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熬了兩個小時,湯變成了黑色,鄭八斤才把它抬了下來。
而這時,清清剛好醒了過來,眼神難免有些驚恐。
鄭八斤忙著過去,輕聲說道:「不怕,不怕,我是神仙,有我保護,任何人不敢再傷害你。」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清清就如著魔一樣,很是聽鄭八斤的話,不再鬧,也不再如之前那麼害怕,只是喃喃自語:「你是半仙,你會保護我?」
鄭八斤點了點頭,突然看到了包娟靠向了藥罐,不由得大叫一聲:「妖魔鬼怪,哪裡逃?」
說著,沖了過去,嚇得包娟一個哆嗦,抱頭退走。
鄭八斤也沒有查看她是否趁機陷害自己,在藥里下毒,而是在空中抓了幾下,就如真的捉鬼一般。
包娟看著鄭八斤裝神弄鬼,做得有模有樣,不由得呆了。
鄭八斤見把她嚇退,也沒有再追擊,而是在家中虛抓了幾下之後,讓小草弄來一個碗,倒出藥,吹著氣,讓它冷卻,親自餵給清清服下。
讓人無法理解的是,清清表現得異常配合,直皺著眉頭,把一碗藥喝了下去。
首烏藤,本來就是安心靜氣的藥物,喝下之後,清清表現得鎮定了許多,鄭八斤讓小草給她熱了飯,親自餵她吃下。
小草很是高興,把留著的肉給姐姐吃。
年建安看著鄭八斤對清清悉心照顧,而清清也很聽鄭八斤的話,很是高興,看著包娟說道:「看來,代半仙說的是真,鄭八斤就是清清的貴人,如果真能嫁給他,我也就放心,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包娟氣得說不出話來,差點吐血。
就這樣,鄭八斤在年家住了下來,每天對著清清念清心咒,給她餵藥,還幫她梳頭。
一頭原本亂七八糟,打了結的頭髮,在鄭八斤的手裡,該剪的剪去,該梳的梳了。再加上小草無微不至的關懷,清清一天天好了起來,只是,依然不愛說話。
轉眼間,就過了七天,鄭八斤看著高興得一直沒有出門的年建安,說道:「現在看來,清清的情況有了好轉,但是,要徹底治好,還得一段時間,你看,是繼續治,還是不治?」
「治治治,當然治,我再給你工錢。」年建安高興地說著,又在懷裡掏出一百塊,全部給了鄭八斤說,「再治十天看看。」
鄭八斤也不客氣,把錢接在了手裡,這也來得也太容易了一些。
……
半夜裡,包娟終於忍不住,看著身邊的年建安說道:「建安,你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每天要大量的開支。清清的情況也有了好轉,你就放心去幹活吧,家裡有我就行了。」
年建安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包娟說道:「你說得對,有你照看著家裡,我是真的放心。這樣吧,從明天開始,我繼續出去拉煤,家裡就辛苦你了。」
包娟高興地點頭,說道:「都是為了這個家,哪能說辛苦呢,都是應該的。要說辛苦,沒有人比你更辛苦,而且,還是做這種又髒又累,大家都不願意做的活。」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很灰,但是,收入還不錯,比起那些挖煤的,已經是天壤之別了。」年建安笑著說,「都是為了這個家。」
……
次日,一大早,年建安出發,開著拖拉機繼續去拉煤。
鄭八斤聽到機器的聲音,知道年建安要走,於是,起了床,就看到包娟站在門口,看著揚塵而去的年建安。
她回過頭來,盯著鄭八斤,壓低聲音罵道:「你小子搞什麼鬼,老娘把你引進門來,你竟然不配合,還暗中使壞,是何意思?」
「哈哈,這是什麼話?你不是要把清清嫁給我嗎?我不把她治好,你們如何放心交給我這樣一個賭鬼?」鄭八斤似笑非笑,眼睛在電燈下,一閃一閃,充滿詭詐。
「哼,你還知道你是賭鬼,能把清清嫁給你,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你竟然不知道感恩?」包娟的臉色難看極了。
「彼此彼此,你不過也是一個賭徒!對了,我就在想,要是年建安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他會不會休了你?」
「你,你敢?」
「哈哈,我不過就是一個賭徒,光腳的還怕穿鞋的?」鄭八斤說著,抬了抬腳,看了一眼自己腳上的鞋子,都已經張開了嘴,一個大腳趾頭差點沒鑽出來。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包娟看著他滑稽的樣子,並沒有心情笑。
「不怎麼樣,想把清清送出去,至少也要給她一點嫁妝!」鄭八斤說著,直接坐在了一條凳子上。
年建安雖然像一頭牛一樣,不分日夜的掙錢,但是,這個家,並不算富裕。
看來,男人一樣怕娶錯人。
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一定需要一個成功女人支持。
不然,婆娘就是個無底洞,再多的錢也不夠填。稍有不慎,還會後院失火。
「你別太過分了,老娘現在可是一分錢都沒有!」包娟看著鄭八斤,後悔死了,恨不得撲上去撕了他。
