一口就跑,接著再來,一直把人咬斷氣為止。

  可惜,它並不知道鄭八斤的眼力和聽覺,還沒有咬到小女子的咽喉,嘴上就中刀,張著的血盆大口,再也合不攏來,下巴已經和大腦分開,互不拉扯。

  與此同時,下撲的身子,受到腳踢,飛到一邊,肚子裡本來就沒有食物,這會兒連胃酸也倒出來,和著嘴上流出的血,一齊噴在地上。

  鄭八斤已經站起,手起刀落,結束對方生命。

  這把小刀,竟然如此鋒利,堅不可摧,一看就是傳家寶級別。

  ……

  而這時,一隊人馬,已經從另一個方向,沿著一條兩尺來寬的土路,下到山腳。

  一戶人家,已經只有兩個老人。

  不,嚴格說來,已經沒人,這些人上山時,就把他們滅口。

  阿朵的心裡在滴血,雖然阿骨不是個東西,但是,他爹和娘對自己不錯,家裡好吃的東西都給她吃。

  原本還想著,就算看清阿骨的真面目,不再和他好,以後也要把他爹娘當親人一樣看待,現在看來,已經沒有機會。

  「死丫頭,快走,別指望你爹會來救你,他已經自身難保。」一個武士罵一句,抬腿踢在她渾圓的屁股上。

  「你他媽的找死!」阿朵氣得回身一腳,正中對方胯下。

  那人發出一聲慘叫,直接跌坐在上。他沒有想到,已經被反捆著雙手的阿朵,還這麼威猛。

  「老實點,不然,劃花你的臉。」這時,兩柄槍抵在阿朵的頭上,兩人異口同聲吼叫。

  阿朵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大步往前走去。

  中腳之人,傷得輕,回過氣來,氣得大叫一聲:「老子崩了你!」

  說著,真的舉起槍,向著阿朵就開。

  「砰!」

  阿朵沒事人一樣,繼續往前,那人的槍口,卻是被人生生拉得對著天空,子彈不知飛到何處?

  「你他媽的瘋了?」來人接過他的槍,怒氣衝天地罵道。

  「這死表子踢我!」那人憤怒不已。

  「你活該!怎麼要摸她,她好歹還是公主,是你可以隨便摸的嗎?」來人罵兩句,沒有還他槍的意思。

  那人努力站起身來,不敢再言語,捂著下面一步一吐氣地走著,樣子很是滑稽,走得也很艱難。

  他的心裡清楚,如果再不走,有人回頭就會補他一槍,這裡不養無用之人。

  曾經親眼看著,兩名受傷的戰友被槍斃,毫無道理可講。

  阿朵雖然大步走著,跟在一群不速之客的後面,但是,他的心裡很著急。

  這些人不會輕易殺她,但是,會利用她要挾父親。

  父親才是正規軍的頭兒,這些人不過是一些亂臣賊子,是叛徒。

  她有些後悔,不該和父親賭氣,出來找中藥,真以為自己是個神醫,現在連自己小命都保不住,還如何談冶病救人?

  父親說得對,自己還年輕,根本就不知社會的險惡,差點就著阿骨的道。

  還好,關鍵時候看出他的本性,對自己發下的那些誓言,在生死面前,簡直一文不值。

  說不定,自己的行蹤,就是那小子泄露的。

  看來,還真是死有餘辜。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我要見阿奇!」她突然大喊起來,想要引起這些人的注意,不,嚴格意義來說,是在幻想著剛才那個一米八的年輕人,指望著他脫險,逃下山,幫著傳信。

  唉,可惜剛才情況太過於緊急,沒來得及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自然不會想著去找人來救自己。

  這裡是阿奇的地盤,那人很難逃出去,何況還帶著個受傷的弱女子。

  「哈哈,我們司令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最好乖乖地跟我們走,別耍花樣,免得受皮肉之苦。」一名用槍抵著她後背的人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我記住你,以後讓你不得好死!」阿朵說著,回頭看一眼那人,不到二十歲,瘦瘦的身材,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哈哈,我叫劉文青,大國人,如果有機會,一定奉陪到底。」這傢伙一隻手提著一隻槍,一副雙槍老太婆的樣子。

  走在後面槍被繳槍的那人,現在腰還直不起來,正恨恨地瞪著阿朵,真心希望她不識抬舉,再頂兩句,借劉文青的手收拾一下,以報剛才那斷子絕孫腿之仇。

  阿朵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她自然明白,這小子是個亡命徒,手裡一定有人命,不然,也不會從好好的大國,跑到這裡來做這萬分危險,刀口舔血的事。

  不吭聲並不是說害怕他,而是覺得跟這種人沒必要,不值得和他多費口舌。

  被押著走在前面的人,都是些乘客,已經不敢再坑聲,知道小命要緊。

  而他們的前面,有著兩隊人馬,一隊負責往前開路,另一隊負責接頭,也算是臨時帶路的人物。

  這時,探子回來,說在前面一公里以外,出現火星。

  接頭的人提高警惕,讓大隊人馬原地休息,探子再深入一步查看,看清情況再回來報告。

  ……

  林詩婭醒來的時候,發現天都黑了。

  肩膀上的傷口還在痛,但是,沒有之前厲害,看來,那小子弄的那叫什麼狗屎花的東西,還真是管用。

  她動一下頭,發現自己是平躺在地上,左邊半隻袖子不復存在,露在外面的整條手臂涼颼颼。

  忙著伸出右手,摸一下,發現銅鑼罩還在,不自覺輕夾一腿,並沒異樣,這才暗鬆一口氣。

  「你醒啦!」不遠處的柴火邊,響起一個男人關切的聲音。

  林詩婭暗吃一驚,想要坐起,再度扯動傷口,痛得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