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以後。
「唉...」
長長的一聲嘆息後,牛丹丹放下了手中的報紙,倪娜娜這樣的結局,令她想不到,那個驕傲的女人,會被逼到這種地步。
想必四毛仔那個人,肯定在倪娜娜身上做了很過分的事,不然也不會釀成那樣的慘事,不過橫屍街頭,妻離子散,也算是對那個人渣的報應了。
想起與倪娜娜的點滴,牛丹丹的心情變得沉重,原來在紡織廠里時,為了多掙幾塊錢,還要加幾小時的班,為了幾塊錢,樂此不疲。 ❋
其實那時才叫快樂,因為想的少,容易滿足。
「丹丹,機票訂好了,明天我們直接飛京都,還能抽時間跟老朋友們聚一聚,然後再準備骨幹會議。」
汪凡琳推門走了進來,打斷了牛丹丹的思緒。
「嗯,好。」
牛丹丹點點頭輕笑一聲,從倪娜娜的事情中脫離,這樣的情緒,會某一時刻突然湧起,然後消失,畢竟自己的未來一片光明,有太多美好的事。
「是啊,也不知道一把手能給我們分多少。」牛丹丹抿嘴猜想。
「你跟飛翔的肯定多,當時可是數你們兩個掏的多呢,而且這幾年的分紅,也是你們扣的最多。」汪凡琳笑語著,靠在牛丹丹身前。
「誒?你這麼急著回去,是不是想見老儲了?你們倆到底有沒有可能,雖然這老儲掙得不如你多,但人品絕對是沒得說。」
牛丹丹拉住汪凡琳的胳膊,一臉八卦,這儲和光對凡琳絕對痴情,這都多少年了,而且人家從來都是為凡琳著想的。
「嘿嘿...」
汪凡琳難為情地笑了笑,想起儲和光那個傻後生,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
而其實,在一開始的模特隊當中,她就是最容易滿足的一個,能夠當個隊長就知足了,獲得現在的成就,是慶幸和幸運,但不會刻意強求。
只不過自己飛上枝頭後,家裡人對自己的要求也高了,不同意那個窮後生好。
「倪娜娜的那件事後,我總是多愁善感,其實我害怕接觸不認識的人,越是往上爬,相處模式就越複雜,萬一對方只是表面的虛情假意,那真是一輩子的傷害,所以我還是想找知根知底的。
正好這次周廠長也回去了,讓他當個見證人,說不準能多分我們兩口子些錢。」
汪凡琳在這一瞬間,下定了決心,目光也不再猶豫,生活是自己的,一定要找讓自己過得舒心的人。
「真羨慕你...」
突然,牛丹丹卻是說了這樣一句。→
她現在心裡就想得非常複雜,不像年輕的時候了,窮得什麼都沒有,反倒幹啥事都乾脆。
像是是小心翼翼,生怕顧及不到哪邊,尤其是情感方面,牛隊能夠感覺出來,對方的第一反應,便是自己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
落日餘暉下,兩個模特隊的姑娘聊了許久,這一下午,像是回到了以前,只是有些人,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
京都,一間餐館裡。
「萍哥請坐!」
說話的是田亮亮,這群人,現在對黑子可是格外的尊敬,畢竟只有他清楚一把手到底賺了多少錢,當下聽說又是要買什麼設備。
眼下已經步入七月,各骨幹們紛紛趕來京都,準備大會,提前到的同志們,這每天都是各種聚。
「亮哥,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怎麼,我沒名字啊?沒眼力勁,看看人家乾叔!」
黑子嘟起一張厚嘴唇,很欠扁地坐了下來,還很不滿意地瞪了田亮亮一眼,也是逗得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不過這有意提起乾進來,黑子可是有其他意思的,畢竟這兩人可是搭班子搞工作的。
