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昆小北區,此時的氣候不冷不熱,怪不得人們說四季如春。
人們穿著一件襯衣剛好合適,如果是在秋城,現在是最熱的時候,估計熱得不得了,走在大街上都會流汗。
這裡不會流汗,只要不是做激烈運動,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美中不足的是,這裡是三線城市,空氣比不上秋城的清新,但是,比起一線城市來,已經很不錯了。而且,這會兒並沒有什麼大的污染,至少天空還是晴朗無比,可以看見藍天白雲。
鄭八斤走在大街上,時不時看一眼穿著單衣,身材極佳的美女們。
都說,美女是一道亮麗的風景,但是,此時的鄭八斤,只是想要飽一下眼福,是用藝術的眼光看待,絕不會如一些暴發戶一樣,看著美女就囂張跋扈,以數量上為榮。
不過,依然引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身材還不錯,可惜,臉太假,白得讓鄭八斤不適應。
她迎面而來,擋住了鄭八斤的去路,輕聲問了一句:「整不?三十塊一次!」
「不整,剛整過。」鄭八斤看了一眼她的臉,毫不猶豫地拒絕。心想,都看不清本來面目了,還整個鳥?這裡的人都這麼直接的嗎?
那人呆了呆,一時想不明白,明明眼睛都在看女人,怎麼就不動心呢,莫不是身上沒錢?
鄭八斤已經繞了開來,看到了一個店,裡面站著一個高佻的女人,正在掛衣服,隨著雙手舉高,小腰有些藏不住。
他走了進去,女人發現了他,停下手中的活計,客氣地問了一句:「先生,請問要看一件什麼價位的衣服?這裡什麼款式都有,你可以隨便看看,也可以試穿一下看效果。」
鄭八斤呆了呆,這女人的聲音很好聽,主要是客氣,已經把顧客當成了上帝,在這個時代純屬難得。
但是,這家店的生意並不理想,至少現在就自己一個顧客。
見鄭八斤沒有回答,美女也不介意,而是耐心地問道:「先生,你是要看男裝還是女裝?」
「這,很難看出來嗎?」鄭八斤面色一緊,挺了挺胸說道。
「噗呲!」美女忍不住笑出聲來,說道,「不是,先生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是說,先生要幫女朋友買,還是為自己選一套?」
「我沒女朋友,美女你信嗎?」鄭八斤笑著說道。
「呵,不信,像先生這樣優秀的男人,肯定身邊有很多女人,怎麼會說沒有女朋友呢?」美女笑著說道。
「這可不一定,身邊有很多女人,不一定有女朋友。」
「那就是先生你眼光太高,選花了眼。」女人對於鄭八斤無話找話,一點也不介意,態度好得讓鄭八斤都有些受不了。
「美女真會說話。」
「先生嘴真甜,一口一個美女的,讓人怪不好意思。」女人也不再問他是要買男裝還是女裝,就當他是來找茬的。
還是鄭八斤忍不住先說出了自己的來意:「美女貴姓,我看這兒,根本就不適合賣服裝。」
「哦,說來聽聽。」這美女名叫段詩語,家住洱海邊,大學畢業後,不想進入體制,家裡有點錢,就讓她在這裡創業,但是,真如鄭八斤所說,這裡根本就不適合賣衣服。
進店的人,很多都是來看她的身材,想要白嫖,不捨得花錢。
「因為,這裡屬於郊區,在這裡的人都不太富裕,而你賣的這些衣服,太貴,根本就沒有人買得起。」鄭八斤說出了關鍵。
城鄉接合部出沒的人,大多是農村進城來務工的,誰會花幾十塊錢買衣服?
「哦,先生還沒有問價格,就知道我這服裝不便宜?」段詩語奇怪地的看著鄭八斤,想不到,他一介土包子一樣的人物,還挺有眼光。
也難怪美女會這麼認為,鄭八斤的打扮,確實有些土,白襯衣還是在警所里人家送的,褲子還是迪卡布人工縫製。
「這個不難看出,你店裡的衣服,成色不錯,而且做工也很好,一定是大廠生產的,價格自然不菲。」鄭八斤笑著說道,「別看我不喜歡買新衣服,舊的將就著一穿就是好幾年,但是,對衣服的研究還是有一套。我是看你態度還不錯,沒有帽子下面看不起人,是個做生意的材料,才對你說這些。如果是那種以貌取人之人,我還懶得說。」
「謝謝,那依先生之見,這裡應該賣低檔一點的,比如說那些地攤貨?」
「那也不行,一天賺不了幾個錢,純粹是浪費美女這樣的姿色。」鄭八斤心裡改了口:資源。
「做生意跟姿色有什麼關係?」段詩語笑著問道。
「當然有關係,誰花錢都不是來找罪受的。」
「如此說來,這裡就不適合賣衣服?」
「對,不但是這地段不適合,就算是小姐你,賣衣服也是浪費。」
「先生別逗我開心了,如果連衣服都不好賣,還能賣什麼?」
當然能賣啦,只要你願意,生意不比剛才那個假臉女人差。
說到曹操,曹操就到了。
假面女人走進了店裡,不過,已經不再是一個人,而是挽著一個中年大叔的手臂走了過來。
鄭八斤都有些感嘆,原來,自己這造型,是不是就只能跟這種大叔競爭?
中年大叔已經有了大肚腩,一身的贅肉,看上去油膩無比,跟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鄭八斤不得不佩服這個假面女人,一會兒的工夫,就傍上了這麼一個頭大耳朵粗,不是「大款」就是火夫的人物。
鄭八斤原本不想招惹是非,自己不好這一口,當然也不想攔人家的財路。做女人難,憑身材掙錢,也是一種本事。
段詩語看待一男一女的眼光,就跟鄭八斤不同,主動客氣地打招呼:「兩位要選點什麼?」
然而,假面女人並不理會她的熱情,看著鄭八斤,突然有了一種優越感,笑著說道:「這小子看上去就是個窮逼,這裡的衣服,你買得起嗎?」
鄭八斤最恨的就是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傢伙,笑著說道:「不買,看看總行吧?」
「哼,又沒錢,還裝洋。」假面女人說著,對著中年大叔嗲聲說道,「這個人真討厭,影響心情。」
中年大叔像是要討好女人,看了一眼鄭八斤,這小子人不錯,就是衣服土了點,也不想讓他在這裡弄一身衣服,把自己的缺點比出來,又看這店主長得不錯,說話的聲音還很好聽,就起了貪心,想要一箭雙鵰,就色色地說道:「老闆,把這個傢伙趕出去,我就在這裡買衣服。」
這話鄭八斤可不愛聽了,但是,也沒有馬上發作,而是看段詩語如何處理?
只見她不慌不忙地說道:「來的都是客,何必這樣呢?」
這一句話,無疑是委婉地拒絕了中年大叔的無理要求。使他很是惱火,冷哼了一聲,粗聲說道:「如果他不走,那我們就走,你可要想好了,我可是想要一次性買很多件,對你可是一筆不小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