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榴彈炸飛機，還不如端著機槍掃靠譜點。
畫面是挺震撼，也很過癮，但好好的劇情給弄得不合理，這不是讓人笑話嗎？這部戲沒打算在國內賺錢。
或許是看出邢寶華不相信手榴彈炸飛機。
齙牙剛就說道：「邢總，手榴彈彈炸飛機這件這事兒的英雄還健在。」
這話讓邢寶華感到稀奇，瞎編的事兒，竟然有原型？
接著齙牙剛就講述這位戰鬥英雄，後來受特等功，是少數活下來的英雄，而且玩手榴彈，玩得很神乎，據統計光用手榴彈就消滅400多位敵人。
齙牙剛講道：「抗戰時期，炸小鬼的飛機有過一次，還有就是剛才說的這位就在山丘上炸過一架老美的飛機。」
「詳細說來聽聽。」邢寶華頓時來興趣了，畢竟他沒聽說過這事兒。
那些大院的孩子或許聽得多，加上工作要求要是查一查，打聽一下戰鬥故事都是很輕鬆。
找找當初表彰時的報紙，肯定是歌頌一些戰鬥故事類的。
這玩意可都有記錄和歷史性質，可不能瞎編。
齙牙剛和他的小夥伴們可以圍繞這個故事擴展，延續、美化。但不能胡說八道扭曲一些事實。
手榴彈炸飛機也會按照當時的條件去編寫。
齙牙剛對邢寶華說：「52年冬季的一個早晨，老美對某高地進行瘋狂轟炸，8連4班十幾名士兵在高地的最前沿最危險地帶和美軍激戰，按理說，在這個地方作戰容易全班犧牲，可四班的戰士，不光打退一次次的攻擊，還要頂著頭頂上的飛機轟炸。
我也親自和老同志們談過這事兒，轟炸下能活下來，主要靠咱們修建的工事。一個前沿陣地，反斜面工事。被轟的時候，就跑反斜面工事裡躲著，全都捂著耳朵張開嘴。
等轟炸結束再跑出來打敵人，不管是當年的小鬼子還是老美，都三板斧，先轟再用人衝鋒。
咱們占據地理優勢，往下一掃都是一片一片的，再加上那位會玩手榴彈的特級英雄，他扔手榴彈會延遲個兩秒，使勁扔在敵人頭頂上，達到凌爆的效果，就算敵人趴著都不管用。
他炸飛機也是因為地理條件。
恰巧一架老美戰機在山頭低空緩慢偵察，圍著山頭一圈一圈的繞，咱們的戰壕工事比美軍戰鬥機還要高一點。發現飛機繞，就想確認咱們的人藏哪兒，引來轟炸機。
當時沒敢用槍掃，但咱們那位特級英雄，找準時機，在飛機飛行路線前扔出去引爆手榴彈，彈片擊斃飛行員，才讓飛機掉下去。」
聽完齙牙剛所講，邢寶華先遞給他一根煙，講道：「既然有原型，也有特殊性，不如這樣，你在開拍時，找媒體給這位老英雄報導一下他的光輝事跡。讓所有人知道，戰飛機不是不靠譜的事兒，到時候影片上映有這麼一段，大家也都能接受。」
「我覺得沒必要吧！」齙牙剛說道。
「怎麼沒必要，炒作啊！商業電影的首要條件就是炒，你不炒哪兒的關注？」
「哦！明白了，炒事兒，炒人，沒條件炒也得炒出個花兒來。」
邢寶華一拍手，笑呵呵的說道：「不錯，開竅了。你這本子，雖說局部戰鬥，但也要體現出國內的支持，國際的環境。」
「您再給我講講。」
「全國上下支持抗美保家衛國，捐贈物資的事兒也要出來，尤其是當年捐贈飛機的事，體現出全國人民齊心合力的支持態度來。還要有海面上大小船隻百多條船從南上北遼闊畫面。
代表海外華僑同胞的捐贈物品北上支援，什麼叫團結一心，那場面就相當于震撼，前幾年玩的動畫，你可以看看，尤其是多艘戰艦下南洋的場景。」
齙牙剛點點頭，隨手把邢寶華提出的要求記錄下來，如果這次沒啥問題，齙牙剛說準備開機。
人員啥的都準備好了，火控專家也都找好了，到時候，先拍點爆破看看效果，要是達不到要求，還得跟專家研究研究。
「甭研究，小型固態汽油，引爆時火團很大，濃煙滾滾，紅里透著黑，火苗躥的老高了。記住，參與爆破的工作人員和演員要買意外保險。」
