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蔣小朵才回過神來,長吁了一口氣後,往著家裡走去。→
本來這樣形同陌路的見面,就是之前蔣小朵所期望的,可真當周於峰那麼做了,淡淡地打了一聲招呼後,走了過去,卻讓蔣小朵的心裡莫名空虛起來。
甚至,心裡希望,剛剛要是,他能跟自己多說幾句話,那該有多好。
......
搭乘公交車來到火車站,去廣海市的車票只剩下站票了,隨便買了一張站票後,便匆匆地走進了車站裡。
火車要中轉一次,到了第二個站點,周於峰終於是買上了一張坐票,可以睡得舒服一些,到了廣海市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一點。
踏腳從火車上跳了下來,刺眼的陽光立馬使得周於峰眯起了眼睛,稍作調整後,便匆匆走出了車站。
半個小時之後,周於峰敲響了徐國濤家裡的房門。
「你來了啊。」
拉開門後,徐國濤慢悠悠地說了一句。
「徐哥。」
周於峰笑著叫了一聲,擦了擦額頭的汗漬,急忙又問道:「喇叭褲進回來了嗎?」
「嗯,進回來了,中午的時候,那個阿超幫我提回來的。」
徐國濤笑著說了一句,慢吞吞地將房門給拉開了。
周於峰走了進去,立馬就看到了幾包喇叭褲整整齊齊地放在牆角。
「謝了,徐哥。」
周於峰笑著說了句,回頭看了眼徐國濤後,又掃了眼房子裡面,兩室一廳的小格局,雖然在底層,但卻陽光明亮,從陽台上灑進來陽光,可以照滿整個客廳。
靠著廚房那裡,放著一把木桌,上面擺放著一些飯菜,是徐國濤剛做好沒多久的。
「徐哥,家裡就你一個人住嗎?」
周於峰笑著問道。
「嗯,今後的一年應該是吧,女兒要高考,我愛人去離女兒學校近的那套房子去住了,方便照顧她,」
徐國濤不緊不慢地說著,走到了餐桌前,揭開了飯菜上面蓋著的一個鐵絲網。
「於峰,過來吃吧,嘗嘗我的手藝。」
「好,有機會的話,我也給老哥你露一手。」
周於峰笑了笑,也沒客氣,直接坐下吃了起來。
「這一次怎麼這麼急著進貨啊?」
邊吃著,徐國濤問道。
「已經有不少人眼紅了,其中一個人還威脅我,想探我的口風,問出喇叭褲的進貨渠道呢。」
周於峰大口吃著,臉上帶著一抹笑容,雲淡風輕地說著,好像現在說的這些事,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一股灑脫的氣質,從內到外地散發出來。
「你不著急嗎?」徐國濤問道,盯著周於峰那張年輕的臉看著,打從心底里欣賞起了他。
「著急啊,這不急著給你打電話,讓你給我進貨嘛。」
周於峰輕笑了一聲,挑了挑眉頭後,才又說道:
「其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喇叭褲賣的好,其他人肯定嗅覺到了,浙海市有幾大鋼廠,本地居民的收入又都不錯,這麼大的市場,肯定不可能放著讓我一個人去做啊。」
「可是...」徐國濤頓了頓,想了幾秒後,又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那些人嗅覺到了?」
「嗯?」
周於峰抬頭看了徐國濤一眼,將口裡的雞腿咽下去之後,才說道:
「剛不是說了嘛,有個人威脅我了,問我進貨渠道,那種貨色都知道喇叭褲好賣,利潤高,那些商場的大老闆們能不知道嗎?」
「這樣啊。」
徐國峰點了點頭,扭頭看了眼牆角里的喇叭褲,又問道:「那你從喇叭褲上總共能掙了多少?」
「如果能把手裡的這些喇叭褲都賣了,那就是18700塊錢。」
「這麼多!」
徐國濤驚呼了一聲,哪怕他性子再怎麼慢,可短短這麼幾日,從喇叭褲上掙這麼多,還是太難以置信了。
「你賣多少錢一條啊!」
「110塊一條。」
「你賣這麼貴?」
「能源大省,現在是效益最好的時候,居民手裡都有錢,這個價格對於他們也合適,畢竟是稀奇玩意,就應該走高端路線。」
「這樣啊。」
徐國濤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之後兩人的談話也少了些,過了十分鐘後,桌子上的飯菜被風捲殘雲地吃光了。
「這個5000的存摺。」(這個時候的存摺,不需要密碼,可以直接存取)
周於峰擦了擦嘴,站起身子,將存摺放在了木桌上。
「於峰,總共花了4950,沒用了那麼多。」
「剩下的50在你這裡存著,等回頭賣完這些喇叭褲,再來廣海跟你要這錢。」
周於峰笑著開了句玩笑,走到牆角將衣服提了起來,又說道:「徐哥,你不用送我了,我坐公交,你把碗洗了就行。」
最後,徐國濤還是幫周於峰提著一包褲子走了出來,把他放在公交車上後,才轉身回去,家裡還有一大堆碗在等著他洗。
......
回到浙海市的時候,到了第二天的晌午,接連在火車上坐了30個小時,讓周於峰感到了些恍惚,吃了一根冰棍,稍有停頓後,便往著佳地花園走去。
本來之後的計劃也是在一些高檔小區門口直接開始擺攤售賣,秦一狗那貨突然來這麼一手,對於周於峰的影響並不是很大。
到了佳地花園門口,給房門的大爺散了根煙後,便先把褲子包寄放在門房裡,周於峰又匆匆地趕往夜市,衣架子還讓之前的一個攤主保管著呢。
半個小時後,周於峰行色匆匆地來到夜市,自己的衣服架子被攤主用繩與自己的那些鐵架子綁在了一起,走到那裡搗鼓起了那些。
解著繩子,周於峰的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緊接著在他的耳邊傳來了一聲叫喊。
「周於峰,誰讓你來這裡的?」
秦一狗站在一旁,低吼了一聲。
「哦,呵呵。」
周於峰抬頭看了一眼秦一狗,露出了一抹微笑,又說道:
「秦哥,這不是回來拿架子嘛,之前的廠家也不雇我幹了,重新在西南設備總廠那裡,找了一份裝車的活。」(裝車的活是指將一些材料給卡車上裝的苦力活,並不是廠里的正式職工。)
「呵呵...」
秦一狗冷笑一聲,不屑地看了周於峰一眼後,便轉身走開了,嘴裡嘟囔道:「看你那慫樣,也不知道蔣局長家的女兒是怎麼看上你的。」
周於峰也沒搭話,依舊在接著繩子,這些粗活他並不擅長。
看起來唯唯諾諾的,和當時去找胡漢時的表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