「黑子,這一把手到底是賺了多少?」隨之乾進來喜笑顏開地問道,坐在黑子身旁,這越是到了臨近分錢的日子,他心裡就越急切。
現在老乾一大家子人,都在盼著、念著。
「這具體多少,我也不好說啊。」黑子搖搖頭,這小子可是鬼精。
「這向萍同志可是跟以前不一樣了,明顯是跟我們混不在一塊了。」
一旁的解波俊搖頭調侃了一句。
然而下一刻,黑子卻是畢恭畢敬地站了起來,連忙給解波俊滿上了酒,認真道:
「解廠長,您這樣說,可是太見外了,咱們可是自己人,我心始終向著你們,但賺多少錢,是財務上的事,我真不知道,我自罰一杯啊!」
隨後,黑子端起酒,整杯下肚,不過此刻他的表現,可是太刻意了。
「你小子不知道還擺什麼譜,滾一邊去!」田亮亮忍不住破口大罵。
隨後一伙人吃吃喝喝,氣氛相當愉悅,這趕來的廠領導,解波俊是第一個到的,隨身聽業務做起來後,當然是底氣最足。
不過嘛,這黑子表現得心事重重,不時地望一眼門外。
「誒呦,奇志是真的不行,又放倒了,靠椅子躺著,別把頭靠在桌子上,占位置。」
一輪過後,張奇志又不行了,閉眼靠在椅子上。→
「來來來,大家繼續喝,這好不容易聚一次。」
乾進來最能鼓動氣氛,端著酒杯站起,又是與眾人起了一杯。
可正在慶祝的時候,又有一個人趕來了這場聚會,推開門,就不由分說道:「剛下的飛機,把香桃安頓好後,就急著趕來你們這裡,我先自罰一杯啊。」
高太永看見老朋友,尤其是黑子,從心裡感到親切,順手拿過張奇志桌前的杯子,準備一口下肚時,眼睛餘光卻是看到了解波俊。
原來非常看好自己的老廠長,對自己可謂是十分栽培,可後來鬧的事,人盡皆知。
「啊?」
高太永愣住了,沒想到廠級別的領導,今也到了,怎麼還在這張桌子上,不是該找一把手匯報工作嗎?
早知道不來了啊?
於是還埋怨地看了黑子一眼。
可黑子也很無奈啊,這飯局是他組的局,可沒打算讓解波俊過來,畢竟他們這夥人會放不開的,沒事叫個領導過來干甚?
可就是乾老貨,隨口的一句話,就過來了,這找誰說理去。
「解廠長,有個飯局,有時間的話,就一起來吧,大傢伙好好聚聚。」乾進來當時的笑容,那叫一個獻媚。
「解廠長,您來了,這幾年峰控時代的責任大,我還得冒充個島國人,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不然早該去看看您了,不過借著這次大會,香桃可是準備了一大推浙海土特產,給您準備著呢。」
高太永當即變了副嘴臉,一番話自是說得非常漂亮。
「呦,是嗎?那我可有口福了,對了,你跟香桃的婚禮啥時候辦,可得請我去吃頓喜酒。」
解波俊雖是臉色不好看,但也不會讓高副主任的臉面過不去。
「今年年底,到時候您可一定得過來。」高太永點頭應道。
「恭喜啊,那坐吧,坐下聊。」
解波俊擺擺手,隨後高太永如坐針氈似的,坐了下來,這飯局的氣氛,表現上雖是和和氣氣的,但眼下每個人都放不開了。
只有乾進來一個人在笑著抬氣氛,畢竟這解波俊,可是他借花獻佛,一句話帶來的。
老乾雖是年紀大了,但他不同,和儲和光這些年輕人走得很近,一伙人沒有隔閡,私底下放得開,畢竟當時這群人架起來打過他。
「來來來,大家再起一杯。」
乾進來又是說道,可正當他舉起杯子的時候,解英紅推門走了進來。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女同志今年可都三十一了,依舊是單著的,絕對的大姑娘了。
而且這集團里風言風語傳的,可是高太永耽誤了解波俊家的閨女。
「嗯?」
看到解英紅的出現,眾人一臉懵逼,她來幹什麼?也不是花朵集團的職工,對了,應該是找解波俊的話。
可解波俊也是一幅吃驚的嘴臉,這女兒啥時候來的京都?他咋不知道?不對,是找高太永這個小子吧?
