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範文瑞也剛剛回來，愁容滿面，不用問也知道是鎩羽而歸。
幾個人在方寧的房間坐下，範文瑞直接開口道，「動移那邊恐怕不會在音樂版權上找麻煩。」
「怎麼說？」方寧追問。
「這次易網、搜虎、掌上萬維、靈通網等十幾家已經上線的業務中，都有手機鈴聲這一項。動移呂總讓人非正式的打聽了一下，這十幾家的手機鈴聲都沒有取得授權，屬於盜版。」
方寧點頭，手機鈴聲還是個新事物，才剛推出幾個月，無論是SP、還是音樂版權商，可能都還沒有意識到版權的問題。
「這樣，搜集一下，這些SP分別用了哪些唱片公司的版權，做好事不留名的善舉，有必要了也可以做一做的嘛。」
範文瑞和小齊立即就明白了方寧的意思，這板，還真是雞賊，這種損招都能出。
事情安排給羊城，很快，一份長長的清單就整理出來。
看了一遍清單，方寧笑著道，「好嘛，基本上大的唱片公司，一網打盡了。」
「接下來怎麼辦？」範文瑞問道。
「當然是找人送給這些唱片公司了，另外音著協那邊也發一份！」
……
一周之後，十幾份律師函送達動移集團法律部賀翔的手裡。
賀翔皺著眉頭，將情況向分管領導單靜做了匯報，單靜看了之後問道，「你們什麼意見？」
賀翔道，「我們認為，手機鈴聲是相應歌曲的片段，大概率構成了對原著著作權的侵犯，我們必須認真回應這些律師函，並且，裡面還有四家屬於外企，我們又剛剛加入了世貿，我們最好不要節外生枝。」
單靜點了點頭，「發給網絡事業部和呂總，同時把你們的觀點講一下。」
在呂自明的召集下，四把手單靜、法務部賀翔、網絡事業部總經理鍾經緯就坐進了會議室。
單靜最先開口道，「我們建議立即要求相關SP企業下架侵權音樂，解決完版權問題後再重新上架。」
呂自明對鍾經緯道，「鍾總說說你們的看法。」
鍾經緯扶了扶眼睛，盯著手裡的紙看了幾秒，開口道：
「我手裡是相關SP這十天來手機鈴聲業務的信息發送量、用戶下載流量數據，我簡單匯總來說，這十天，手機鈴聲業務，為我們帶來的直接收入為16萬。」
單靜和賀翔對望一眼，賀翔開口道，「收入很重要，但合規底線也不能突破。」
鍾經緯放下數據表，拿出律師函，邊看邊說道：
「這些律師函真有意思，誰侵權了找誰去，發給我們是什麼意思？」
單靜立即就聽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對賀翔道，「SP侵權，能否追責到我們公司？」
賀翔很想點頭，但最後還是搖頭道：
「我們沒有對內容服務商提供的所有內容進行合規審核的責任，但如果在明知內容侵權的前提下，仍不採取措施，我們也就存在了管理責任。」
鍾經緯取下老花鏡道，「管理責任，而不是侵權的法律責任，老賀，我可以這麼理解吧？」
攤了攤手，「沒錯，不是法律責任。」
聽了賀翔的回覆，鍾經緯扭頭對呂自明道：
「那就好辦了，呂總，我建議向相關SP發送風險提示函，要求其注意相關法律風險。至於說下架侵權商品，我看沒這個必要。」
呂自明問向單靜道，「單總怎麼看？」
單靜道，「我同意鍾總的意見，同時請法律部回函各來函單位，責任主體在SP，我公司會採取必要措施協助保護音樂著作權人的權益。」
賀翔點頭。
呂自明當然知道這一出都是漢唐音樂在幕後搞鬼，一擊不成，必然還有後招，他現在比較顧慮的是不是要把漢唐音樂給供出來，但同時又有點小期待漢唐音樂下一步的措施能給他帶來驚喜。
鍾經緯則在老花鏡下，若有深意的看著自己的這個頂頭上司。那天同漢唐音樂的洽談，他也在場，他自然也知道這是漢唐音樂搞的鬼。
如果漢唐那幾個年輕人再敢動手機鈴聲的主意，他不介意讓這幾個小年輕知道什麼叫尊老愛幼，即便有呂自明給他們站台，他也不懼。
國企混到他這個位子，誰後面還沒有幾個大人物？
傍晚，方寧隨便吃了點東西，便攛掇著範文瑞和小齊帶他去酒吧見見場面。
燕京的酒吧倆人也都沒混過，於是逢年輕人就打聽，三個人終於在九點半進了一家酒吧。
只是讓方寧遺憾的是這個酒吧竟然沒有駐唱，草草的點了幾杯喝的，繼續換下個酒吧。
十一點半，終於進了另一個酒吧，名字有點不太正經：夜色。
駐唱和範文瑞一樣，一頭飄逸的長髮，挺英俊，唱的是校園民謠，方寧竟然好像沒有聽過。
替駐唱點了一杯洋酒，服務生端給駐唱，駐唱對三人點了點頭，繼續唱歌。
方寧喝不慣洋酒，喝了兩杯，腦袋就有些暈，坐在椅子上，笑看一個微胖的姑娘跟範文瑞套近乎。
一曲終了，駐唱走過來，對小齊道，「謝謝，看你也是歌手？」
小齊點了點頭，伸出手道，「齊弘益，大家都叫我小齊。混羊城的，第一次來燕京的酒吧，比我們那邊要文藝的多了。」
駐唱跟他握手，「周淮，可以叫我淮子。」
方寧插話道，「這邊駐唱收入怎麼樣？」
周淮自嘲一笑道，「勉強餓不死。」
「都一樣，靠駐唱勉強能養活自己，咱們那裡也是。」小齊對方寧道。
「這是你弟？」周淮問小齊道。
小齊笑道，「是我弟我就回家養老了。」
方寧笑著在他胸口打了一拳，小齊收住後面的話道，「鄰居家的小屁孩。」
方寧又一拳打過去。
「怎麼樣，來一首啊？」周淮沒理兩個人的小動作，對小齊道。
「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的，這邊經常這樣串場。」
小齊也不磨嘰，並且好幾天沒唱了，憋的也難受，拿起周淮遞過來的吉他，走向了演唱台。
小齊唱的是李克勤的月半小夜曲。
本身就是粵語歌，小齊的功底也很深厚，前兩句剛一出口，立即就引起了台下陣陣歡呼。
「我去，實力派啊！」周淮端著那杯酒，邊聽邊感慨。
方寧笑笑道，「周哥認不認識盧庚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