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小姐不要激動，我們提供的估值，其實是有市場參考的。
去年IDG和香江盈科投資訊騰的Q，當時Q的用戶量只有200萬，三方對訊騰的估值為550萬美元，4400萬元人民幣。
而CC目前的用戶量和用戶質量，遠遠超過當年的Q。」
呂芳苓不緩不慢的道。
「你也說了，那是當年的Q。
當年的Q在取得這樣的成績之前，華夏市場還沒有類似的產品，而你們的前面，卻有Q。
並且目前Q，用戶量已經達到3000多萬，是你們的十倍。」
湯蘭谷絲毫不退讓道。
「第一，CC不是Q，CC無論從設計還是從功能，都全面超越Q。
第二，CC用戶量超越Q，只是時間問題。
第三，CC是大學生自主創業項目，是得到教育部直屬高校重點孵化的項目，CC天然就與教育系統有血緣關係，這一點Q並不具備。
第四，CC用戶中的學生，特別是大學生的占比很高，我們很有意願在大學生學習、教育、生活、就業和創業等等各個方面與部里、與各所高校達成更加深入的合作，CC會是一個忠誠並且得力的助手。」
方寧說完，雙方沉默了將近一分鐘，不得不說，方寧提到的四點，每點都很值得思量，特別是第三、四點，更是部里和學校最看重的。
最後章副校長開口道：
「第一，我們對CC的盈利能力仍有疑問，目前你們並不能提供充分且有力的證據證明這一點；
第二，目前CC對大學生用戶的覆蓋面並不足，特別是燕京、滬上，以及華北和東北地區；
第三，你剛才提的投資額太高，超出我們的預期。」
方寧笑笑，攤開手道，「您的問題我們都有考慮。
第一，漢唐創意可以簽訂對賭協議，到2003年底投資回報如未超300％，漢唐創意可以彌補不足部分。
第二，2001年底，CC對全國高校學生的覆蓋會達到90％，同樣可以簽訂對賭協議，但在這方面我需要部里進行配合，當然不是指強制要求註冊這種無賴行為。
第三，金額減半，股份減半。」
對賭協議可以完美解決部里和學校對盈利和用戶覆蓋的顧慮，更何況，兩者對盈利並不關心，而之所以強調盈利，只是談判的砝碼。
「金額減半，股份不減。這是部里的底線。」湯蘭谷沉聲道。
「這就意味著對CC的估值直接減半，我們無法接受。」方寧道。
「你們的估值本來就偏高，減半已經照顧你們是學生自主創業項目了。」湯蘭谷不客氣的道。
看寧看也不看湯蘭谷，對章副校長和曾偉處長道：
「不好意思各位領導，既然你們這麼看不起CC，這麼貶低一個羊城理工大學重點孵化的學生創業項目，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還有事情，失陪。」
說完，方寧拿起桌上的文件，離開了會議室。
現場所有人都有些意外，談判不就是這樣？
說白了談判跟菜市場砍價沒有什麼兩樣，怎麼就不容許回價了？
章副校長哈哈笑道，「還不到二十，孩子氣還重，曾處不要在意。」
曾偉呵呵笑笑。
畢應博也尷尬的朝眾人笑笑，說了聲抱歉，收拾文件，和呂芳苓一起離開。
「行了，這次談判先到這裡，下次具體時間再通知各位。」章副校長對大家道。
眾人收拾東西，快速離開。
曾偉留下了劉升榮，讓湯蘭谷和顧弘揚先回去，很快會議室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怎麼樣，不如就這樣？」章副校長問道。
曾偉笑笑，「不會是演戲耍我們的吧？」
「有這個可能，但我覺得我們不能冒這個風險。」章副校長道。
「這小子很滑頭！他已經摸准了我們最在意的就是他剛才提到的第三第四點，所以底氣很足啊！」
曾偉笑著道。
劉升榮拿著手機，有些意味深長的道：「估值方面，他的自信可能另有原因。剛剛得到的消息，就在昨天，新潮和易網都與畢應博進行了接觸，但具體溝通的內容未知。」
聞言，章副校長和曾偉同時皺起了眉頭。
思考了半分鐘，章副校長道，
「我的建議是，估值方面，他的估值非但不高，反而有些保守，這一點之前咱們就達成過共識。
投資金額方面，可以按500萬打報告。
盈利和用戶覆蓋方面的對賭協議我們也要堅持，畢竟對上面也是交代。」
曾偉和劉升榮對望一眼，點了點頭。
「那行，我們這就分頭匯報，這事宜早不宜遲，遲則生變。」
曾偉點頭。
出了校園，方寧叫了一輛出租，直奔博亞。
畢應博和呂芳苓遠遠的跟在他後面，看他上車，想要追上他，出租卻直接開走了。
不得已又叫了一輛車，上了車，呂芳苓問道，「不會真生氣了吧？」
「能不生氣嘛，我都氣的夠嗆。」畢應博哼了一聲。
「可我看你，也不像生氣的樣子啊？」呂芳苓疑惑。
畢應博揉了揉臉，「算了算了，演戲天賦也不如老闆。」
呂芳苓莞爾，我說那人也不是兩句話就談崩的人嘛。
到了博亞，方寧正翹著二郎腿坐在畢應博的辦公室。
畢應博剛進來，方寧就說道，「倆事。一個是你下午就出發，去趟燕京和滬上。」
「另一個呢？」
「另一個就是做好準備，調試好系統，我們已經是東省動移的SP了。」
「真的？太好了，還以為要到最後一刻動移才會宣布呢！」畢應博摩拳擦掌道。
「不要高興的太早，Q也入圍了。迎接我們的還有一場硬仗。」
「什麼情況，同樣是移動即時通訊，怎麼會有兩家公司入圍？」
「這個我也說不太好，我估計還是Q的用戶優勢。」
畢應博點頭，然後問道，「我去燕京和滬上幹什麼？」
方寧笑笑，「兩個任務，一個是信通優秀ISP已經給咱們批下來了，我們可以複製與東省信通的協議與燕京、滬上的信通簽訂協議，並得到信通集團的政策扶持。
二是你要去趟新潮和易網的總部，拜訪誰無所謂，關鍵是要進到他們總部的辦公室。」
畢應博疑問道，「這麼簡單的伎倆，別人會看不穿？」
方寧聳聳肩，「別人看穿不是問題，問題是能看穿的人不願意看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