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鄭八斤,正從奶奶的墳地里下來。
這是奶奶去世後第N次來燒紙,心中有話,他都會去找奶奶說說,在自己重生之前,就奶奶對他這具身體最好。
到了路邊,他騎上摩托車,剛回到家裡,就遇上了張曉陽。
鄭八斤有些奇怪,這會兒他不在養豬場裡,來這裡做什麼?
張曉陽也見到了他,跑了過來,還不等他停好摩托車就說:「斤哥,正想和你說說事兒,昨天一個叫劉正江的人,他說想要來養豬場上班,不知可不可以?」
「我當時不敢決定,聽說,他一家子和你有過節,得聽你的意見。」
「養豬場現在根本要不了這麼多人。」鄭八斤下了摩托,邊走邊說,「這個人還在緩刑期,不一定靠得住。」
「那我回絕他。」張曉陽並不知道,這個劉正江,如果不是鄭八斤提前泄露他的動機,這會兒已經是死人了。
「等等,明天正好沒事,讓他來見我。」鄭八斤想了想,說道。
「行,我讓他妹夫通知他。」張曉陽說道,「你還沒有吃飯吧?」
「沒吃,讓你姐隨便弄一點就行了。」鄭八斤說著,跟著張曉陽一起進了家門。
張小娥已經聽到了二人的對話,不等叫她就自己去熱飯。
現在的農村,不比後世的城裡,煮飯都會多備一兩個人的,不擔心吃不完,有時正吃著,有客人到來,自然叫上一起吃。
就算是吃不完,下一頓熱熱就能吃,沒那麼多講究。
「對了,你怎麼沒去看養豬場,不會就是為了這事兒,專程在這裡等等我吧?」鄭八斤坐下,奇怪地看了一眼張曉陽。
「今天唐正文從海子拉菜回來,半道上被一隻惡犬追殺,差點就傷到了大黑馬,還好,唐正文機靈,提著撬棍和惡犬相鬥,最後制服了它。」張曉陽繪聲繪色地說著。
鄭八斤打斷了他的話:「結果怎麼樣?老唐有沒有受傷?」
「沒有,那犬像是瘋了,不要命的向他撲,被他當頭就是幾撬棍給打死了,多虧了他手裡有武器,不然,還真不知會不會傷到人。」
鄭八斤鬆了一口氣,突然有些奇怪,這地方現在明明沒有什麼惡犬,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走,別吃了,去看看。」鄭八斤擔心起老唐來,如果真是瘋狗,體內一定有病毒,就算被抓破皮,也是要打狂犬疫苗的,不然很危險,也不知它什麼時候會發作?
一旦發作,神仙難治。
張曉陽也緊張起來,他並不知道狂犬這一說,小時候還吃過瘋狗呢。但見鄭八斤一向穩如老狗之人,都這麼在意,知道事兒有點大,騎在鄭八斤的身後,兩人快速到了養豬場。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好在養豬場大門裡點著一盞沼氣燈,王朝生竟然沒回家,還呆在廠子門口,見到突然到來的鄭八斤,並不奇怪,幫著打開門,把他迎了進來。
「老唐呢?有沒有事?」鄭八斤也顧不得問他為何不回家,關心起唐正文來。
「他到河邊剮狗去了,本來他要拿進場裡來的,被我擋下,怕把什麼病帶進去。」王朝生說道,「本來,我正要回家,他就讓我在這裡看著,他做好吃的分我吃。」
「好樣的,你做得對,不要把什麼東西都放進來。」鄭八斤點了點頭說道。雖然他也知道,這豬和狗不是一個科,很多病毒不相通,一般不會傳染。但是,王朝生有這種安全意識,就值得表揚。
王朝生還想客氣兩句,說什麼都是老闆平時指導得好之類,但是,看到鄭八斤已經下了車,拿出手電筒就往河邊走去,忙著住口。
這時,唐正文已經把狗解了體,正在用一把大菜刀分割著,看到突然到來的一隻電筒,嚇了一跳。
「是我,你有沒有被狗傷到!」鄭八斤並沒有怪罪他,而是擔心他。
「沒事,出來混,會鬥不過一條惡犬嗎?」唐正文鬆了一口氣,伸出兩隻油膩的手,左右翻了翻說道。
鄭八斤也鬆了一口氣,看著唐正文的傑作,已經分不出那是一條什麼樣的東西,連皮都被他扔到了河水裡沖走。這不地道呀,污染環境嘛。
「是什麼品種?你確定能吃?」鄭八斤猜測不出,只能問當事人。
「豎耳朵的,當然能吃。」唐正文說道,「雖然沒有土狗的味道正,但是,只要捨得放花椒,一樣是人間美味。」
這是傳說中的狼狗,在這個時代,也算是一種稀有物種,一般人還真養不起。
不過,這東西具有兩面性,教得好的通人性,不會輕易攻擊人,如果馴服不了,就野性十足。
鄭八斤沉吟著,不會真得了狂犬病吧!
再一看,唐正文竟然連火都搬到了河邊,還真是下了本錢,就差他說的花椒了不是。
唐正文並沒有發現鄭八斤表情不對,而是開始忙活了起來,真打算在這裡現煮現吃。
張曉陽:「老唐……」
「小陽,弄點花椒和辣子來!」鄭八斤打斷了他的話,不忍心看著唐正文忙活了半天,最後什麼都沒有吃到。
張曉陽遲疑了一下,見鄭八斤把電筒遞到了他的手裡,只能轉身去找花椒,心中依然想不明白,不是說了有病的嗎?還敢吃?
還一直擔心,鄭八斤會不會讓老唐白忙活。他張曉陽倒不害怕,以前吃過也沒事。
「多拿點,再帶點酒!」鄭八斤說了一句。
張曉陽哦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下來,快速地回到廠里,騎著摩托去拿酒,看來,得喝一杯才是。
「先洗一下手,看有沒有傷到,就算是破了皮也有危險。」鄭八斤制止了唐正文正要把肉倒進鐵鍋的動作。
「沒事,我很小心的,而且有經驗。」唐正文不以為然。
鄭八斤看了一下,好像沒問題,這傢伙還很專業的,只是,這吃法不太行,不能煮清湯,得等花椒辣子到來再下鍋。
鄭八斤抽出一支煙,先點著,再送到了老唐的口裡。
老唐也不嫌棄,抽了一口,真的在河裡先把手洗乾淨。
鄭八斤自己也點了一支,說道:「去海子的路上,怎麼會有這玩意兒?」
「我也不知,剛出村子,還沒走幾步,這傢伙就不要命地撲來。」唐正文說著整個事件的經過,這時,他也開始奇怪,以前就沒有見到呀。
「好了,回頭打聽一下,海子村里,最近是否來了什麼人?」鄭八斤說。
但願,這不是人為的,是什麼人養著養著就失控,從外地逃到這裡的就好。
民間有種傳說,說這狗一旦發作,就會告別家人,離家出走,去死克(去)遠方,避免禍害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