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正常和兩個警察一起落入這通道之中時,並沒有鄭八斤今天這麼好的運氣,他們全部被摔得昏死過去。
等到醒來的時候,三人嚇瘋了,冷靜下來意見卻發生了分歧。
最終,誰也沒有說服誰,採取分道揚鑣的方式找出口。
他們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只是兩個警察和鄭八斤一樣往下坡路上而去,鄒正常往上坡走。他的想法是,越高越安全,說不定直接就走出了地面。
然而,走得他精疲力盡,依然沒有找到出口,卻在通道里找到了一個儲藏室,還有人看守,並不知道裡面放著什麼東西。
鄒正常也算是聰明人,遠遠看到這些人,知道在這種暗無天日下看守的人物,一定不是好東西,不敢上前,而是偷偷折返回來,走到這裡,就再也走不動,就地躺著等待救援。
他知道,組織是不會輕易丟下他,但是,也沒有想到,來救他的人竟然是鄭八斤,而且還帶著一個受傷的人物。
聽說肖力只是一個軍人,還沒有轉業,不是組織上的人,連編制都沒有,他突然有種想法,要是這一次能順利逃出去,一定向有關部門爭取一下,讓他退伍後跟自己混。
鄭八斤問他:「有沒有李寅的消息?他像是比你們早到這裡?至今沒有回去。」
「我想,他多半是遇害了。」鄒正常聽了,心裡有些著急,想不到他和李寅一樣的衝動,一起被這些人給端了,還真是大意了,輕視了敵人的膽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挖這麼一個巨坑等著他們。
鄭八斤沒有說話,等著他說下去。肖力卻沉不住氣,追問一句:「除了你說的那兩個警察之外,還有沒有看見其他的受害者?實不相瞞,我大哥也是失了蹤,我正是找他而來。」
聽著肖力急切的語氣,鄒正常也無能為力,搖了搖頭,嘆息說道:「沒有,我就沒有遇上過其他人,除了幾個看守儲藏室的人之外。我們這一次面對的敵人,太過於狡猾,就把我們困在地道里,不給吃喝,讓我們自生自滅,我想,他們多半是凶多吉少。」
如此說來,敵人還真是陰險,不戰而屈人之兵,真會以逸待勞。
但是,鄭八斤從來不信,敵人會把這些失蹤的人全部餓死。
他想的是,這麼長一個地道,不是一般的人力可以在短時間內挖出來的,一定有古怪,而且,挖出來的土去了哪裡?
如果不照顧面前這兩個傷員,他一個人有把握找出裡面的古怪,查清原因。
看這通道,敵人應在一年以前就開始著手。但是,時間也不長,不會超過五年。
鄒正常嘆了一口氣,自責地說道:「我作為下魚鄉的父母官,沒有及時發現這麼一群喪盡天良的人,是我的失職,真對不起大家的信任,對不起組織的栽培。」
「好了,別再說這些沒用的了,老虎都有打盹之時,再說了,下魚鄉這麼大的地方,你能天天盯著?要怪,也只能怪黃犁村和海子村的村長,有人失蹤,沒有及時上報,以至於敵人在這裡做大做強而不自知。」鄭八斤拍了拍鄒正常的肩膀,說道,「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逃出去,把這情況上報,讓有關部門及時來處理,不然,不知還要害死多少人?」
鄒正常點了點頭,看著鄭八斤說道:「你有什麼辦法?」
「現在還沒有,不過,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鄭八斤說道,「對了,肖力兄弟,你沒有去當兵之前,有沒有發現這裡有什麼異樣?」
肖力搖了搖頭,想了想說道:「沒有,小時候,我經常在這森林裡來放牛、撿蘑菇、割草,但是,從來沒有發現這地下面是空的。」
鄭八斤白了他一眼,這不是扯遠了嗎?不過,也不奇怪,他出去五年之久,而這地道明顯是五年之內打通的。
「二位,能不能走?我們必須得先離開這裡,在體力允許的情況下儘快找到出口,不然,餓死是鐵定的事情。」
「沒事,我已經恢復了一些體力,可以走。」鄒正常第一個站了起來,緊接著,肖力也強忍著腿上傷痛,站了起來。
鄭八斤在前面帶路,兩人緊跟其後,一起向西小心地行走。
一路上,出奇地順利,並沒有遇上什麼阻攔,但是,也沒有找到要找的人。
肖力和鄒正常有些沉不住氣,心想估計是沒有出口。鄭八斤並不這樣認為,這兩人本來就走不快,雖然經過了半個小時,但是,走出了路不過一公里。
他突然下定決心,讓兩人慢慢走,他往前去打探一下,反正這裡面連個人影都沒有,想必二人不會有什麼危險。
兩人欣然同意,早就覺得鄭八斤這樣拉著他們,速度太慢,弄不好就錯過了時機。
鄭八斤把隨身攜帶的一把匕首交給肖力,說如果有什麼情況,一定要保證兩人的安全,哪怕是殺個把敵人也在所不惜。沒有什麼比自己先活下去更重要。
肖力點了點頭,說道:「大哥,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氣在,一定保證這位仁兄的安全。」
鄭八斤聽了,心中大喜,說道:「那就有勞了,你要記住,這是一場戰爭,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說完,鄭八斤向前快速而去。
……
此時此刻,地道某處。
兩個男子,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弄成了布條。他們已經走不動,一路爬著前行,但是,他們前方只有黑暗。
「兄弟,看來我們是要餓死在這裡了。」一個男子極不甘心地說道。
「沒事,一定要挺住,也許前方就有水源,或者有食物。你還記不記得望梅止渴這個典故?」另一個男子說著,繼續往前堅難地爬行,雙腿已經開始麻木,使不出力來。
「當然聽說過。」那人苦笑了一下,掏出槍來,舔了一下乾裂的嘴唇說道,「我想過了,如果我們就這樣餓死,實在是沒有任何尊嚴可說,還不如自己了結,免得受這種罪。」
「不行,我不甘心!我們連敵人的面都沒有見過,就這樣死了,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交給我們的任務。就算找不到出口,也要找到敵人,殺兩個玩玩,拖兩個作為墊背,到時,我們的人找到我們時,好歹也能說明我們不是孬種,是英雄,是為人民除過害的人。」
「不是,我擔心的是,我們死後,敵人找到我們的槍,到時去犯罪,去殺人,我們就成了幫凶!」
說到這裡,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好像這還真是個問題,人在槍在,槍不在就是最大的失職,是不可原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