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八斤也沒有為難李西,沒讓他非買不可,下了一百輛自行車在火腿店裡。
清清讓一家小飯館送了幾個菜,大家在店裡吃了一口。鄭八斤讓清清儘快就近聯繫一家鋪面,找兩個工人把牆打整一下,到時就可以開門賣車了。
他還收了李西的一萬塊投資錢,帶著司機把剩下的自行車拉回十里村。
此時,已經是下午三點,鄭八斤看著家門口堆成小山一樣的柴,不由得有些佩服,張曉陽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年建安聽到車響,從小賣部里走了出來查看。一見鄭八斤,就一臉凝重地說道:「你來得正好,你這是做什麼?車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自行車。怎麼,出了什麼事情嗎?張曉陽呢?」鄭八斤看著年建安的表情,不由得心裡一沉。
「曉陽不在,他去養豬場裡了,這幾天,發生了一點事情,就是海子的菜,無緣無故萎了一小片,好在損失並不是很大。」年建安簡單說出了事情的經過,只是,刻意隱瞞了鄭八兩打藥的事情。
鄭八斤的臉色已經黑了下來,已經很明顯,一定是有人使了壞。
「爸爸幫著把自行車卸下來,暫時放在廠房裡,我去一下養豬場。」鄭八斤說著,不等年建安回答,就向著養豬場的方向跑去。他最擔心的是養豬場出事,要知道,那裡可是活生生的豬,如果出事,損失不可估量。
跑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告訴史師,先在家裡喝著水,一會兒就回來。
「養豬場沒事,你跑慢一點!」年建安說完,鄭八斤已經跑出去很遠,並沒有回答。
到了養豬場,看著一切正常,鄭八斤才鬆了一口氣。
張曉陽和王朝生都在,看著鄭八斤,兩人不由得一喜,接著,神情黯然地說道:「海子的菜出了問題,還好,那一批菜並沒有給豬吃,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鄭八斤點了點頭,看著王朝生說道:「這裡交給你,小心一點,千萬不能放鬆警惕,我和曉陽先去看看菜再說。」
「放心吧!」王朝生點了點頭,從鄭八斤離開後,他就從未離開過養豬場,晚上都在裡面看著。
張曉陽已經把摩托車打著了火,馱著鄭八斤向海子而去。
一路之上,鄭八斤追問出了事情的大概經過,面上的寒芒讓張曉陽後背發麻,嚇了一跳。
他感覺到鄭八斤是生氣到了極點,怕他做出極端的事來,就勸他說:「也許只是個意外,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嚴重。」
鄭八斤一句話也沒有說,一切都要等他見了現場才能定奪。
已經過去幾天,那幾畝地里的蓮花白全部枯死,就連葉子都完全腐爛。
鄭八斤看著,臉色陰沉得讓人害怕。
就算是張曉陽,這時也不敢說話,而是小心地看著鄭八斤。
鄭八斤指著地上的蓮花白,不,現在已經是廢品說道:「你看,這些菜,連螞蟻都不敢靠近,一定是被人下了很重的藥。」
張曉陽點了點頭,他也看出不對勁,肯定是藥有問題,可問題是,都是按照同樣的比例兌的,為何其他地里的沒事,只是把一些蟲子殺死。
「這是加了一種新型的農藥,不為殺蟲,是除草專用,你看,蓮花白是從心裡爛起來的。」鄭八斤說著,鼻翼輕輕動了兩下,心想,這就是傳說中的百草滅,一般人弄不到,因為還沒有普及,價格也貴。
張曉陽奇怪地看著鄭八斤,說道:「沒道理呀,藥都是唐正文親自採購的。」
唐正文也有些慌了,緊張地看著鄭八斤。
鄭八斤嘆了一口氣,說道:「還好你二人精明,沒有把這些菜拿給豬去吃,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是我辦事不力,都怪我。」唐正文知道這蓮花白吃不得,但是,並沒有想到吃了會是什麼樣子。
「先不急著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鄭八斤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席順海和唐正文應該不會背叛自己,那會是誰?
「這藥很厲害,如果是人吃了,一時半會兒不會死,要等腸胃慢慢腐爛,一個星期之後,受盡折磨,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內臟全部變成肉醬才會斷氣。」鄭八斤前一世就親眼見過這藥的厲害之處。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李陽看著鄭八斤,不敢相信地說道:「有這麼嚴重嗎?如果是豬吃了會怎麼樣?」
「豬吃了也一樣,但是,死得更慢,最重要的是,它體內的殘留藥物一直都在,根本就沒有人會懷疑中了毒,只會想著是生了什麼病。如果捨不得扔,把肉弄來吃了,人也會跟著中招,所以,我說幸虧你們沒有把這蓮花白給豬吃,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說到這兒,鄭八斤看著一個個臉色嚇得蒼白,接著說道:「下藥的人沒有經驗,劑量下得太重,不然,你們一定不會發覺問題。而且,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這些蓮花白都是快要成熟的?如果量放少一點,這會兒是不是全部進了豬肚子裡,拿也拿不出來,就算是發現得早,給豬洗胃都不好使。」
「對方這是有多大的仇恨,才會做出這種事來?大家試想一下,如果毒死一群豬,我們損失的只是錢,這段時間的努力白費不說,我可能要坐牢,因為付不起工錢,交不起明年的土地承包費,就是違約。但是,如果這些菜被人吃了,或者是沒有發現豬出問題,再把肉賣到市場上去,這樣會死多少人?那就不是坐牢那麼簡單,在座的全部槍斃都救不活死去的人。」
鄭八斤說到這兒,人們的臉色已經很難看,後背都有些發寒。
他們自然沒有鄭八斤想這麼多,他們想到的只是經濟上的損失。
「所以,我們絕不能放過下藥之人。」鄭八斤說著,目光掃過所有的人,沉聲說道,「是誰幹的,自己站出來。」
沒有人回答,全部看著鄭八斤,不知所措的樣子。
「沒有人承認是吧?那好,這一片地,當時是誰噴的藥?」鄭八斤還是希望下藥之人自己站出來,敢做敢當才是男兒本色。
依然沒有人說話,全都成了啞巴一樣看著鄭八斤。
一時之間,整個世界都像是突然就靜止了一樣死寂,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老席,還是你來說說,這藥是誰噴的?我已經給過他機會了,他不珍惜就怪不得你,也不要怪我。」鄭八斤冷冰冰的聲音,讓大家心裡發寒。
「這……」席順海心裡叫苦,他也不知道事情會是這麼嚴重,心裡暗罵,這種得罪人的事情,為何要我來說出?
「鄭八兩!」鄭八斤突然叫了一聲。
低著頭,不敢看鄭八斤的鄭八兩突然一驚,身子一哆嗦,差點沒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