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蘇星空演的還挺到位，要不是提前知道他是臥底，我還真以為這是個刺頭，會壞我們的事。」方寧感慨道。

  「老蘇是灣灣文化大學表演專業畢業的，跟小齊是同學，不然我也不認識他了。」小齊道。

  方寧總感覺這句話怪彆扭的，追問道，「你平時都喊任思齊小齊？」

  小齊點頭道，「他喊我老齊。」

  「艹，他比你至少大十歲吧？」老范喊道。

  「我有那麼老嗎？他66年，我71年。」小齊反駁道。

  「話說你也是30歲的老大叔了，還整天流連花叢，沒個正形。」方寧鄙夷著說了一句，想了想畢竟這是人家的生活態度，於是又繼續道，「你們倆這輩份論的，也真是奇葩。」

  小齊攤了攤手，「沒辦法，大家都喊他小齊，我只好是老齊了。」

  「這次這麼順利的簽下這十三家唱片公司，還多虧了蘇星空，當然畢達和榮麗那邊也沒少出力，回頭老范你記得跟他們多保持聯繫，人脈就是這麼建立起來的，千萬不能做成一錘子買賣。」

  老范點頭，說實話這兩次來燕京，真是沒少認識人，人脈也算是積攢了一些，特別是信通和通聯那邊，朋友都快一個排了。

  「這次一下子封掉1700個網站，動靜會不會鬧得太大了？」小齊還是擔心的問道。

  方寧搖頭道，「全是些侵權網站，數量再多我們也不怕。並且解封的方法信通也一起提示了，在我們網站購買正版後，點擊申請解封就可以，對於那些使用一兩首歌做網站背景之類的，分分鐘就能解封。」

  老范也點頭道，「有堵有疏，這招確實很妙。」

  「不過對於那些專門搞盜版音樂下載的網站，他們解封可就沒這麼容易了，不搞得他們大出血，別想恢復。」

  兩個老司機同時捂臉。

  同樣位於燕京，北四環的一棟寫字樓里，孫宇航面色凝重的坐在會議室里。

  潮流音樂網的一眾高管也全都坐在這裡，所有人都神情凝重的在等著一個消息，所以會議室的氣氛很壓抑。

  不過很快，一個工作人員就推開會議室的門道，搖了搖頭，「漢唐音樂不同意，堅持1元一首的價格。」

  孫宇航的心在滴血，特麼按這個價格繳納授權費，整個公司都是虧損的好不好！

  又等了幾分鐘，公司副總推門而入，同樣搖了搖頭，「這項工作，直接歸屬信通集團二把手管，信通燕京分公司，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同樣的情況，還發生在滬上。

  「信通那邊真的不能通融？給他們支付費用！」副總劉平常不甘的問。

  「有錢也得有膽子拿啊，集團公司直接推送的IP策略，結果直接返回他們集團公司，誰特麼敢搞事情？」愛音樂網絡總監大聲回道。

  「漢唐音樂這就是斷我們財路啊！」劉平常埋怨道。

  周樂山拿起辦公室的茶杯，然後又重重的放下，直到杯子裡的水涼到不能再喝，周樂山才緩緩的道：

  「網絡盜版音樂時代結束了！想要繼續吃這口飯，我們需要再換換思路。」

  「思路無非有兩條，一是發展付費會員，二是提高網站GG價格。但如何轉型，那都是後話，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決定要下架侵權音樂，還是向漢唐音樂申請授權！」劉平常開口道。

