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僅用了十天的時間,一條土路直接通到了礦山上,離鄭八斤修出來的出口十步之遙。
趙茜看著鄭八斤,笑著說道:「現在可以了嗎?」
「我覺得還不夠,最好是把它硬化了,主要是方便領導開車來視察。」鄭八斤笑著說道,有種得寸進尺的感覺。
趙茜呆了呆,心想,這傢伙怎麼這樣不要臉,能修一條土路已經是勞民傷財了,哪裡還有錢來硬化?
鄒正常也覺得這要求過分了,他最清楚下魚鄉的情況,有多少家底?
「開玩笑,不要太認真。有這條路已經足夠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讓礦山復采,一邊掙錢一邊進行基礎設施建設。」鄭八斤也覺得自己的要求不太切合實際,笑著化去前任和現任鄉長的尷尬。
「這就對了,年輕人就要懂得知足。」趙茜聽了,暗自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
「只要鄉長你知足,我一個小老百姓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鄭八斤笑著說道。
「說人話好嗎?別一口一個鄉長的,聽起來有幾個意思?」趙茜白了他一眼。
「行,那還是叫你趙秘吧!」鄭八斤笑著說道。
趙茜有些來氣,但是,鄭八斤這話又沒什麼毛病,她本來就是秘書出身。
鄒正常在一旁,看著兩人有說有笑,一直插不上嘴,心想,這傢伙跟趙茜熟得很,會是什麼關係?
他當然不知道,人家鄭八斤是陽老的親兒子,和陽老的秘書熟悉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對了,說正話吧,別這樣油腔滑調的。現在,路已經修通了,你的出口也差不多了,下一步有什麼打算,什麼時候可以開工?」趙秘書比他還著急礦山的事情,這可是能賺錢的行當,早一點開工,就早一分收穫。
「今天就可以開工。」鄭八斤笑著說道。
「說人話。」趙茜自然不相信這麼及時,看著礦山一樣不是一樣的,一句話就衝口而出。
鄒正常也是一樣的心思,內心充滿疑問,但是,比較沉得住氣,沒有說話。
「你這個人呀,說正話你不信,騙你的話卻信以後為真,這樣可不行,小心有一天有人把你騙去賣了。」鄭八斤打擊了一下面前這個女人。
趙茜白了他一眼,心裡罵道:「誰讓你胡言亂語,口無遮攔?說出的話不知那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要不是看在你和陽老的關係之上,本姑娘才不想理你。」
「真的就是今天可以開工。」鄭八斤見她不再說話,只是一臉不相信地看著自己,還作出有些生氣的樣子,不由得淡淡一笑,說道,「所謂擇日不如撞日,難得你趙鄉長在這裡,不如今天就舉辦個簡單的儀式,宣布開工就行了。」
「真的假的?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趙茜看著鄭八斤,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出點東西來,這不是還沒準備好嗎?
但是,這傢伙一臉的壞笑,看著就不是個好人。可氣的是,眼神也不迴避,像是在挑釁。
幾個工人也停了下來,看著鄭八斤和趙茜。心想,這是要打起來的節奏嗎?
「你就信我一回吧,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鄭八斤一點也不憷,直看著趙茜,「只要你宣布,馬上就可以開工。」
「我宣布開工。」趙茜儘管不敢相信鄭八斤,但是,依然開了口,說了一句毫無底氣的話來。心想,看你開不了工臉往哪兒擱?
「砰砰砰!」然而,就在這時候,不遠處突然響起了幾聲爆響,就如放炮一樣。
人們不由得看了過去,肖力和毛鬍子提著一串長長的鞭炮從林子裡走了出來,邊走邊炸,就如事先安排好的一樣。
剛才還在一邊看熱鬧的幾個工人,這時竟然從出口裡下去了。
趙茜有些傻眼,鄒正常和那些修好路在一邊看熱鬧的人這才反應過來,一起跟著鄭八斤鼓掌。
鞭炮聲還在繼續,地下的礦井裡已經開始了工作,趙茜感覺太過於突然。
就如農村娶媳婦一樣地熱鬧。
鄭八斤就如那個新郎官,趙茜像是新娘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很快她就鎮定了下來,跟著村民一起鼓掌。
她不管能不能順利開工,這會兒都覺得有幾分驚喜,鄭八斤這傢伙太讓人意外了。
鄒正常這會兒心中總算定下神來,還說怎麼一直不見肖力和毛鬍子,原來,三個人早有預謀,提前就做了安排,只是把他和趙茜蒙在鼓裡。
不過,趙茜依然有些疑慮:「礦山里就下去十來個人,是不是少了點?」
「現在剛開工,有十個人夠了,多了也放不開手腳。」鄭八斤笑著說道,「要不,我帶你下去查看一下?」
趙茜想了想,答應了鄭八斤的提議,不然,這小子一定會說自己膽子小,不敢到一線,自然就沒有機會體會勞動人民的辛苦,更不知人間疾苦。
鄭八斤在前面帶路,從肖力手裡接過探照燈,親自幫趙茜綁在頭上。
趙茜有過一絲難為情,想要說自己來,但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玩意兒,又怕綁不好,到時更讓人笑話。
鄒正常接過了一盞,自己綁在了頭上,跟在二人的身後,一起從出口裡下去。
沒走多遠,「咣當、咣當」的聲音響起,鄭八斤忙叫人們站在一邊。
趙茜嚇了一跳,以為是什麼怪物出現,再也顧不了許多,回頭抓住鄭八斤的手。
「放心,這是正常現象。」鄭八斤笑了笑,趁機蹭了蹭柔軟的小手,心想女人終歸是女人,逃不過膽小怕事的本性。
趙茜聽了,放開了鄭八斤的手,但是,依然小心地看著前方發聲的地方。
聲音越來越近,就看到一輛兩輪車子,在一個人的推動下,緩緩而來。
那人看到有人,說了一聲:「小心,誰讓你們下來的?」
鄭八斤忙著說道:「沒事,你干你的活,我只是帶著鄉長下來查看一下,你們一定要小心。」
那人聽出了鄭八斤的聲音,不敢再說什麼,專心推著一車子礦石從三人面前經過。
「這是要運到哪裡?」鄒正常心中充滿疑問,但是,沒有說出口,心裡責怪鄭八斤沒有提前和自己說明,讓自己這個礦長成了空架子,什麼都不知道。
「這些礦石,我們運到江邊的那一個出口,已經有船在下面等著。」鄭八斤說道,「因為現在沒太多的本錢,也只能把這些礦石低價賣掉。」
這幾天鄭八斤起早貪黑,還以為他單純就是在鍛鍊身體。原來,他不但做好了復工的準備,還找到了買家。
只是,不知他所說的低價,是個什麼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