於是不約而同的,眾人又把目光落在了高太永的身上,當下,這位高副主任的臉都綠了,前幾年的事,好不容易平息。
真他媽的後悔來這啊...高太永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當時電影院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對解英紅女同志,是打心底慫了。
「那個,啥情況?」
高太永臉色慘白,小心翼翼地詢問道,身子不由得顫了下。
「我爸咋在這裡?」
這是解英紅的第一句話,神色不悅,隨後又道:「真是服了你了,怎麼安排的。」
而後,解英紅就怒氣沖沖地出了房間,留下一臉懵逼的眾人。
最為尷尬的是高太永,啥情況,這這這...我需要追出去嗎?畢竟自己跟香桃已經確定了婚事,追出去難免會被說閒話,尤其是英紅那女同志。
但也是不追,天都黑了,不太安全,人解廠長還在這裡坐著呢。
於是,高太永準備硬著頭皮出去看看,而就在這時,有人拉住了他。
一股溫暖的感覺油然而生,是要幫自己解圍吧,讓我看看是哪位好兄弟,轉身看過去時,竟然是黑子。
「太永,這事跟你沒關係,激動毛線,人英紅是朝我發脾氣,你瞎湊什麼熱鬧。」
丟下這麼一句話,黑子又向解波俊點頭笑笑後,快步沖了出去。
這...他們兩人,啥時候好上的?黑子可是一直在島國,眾人更是懵逼,又將目光落在解波俊身上。
隨之,在外頭,響起了解英紅憤怒的叫喊聲,裡頭聽得清清楚楚。
「這我爸咋來了啊?這多尷尬?」這是解英紅的聲音。
「遲早是要公開的。」黑子小聲道。
「你也太不負責任了,說了最後告訴我爸,畢竟咱倆年齡差太多。」英紅憤怒道。
「我知道,沒打算叫乾叔的,我是真服了這個老乾,他叫你爸來的。」黑子辯解。
隨後,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
此刻在屋裡的壓力,又到了乾老貨的頭上,但高太永心裡可是舒了一大口氣,啥也不說了,黑子真兄弟,為了幫自己,他可是真上啊。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解波俊板著臉說了一句,這叫什麼事,亂七八糟的。
「這頓我請,我真是服了這個向萍,胡亂瞎說。」乾進來連忙解釋,這一句他隨口帶來的解波俊,這話一出,恨不得讓老貨找地縫鑽進去。
「成,你們聚吧,這會一把手應該忙完了,我去找他談會話。」
丟下這麼一句話,解波俊便起身離開了,主要解廠長是擔心一會黑子進來,太過於尷尬。
乾老貨也只好跟著送出去。
而包間裡安靜了幾秒後...
「哈哈哈哈哈...」
田亮亮率先拍著桌子大笑起來,隨之屋裡的一大夥人,人仰馬翻的大笑,這叫什麼事,不該遇到的,都遇到了,黑子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我是服了這個老乾,偏偏提那一嘴幹什麼,結果讓解廠長來了,真叫個尷尬。」田亮亮又是合不攏嘴地說道,真是見證了一個大笑話。
「咋了?」
這時張奇志也酒醒了,疑惑地問道。
「哈哈哈哈,小場面,來接著喝。」田亮亮又道,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這次的骨幹會議,怕是有趣了...
......
夏為資本,周董事長辦公室里。
「周桑,雖是我成立的新公司,買下了東子的數控設備,但不好賣給你華夏的企業,有限制!」
電話那頭,麻生夫嚴肅道。
「這個問題我想到了,有關的圖紙,你幫我準備一份,然後把機器拆開賣給我。」
周於峰又道。
「拆開?可要達到外銷的條件,基本是很難組裝了,相當於廢鐵,畢竟都是高密設備。」
麻生夫提醒道。
「麻生大哥,你太不了解花朵集團的技術人才了,他們什麼都可以搞出來,只要給他們足夠的支持。」
周於峰的話語頗為自信,此刻在他的腦海中,浮現起何丫頭、古子平、陳春這樣的人。
「好,既然周桑你這樣說,我就拆開賣給你。」確定好怎麼搞這些數控設備,麻生夫便要抓緊了,之後還要去米國開啟他的新征程。
掛斷電話後,周於峰一個人在窗戶邊站了許久,就是現在,到了華夏科技超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