  周樂山點頭，問業務部經理李陽陽道，「飛天音樂那邊是個什麼進度，年前飛天音樂被封，現在還沒解封？」

  李陽陽搖頭，「截至目前，飛天音樂網還是404狀態。聽說他們不僅跑了信通，還要求音著協給信通發了函件，牛逼哄哄的信通直接沒有理。」

  年前飛天音樂網被封，他們無不幸災樂禍，卻沒想到只是短短几天，他們就步其後塵了。

  周樂山還沒開口，李陽陽又補充道，「聽說左武跟漢唐音樂聯繫上了，可能也是價格沒有談妥，一直到現在飛天音樂也沒有恢復。」

  周樂山點頭，示意知道了。思索一下，才又開口道：

  「我稍後跟潮流音樂的孫宇航聯繫一下，再探一下他們的口風，老劉你跟左武聯繫一下，看看他那到底什麼情況，跟他試探下收費會員有沒有搞頭。」

  劉平常點頭道，「只要信通對盜版網站一視同仁，然後我們幾個大音樂平台同步措施，那麼實施會員收費制度，也不是不可能！」

  李陽陽也贊同。

  周樂山也不再猶豫，直接撥通了潮流音樂孫宇航的電話。

  ……

  燕京，飛天音樂。

  左武、牛鎮，全都緊張的坐在信息技術部的辦公室里。

  「再測試一下新版網站，我們要確保零點後一切正常！」左武再一次安排道。

  信息部經理埋怨道，「左總，都跟您演示五遍了，放一萬顆心吧，沒問題。」

  「同時在線的人數呢？到時候我們很可能要面臨大量用戶。」

  「放心吧武總，我們分布在全國的十台伺服器，全部升級了帶寬和算力，可以同時為100萬個用戶提供下載服務。」信息部經理不厭其煩的再次解釋道。

  「好，好，好。」左武嘴裡說著，眉頭卻依然緊皺著。

  他這一幅緊張神情，搞的旁邊的牛鎮也是一頓緊張。

  整個辦公室，加上信息處的六名員工，只有最角落裡坐著的翁琦抱著手機，不時露出憨笑。

  牛鎮見狀，悄悄的走了過去，一把搶過翁琦手裡的手機道，「小妮子傻樂什麼呢，我看看不會是有男朋友了吧！」

  翁琦一下子跳了起來，跳著追牛鎮喊道，「壞叔叔，快還我手機！」

  牛鎮當然不可能偷看她手機，逗了她一下，就把手機重又還給她。

  翁琦也不好意思再繼續發信息，說道，「現在才九點鐘，離凌晨還早著呢，我出去一趟啊。」

  說完，也沒等左武同意，就披上自己的粉紅色大衣，蹦跳著跑了出去。

  牛鎮輕輕的坐回位子，低聲對著左武道，「左總猜猜，琦琦喝了誰的迷魂湯。」

  左武搖頭，「不可能是他。」

  「那可說不定，我看那小子辦事老練是老練，但在女人方面肯定還是個雛，琦琦條件在這擺著呢，拿下他應該很容易。」

  左武也輕笑道，「但願吧，以後咱們飛天音樂，不僅要抱漢唐音樂的大腿，還要抱CC的大腿，琦琦要真能抱上他的大腿，那我可不心疼手裡的股份。」

  牛鎮呲牙，特麼我為公司出生入死，一點股份都沒有呢！還是女人有優勢啊……

  出了公司大樓，翁琦拿出電話，撇了撇嘴，自言自語道，「不喝洋酒？姐今天讓你知道洋酒的魅力！」

  撥了號碼，過了十幾秒才接通，翁琦直接問道，「哪家酒吧？」

  「夜色。」

  ……

  小齊正在台上唱歌，老范為了躲人，壓根就沒跟他倆出來，在房間裡跟女朋友煲電話粥，周淮正把臉笑成了麻花的看著方寧和盧庚旭。

  看見方寧叫了人過來，周淮換成一臉壞笑的問道，「女伴？」

  方寧稍帶尷尬的搖了搖頭道，「一個普通朋友。」

  周淮泯了一口酒，繼續壞笑著道，「一個電話就被你叫到酒吧的普通女性朋友，我信了。」

  盧庚旭也打趣道，「遇見喜歡的，不要猶豫，上就完了！」

  周淮沒有下限的糾正道，「遇見漂亮的，不要猶豫，上就完了。」

  方寧知道解釋也沒用，乾脆直接閉嘴。

  倆人又調笑他幾句，方寧繼續哼《小橋姑娘》的伴奏，盧庚旭在吧檯記錄，周淮咧著嘴在一旁無聲的娃哈哈。

  終於弄完，盧庚旭放下筆，問方寧道，「這真的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

  方寧笑道，「旭哥你懷疑我的才華！」

  跟方寧也一起喝過幾次，算是比較熟了，盧庚旭直接嚷道：

  「打住，打住，別給我整那些玄乎的。這麼著，既然你這麼有靈感，我這裡有半首曲子，一直想不好下面該怎麼走音，你試試，要是讓我有三分滿意，我就相信你是真有才華。」

  方寧樂了，水木年華一共多少作品？盧庚旭自己都不知道，但他方寧不可能不知道啊！