「我會讓他們遠點，這次拍攝選在遼東幾個山頭上，我親自過去看過，場景也適合，當地政府也支持我們，吃喝拉撒睡他們會給予保障。」
「既然這麼支持，需要群演讓當地人參與一下，畢竟冬季，地里也沒活，適當給他們賺點收入。」
齙牙剛點頭，站起來說要走，只是走到門口時，又對邢寶華問道：「邢總，您這邊不派個人監管一下。」
邢寶華搖手說道：「外人才監管，咱們都是自己人，沒必要。再說我希望你放開手腳把資金扔在拍片上，有人監管了，你也放不開，為了這個節省，那個節省，拍出來達不到效果還不如不拍。大膽去拍，錢不夠了管我要。
我希望咱們這部片子能在好萊塢放大光彩。」
齙牙剛點頭，應了一聲：哎！
走出門就感覺不對，打老美的影片去好萊塢，能賣幾個錢啊！
要不要打小鬼子，還沒開機，可以再改啊？
剛要轉身想給邢寶華提醒一聲，又止住念想，邢寶華是誰，怎麼說也是好萊塢大佬之一，他有一家老牌影視公司，他說啥是啥，賠了錢，也不關他什麼事兒。
誰讓題材和市場衝突呢？
齙牙剛回到首都，和他的小夥伴們坐一起，吃個火鍋子，講一講這次去魯中給邢寶華看本子的事兒。
「那孫子又改本子了？」作家吃一塊肉，放下筷子，一邊嚼著肉一邊問道。
齙牙剛看了一眼，點一下頭說道：「不過這次改得少，也就幾個鏡頭的事兒。」
作家吞下肉去，說道：「說說什麼樣的鏡頭？」
於是齙牙剛就把邢寶華需要全國上下齊心的事兒講出來，國內的海外的同胞，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的場景，再拍幾個舉著紅旗，拉著橫幅，排隊往捲款箱裡投錢場面。
鏡頭在轉換，工廠里的工人也拉起橫幅，誰誰團體捐獻飛機，單位或個人捐獻大炮等場景。
其實主題意思，就是告訴觀眾，解放軍是戰無不勝的，前面不怕犧牲，後面衝破艱難運輸物資。
表達給世界一個信念，不要隨便欺負我們。
我們的團結力量是不可戰勝的，放眼全世界，沒有一個國家能做到這種無私的支持。
聽完齙牙剛所說的話，作家點點頭，講道：「小瞧了，這孫子的覺悟是有點高啊！」
馬掌眼說道：「應該不是覺悟高，而是看得遠。不然人家也不會這麼有錢。還有，你也別老是孫子，孫子的叫。多少帶點尊重，他現在是咱們的金主，以後指望他吃飯呢？」
「改不了，習慣了。但我不會守著他說，我前一段時間聽一個朋友講一件特搞笑的事兒，和這孫子有關。」
馬掌眼問道：「是不是給長城貼瓷磚的事兒？」
作家一拍手笑著說：「對就這事兒，你是不知道啊！我聽這事兒，可把我給喜的啊！簡直樂壞了。有個姓牟的拿著他和他的合影，說這孫子出錢弄一個瓷磚廠，專門給長城貼瓷磚用的，瓷磚廠還準備上市？」
馬掌眼也是笑意盈盈的搖搖頭，估計是有人打著邢寶華的旗號，出來忽悠錢了。忽悠啥不好，還給長城貼瓷磚，我家也想貼瓷磚，能忽悠別人來家裡貼嗎？
齙牙剛說道：「現在騙子的手段，是越來越厲害。我一個朋友，在R本就被坑得不輕快。他當地的一個朋友拉著他玩一個什麼花吧，購物返現，就是你花一百塊錢買個東西，多長時間把你花的一百塊再給返回來。相當於沒花錢，只是耽誤點時間。」
「這事兒都報導過了，那個機構高層集體消失，估計他們背後的主子把前面擺台的都給滅了。報導上雖沒細說，但八九不離十給滅了。」作家說道。
一說起國際事件來，這仨不了本子了，又來精神，吃著涮肉喝著酒，分析一些國際事件。
作家感慨道：「你說說，人家這腦子怎麼想的，怎麼設計出這麼個坑，幸虧坑的是小鬼子啊！聽說那邊損失了好幾千億，只要放在國內得坑死多少人啊！不行，我回頭找找資料，寫一本警示書。」
「你還是別寫了，萬一寫得過於逼真，小鬼子那邊再把你抓起來，說你是幕主，你得多冤枉啊！」
