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音，謝劍有一瞬間的迷茫。
怎麼會這樣，小網際網路企業對大公司與生俱來的敬畏呢？
年輕人對赴米上市企業深入骨髓的崇拜呢？
一個「晚輩」對「前輩」該有的尊重呢？
這些問題都是他想不通的，想不通那就不想了，乖乖等著爺爺的怒火吧！
摁了還在嘟嘟的電話，謝劍陰著臉道，「回電總部，漢唐創意無和談誠意，取消和談，啟動備選方案。」
辦公室主任劉宜春猶豫了一下，摁起了號碼。
「等等。」法務總監卞新荷攔住道，「我覺得還可以再試一下，畢竟我們的做法也有失妥當。」
飛機上午就抵達了羊城，然後一行六人直接入住了機場附近的祥雲國際，連市區都沒有進。
從上午一直磨磨蹭蹭到了下午三點半，才向對方打電話，會談的地點還是離市區幾十公里外的機場，換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會有火氣。
謝劍擺手，「沒必要了。」
「謝總，您覺得是您的面子重要，還是公司的名譽重要？」卞新荷堅持道。
謝劍冷哼，「我們大老遠從燕京飛過來，難道還不能體現我們的誠意？」
「既然那麼大老遠都走了，又何必在意這幾十公里呢？」
「卞總既然有意見，那你代表公司過去吧。」謝劍黑著臉甩下這句話，回了自己的房間。
劉宜春道，「行啦，領導有領導的考慮。」
說完，繼續撥出了號碼。
邱永聽了劉宜春的匯報，臉立即就黑了，重複道，「他真的這樣說？」
「沒錯，愛談不談，不談滾蛋！電話是公放，我們都聽得到。」
「行了，我知道了，你告訴謝總，二十分鐘後，總經理室召開電話會議，讓他準時參加。」
掛了電話，邱永黑著臉直接進了王之東的辦公室。
「我需要再與方寧確認。」王之東道。
邱永冷哼，大咧咧的在沙發坐下。
這次直接打到了方寧的手機，「方總，什麼情況，怎麼又不談了？」
方寧拿著手機，沒有開公放，正要開口，劉才一把搶過手機，打開了公放。
「東總，整天受那幫孫子的氣，是不是挺憋屈啊？我現在誠心邀請您，過來給我們漢唐資訊掌舵！」
王之東皺眉，這是什麼話？我受什麼氣了，再說新潮可是我一手創辦的，CEO乾的好好的，我去什麼漢唐資訊啊？另外漢唐資訊是哪？
旁邊聽著的邱永更是被氣的七竅冒煙，這孫子，嘴上太缺德了，還特麼片殺，一句話把全公司的人都罵了。
「行啦方總，我知道你心裡也有氣。咱這樣，讓謝劍過去跟你好好解釋，不打不相識嘛！」
「可不敢啊東總，我這廟小，盛不下您那的大佛。您也說了，不打不相識，咱們先過兩招，我先掂量掂量你手底下那幫孫子的斤兩。」
劉才也被氣的直跺腳，還特麼能好好說話嗎？
左英之的女博士更是第一次見果男一樣瞪大了眼，張大了嘴，嘴裡能塞個蘋果。
「何至於此！」王之東感嘆，電話直接被邱永奪下，摁斷。
而方寧的電話，也直接被劉才給搶走，「喂，喂，餵……」
「東總您聽見沒，人家壓根沒有想談的意思，我們還死皮白咧的伸著臉往上湊！」
邱永氣急敗壞的道。
「招呼人吧，開會。」王之東疲憊的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12月2日晚間，新潮一則公告，再次把吃瓜群眾的胃口給吊了起來。
大致包括了以下幾點：
一是有人竊取公司商業機密並非法上傳至網絡，給公司造成了重大損失，公司已經向公安機關報案；
二是否認公司與CC的挑戰女神事件有關，涉事黑客雖然為公司員工，但已於一個月前請了病假，同時附上了休假申請和公司的批覆；
三是對於任何對公司的謠言和污衊，公司將依法追究相關責任，目前已經向羊城市天海區公安機關報案，要求非法編造《尋找那個渣男》的作者公開向公司道歉。
與新潮公告一起啟動的，還有全國各大網站和高校BBS的刪帖行動。
門戶網站就那幾家，犯不上因為這件事與新潮交惡。
大學BBS就麻煩了許多，但好在這些BBS的管理員都還是學生，不管是對明天的許諾，還是打發叫花子的百十塊錢，基本都能搞定，實在不行就再加一個零。
麻煩就在於學校太多，一個一個談效率確實不高。
12月3日下午，關於黑客的帖子已經基本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鋪天蓋地對CC毫無創新、抄襲米國OCQ和訊騰Q的控訴，CC直接被貶的一文不值，兩個大學生半天就能搞定。
老田同志被氣的夠嗆，活也不幹了，就在論壇里跟人相互問候對方祖宗。
老畢要攔，方寧沒讓，「想罵就罵吧，憋著也難受。」
程強握著宿舍電話，對方寧道，「老三，你老鄉到底怎麼想的，再不反擊可就要被人家唾沫淹死了啊！我人都給你準備好了，不貴，活好，還可靠！」
方寧笑罵道，「什麼話到你嘴裡怎麼就變味了？這事不著急，老畢遲早要漂你，等我消息。」
12月4日，CC挑戰女神作弊代碼被放出，放出者自稱是CC公司員工，親眼見到親耳聽到CC管理層在策劃挑戰女神活動時，要使用上述代碼。
劉才問，「這個問題我們做了預案，可以正面回應。」
方寧攔著道，「讓他們繼續表演。」
12月5日，方寧個人信息暴露，家庭狀況、經濟條件等等應有盡有，就連去年家裡借錢買的房子地址、面積，借了多少錢也沒落下。帖子最終呼籲相關部門展開調查，漢唐創意啟動資金有大問題。
遠在燕京的曾偉皺了皺眉，湯蘭谷幾次欲言又止。
章副校長一天內向學校、教育廳解釋了無數遍，氣的嗓子冒火。
12月6日，羊城日報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轉發了羊城理工大學校報的一篇評論員文章，《網絡暴力就是對實事求是原則的踐踏》。
卞新荷拿著報紙找到王之東，「王總，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邱永接過報紙，簡單瀏覽一眼，隨手扔在桌上，不屑的道，「真是可笑，網際網路時代，我們開著飛機坦克，他們還拿這種鳥槍和我們斗，不是自尋其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