  不要說2001年左右的作品，就是十年後2010年的作品，我也能給你整出來啊，旭旭同學！

  於是方寧很深沉的點了點頭道，「那我試試吧。」

  盧庚旭拿出吉他，在噪雜的酒吧里，沉醉的彈出了第一個音符。

  只一個音符，方寧一下子就興奮起來，這特麼不是故意讓我裝逼的吧？

  「因為夢見你離開，

  我從睡夢中醒來，

  看夜風吹過窗台，

  你能否感受我的愛。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還在我身邊，

  看那些誓言謊言，

  隨往事慢慢飄散。」

  彈到高潮部分，吉他聲戛然而止。

  正在閉目傾聽的周淮猛的睜開眼，就看見盧庚旭把吉他遞給了方寧。

  「我靠，旭哥不帶這樣的吧，聽一遍就讓小方彈唱？」周淮替方寧打抱不平道。

  想想確實有些不太可能，盧庚旭收回吉他，從包里掏出譜到一半的曲子和歌詞，遞給方寧。

  方寧接過，高潮部分已經基本完成，詞也填好了。

  只是……跟前世完全不一樣啊！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雖然後面也都完成了，但盧庚旭對此還很不滿意，所以剛才壓根都沒有彈唱。

  方寧又看了一遍曲譜，要過吉他，試了幾個音，目光便盯在曲譜上面，靜靜的凝視了足足五分鐘。

  翁琦正好在這時趕到，看著方寧死死盯著曲譜，一動不動，也就沒有打擾，讓服務員調了一杯特斯拉日出，一邊細品一邊盯著眼前這個一臉認真的大男孩。

  方寧其實早就注意到了趕來的翁琦，只是神功不能破啊。

  直到盯的雙眼發澀，方寧這才閉上雙眼，手指跳動，優美的旋律便從指間彈出。

  「因為夢見你離開，我從哭泣中醒來……」

  盧庚旭有些愣神，因為他聽出了方寧彈奏的旋律跟曲譜的不同，歌詞也稍有調整。

  他不知道方寧是彈唱錯了，還是對曲譜歌詞做的優化，但他還是迅速的把這些不同全部都記了下來。

  周淮更是呆立當場，這特麼也太變態了吧，老子學一首歌，少說也要三五天吧，可人家只是盯著曲譜看了五分鐘，就能彈唱出來，並且好像一點也不比旭哥剛才彈唱的差。

  這要不是天才，什麼叫天才？

  小齊早已經回來，不過他見了幾次方寧變態的音樂創作才能，對此已經免疫，伸手在已經陷入花痴狀態的翁琦眼前晃了晃。

  翁琦這才把盯著方寧的眼神移開，尷尬的對小齊笑了笑道，「沒聽過，還挺好聽的。」

  小齊也壞笑著靠近翁琦低聲道，「我們方總那裡你沒聽過的歌還很多，有機會讓他單獨唱給你聽。」

  翁琦有些臉紅道，「幹嘛要單獨唱給我，好歌大家一起聽啊！」

  「方總可是說了，寶劍贈英雄，好歌送美女。我們又不是美女。」

  翁琦斜著腦袋笑道，「還是算了吧，我又不是美女。」

  這邊小齊使勁推銷著方寧，那邊方寧也唱到了高潮部分。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

  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在你身旁。」

  唱到這裡，吉他和歌聲同時戛然而止，方寧睜開眼，看見一臉震驚的盧庚旭，和一臉花痴的周淮。

  「簡直絕了，太好聽了，譜出來，絕逼大火的歌！」周淮大聲喊道。

  盧庚旭只是呆呆的望著方寧，這特麼不就是我心裡想的那種感覺嗎，自己打磨了小半年都沒抓住的這種感覺，這個小妖孽只是看了自己的草稿，就直接給彈唱了出來……

  「上次老范邀請我去你們蜻蜓音樂，我就想問問，現在答應晚不晚？」

  歐耶，終於搞定！

  本人搞定了，剩下就是去跟喜洋洋談了，無非是砸點錢。

  回頭讓盧庚旭把李劍一起忽悠過來，蜻蜓音樂旗下的年華組合就正式成立，6月發布第一本專輯，時間應該還來得及……

  只是還沒等方寧答應，翁琦就驚呼道，「你是……你是盧庚旭！」

  盧庚旭端著酒杯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

  方寧端著酒杯，在她身旁坐下，看著她的妖艷紅唇道，「別這麼大驚小怪，旭哥以後跟我一個樂隊的，想要旭哥的簽名，得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