「知道你沒錢,但是,最好對清清好一點,她現在可是我的人。」鄭八斤說著,冷冷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不然,我就讓你不得好死。我一個窮光蛋,賤命一條,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包娟聽了,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差點就一口老血噴出,想不到,這個小子,不過就是一個賭鬼,竟然開始憐香惜玉起來,還要挾自己。
而且,這小子好像和那晚不一樣了。
「你看,我這鞋,已經爛得不成樣子,穿著都有些丟你家的人。」鄭八斤見她沉默下來,只敢暗中咬牙,就笑著說道。
「少來這一套,你現在不是有錢了嗎?自己去買!」包娟沒好氣地說道。
「我也想呀!但是,我真的怕,怕我一走,你把包娟給弄死,到時,再說我醫術不精,不是就找不到地方申冤了?」
「你小子亂說什麼?」包娟的臉色變了變。別說,她還真的有過這種想法。
「不得不防呀!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鄭八斤看著包娟,心想,這個女人終於沉不住氣了,笑著說道,「再說了,我說的是如果。你急什麼呢?」
「哼,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能說如果?」包娟氣得不輕,但是,又不敢公開對鄭八斤下手,不然,驚動了小草,把事情告訴年建安。
「好了,別說那些無用的,直來直去地說,如果你真的要把清清嫁給我,那現在就去幫我買雙鞋,到時,你家的面子也有了,我也可以在年建安面前說,你真是個好人,看著我給清清治病很辛苦,主動幫我買鞋子。」
「哼,你做夢!老娘就不信,他年建安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信我。」
「這可說不定,你平時對清清真是下得了手,還專打她衣服遮住的地方,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鄭八斤既然決定要擺這個女人一道,也就不口軟,把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
「你,你胡說什麼?」包娟的臉色變了,伸手來抓鄭八斤的衣服,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就放大。
果然如此!鄭意心中感嘆,面上變得有些冷,讓開對方說道:「那就試試,扒光她的衣服一看就知。你說,到時,年建安知道你無事就折磨他的女兒,會不會還相信你?」
「你到底要做什麼?」包娟的臉色變了。
「小聲一點,不然,小草知道了,萬一不小心說出去,對你不利呀!」
鄭八斤一副為她著想的樣子,讓她徹底無語,咬了咬牙說道:「好,老娘這就滿足你!」
鄭八斤無辜地看著她……
見她回頭就要出門,奇怪地問了一句:「你這是要去哪兒?」
「不是去給你買鞋嗎?老娘想不到,會看走了眼!」
「那就多謝了,記得買25的!」鄭八斤心中的高興勁兒,差點就控制不住。
……
清清醒來時,已經九點鐘。
而小草正睡得香,難得清清不鬧。
從鄭八斤到來之後,小草就陪著清清,睡在了堂屋後面,用木板隔出來的房間之中,把樓上的床讓給了鄭八斤。
當然,這也是鄭八斤特意安排。以前都是清清一個人睡在房間裡,現在,經過打掃之後,已經變得乾淨了不少。
這樣,鄭八斤就放了心。
如果不是為了清清的名聲著想,鄭八斤陪著她,是最讓人放心的。
清清穿好鞋下床,自己走了出來。
從那件事之後,她害怕脫衣服,一直和衣而睡。
看到鄭八斤,她一點也不驚訝,一雙大大的眼睛掃了一眼屋子。
「這裡沒人,你娘上街去了,有什麼話,你就對我說。」鄭八斤看著她,站了起來,儘量把語氣放得平緩無比。
「帶我離開這裡,我不想呆在這裡,一刻也呆不下去!」
清清平淡的語氣,讓鄭八斤一呆。
他相信自己的藥會有一定的效果,但是,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裡,讓她變了一個人。
看來,她平時真是裝的?
「呵呵,是這樣的,如果你現在離開,你捨得小草,捨得這個家?」鄭八斤說著,心裡想的是,你現在跟著我,飯都吃不上,你是不知道,我的家是個什麼樣子?一定會讓你更加的失望。
「小草對我很好,是有些捨不得。」清清陷入了短暫的猶豫,「但是,我在這個家裡,就是多餘的。」
「唉,我知道,你這幾年,一定受了很多苦。但是,你為何不跟你爸說?」
「我爸?他一天只知道掙錢,從來就沒有關心過我,更不可能相信我的話。而且,她對這個女人言聽計從。如果我說了,我可能活不到現在。」清清說著,眼睛變得紅紅的。
鄭八斤看著她,心中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同情感,說道:「你要相信,這個世上,依然有人關心著你。」
「我希望這個人是你?」清清說著,臉皮突然一紅,讓鄭八斤都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