「他們敢？就我這一窮二白的，像是有幾千個億的。」
剛子呵呵一笑，大牙往外一翻說道：「別說，你還真有。」
「滾蛋，那是給女人的。」
幾天後，剛子帶著劇組已經趕往長白山一帶取景，先拍一些景色鏡頭，演員啥的後續會過來，這次跟來的是馬掌眼，作家嫌冷沒來，還咋呼著說要去一趟R本取點題材，好寫警示的書。
剛子把他的朋友介紹給作家，好有個照應，雖說剛子的朋友被坑的有點窮了，但畢竟能照顧得上。
到了遼東一帶，剛子就感到壓力就非常大。
劇組成員一百多號人，大小車輛都二十多台，每天把他給忙的，生怕有些事兒給落下。
好在從首影請來兩位副導演來幫襯著，一個幫著管理演員，一個幫著管理設備。馬掌眼除了負責劇本，還幫著管理後勤。
劇組小毛病不斷，好在都能給及時處理，齙牙剛缺的是經驗，好在邢寶華願意花錢，讓他磨鍊經驗。
所以很用心，請當地群眾演員，不管男女，先來一千人的，一天五塊，管一頓飯。
一天五塊，這也就到城裡干建築小工的錢，現在冬季都沒啥活，擱家貓冬呢？
劇組據說要在這裡呆著兩月。除了地方上幫忙招人，鄉親們也拉朋呼友，三姑大姨，表哥表嫂都喊上，來了上萬人報名的。
那場面，人山人海。馬掌眼看到這麼多人，就問齙牙剛，一千人夠那種人海戰術嗎？
「鏡頭就那麼大，一千人夠了，本想請軍隊來幫忙，這回不用了，鄉親們也都熱情支持咱們。我看可以增加五百名。」
「都要了吧！邢老闆不缺錢，一天五塊一萬人才五萬塊，又不是天天拍這麼多人，就一個鏡頭的事兒。」馬掌眼說道。
齙牙剛想了想還是搖頭，說真的，不是錢的事兒，還有服裝道具，他們才準備了一千多人的服裝，再增加人，沒服裝怎麼夠。
這不是在國內，有著群眾支持，前方戰士衝鋒陷陣，後面老百姓挑著擔子，推著小車送糧，送彈藥。
馬掌眼說：「這事兒不是不可能，鮮族民眾也可以用嗎？這地方也有鮮族，可以自帶傳統服裝，咱們能省下一筆開支。」
齙牙剛也同意了，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那些沒有服裝的當地人，竟然還有六七十年代的服裝，藍色的工人裝，土黃色、墨綠色，還有打了好多補丁的衣服，混在一起也看不出啥來。
為了一天五塊錢，當地群眾也是把當年的衣服找出來，也不知道怎麼攢下的。
這組鏡頭是在黎明前拍的，是指兩個團的兵力衝鋒敵人的陣地，不光給敵人一個震撼的特寫，還給觀眾一個震撼。
當敵軍感覺黎明前靜悄悄，有種不祥的預感，於是讓士兵往天上打幾顆照明彈，火光沖天，照亮了周邊大地。
當敵軍指揮官拿著望遠鏡看向黑暗中，等光亮照射過去，才露出驚恐的表情。
黑壓壓的全都是人頭，好多人打著紅旗，也不知道黑暗中打紅旗的意思，反正代表著一種精神。
當指揮指著撲過來的我軍，大喊：「敵襲，開火。」
開火的剎那，衝鋒號已經響起。
戰鬥打響，不用悄沒聲摸過去，戰號吹起，衝鋒開始。
山頭全是人，烏壓壓的，沒密集恐懼症的都會感到害怕。
伴隨著炮火往前沖，倒下的旗幟，被後面的人拿起來繼續往前沖。敵軍不斷的往天空打照明彈，始終看到後面不斷的有人跟進。
什麼是前仆後繼，這就是，後方不斷的有人跟著奔跑。從黑夜中衝出來。
敵軍的機槍好像根本掃不完，好像黑暗中有數不盡的人，未知才會讓人感到恐懼。
坐在監視器跟前，手拿對講機的齙牙剛，看得熱血沸騰的，腎上腺都飆升。
當看到紅旗在山頭飄揚時，他才喊一句：卡。
之後就等太陽升起，鏡頭拍下，滿是山頭的紅旗，第一機位是在吊車上俯拍，第二機位是遠景。
在第二機位遠景鏡頭中，齙牙剛所看到，滿山的人，迎著太陽升起，跳起來歡呼，勝利就這麼拿下了。
此時齙牙剛才明白邢寶華的話，就是告訴西方世界，我們人就是多，尤其是不怕死的。
以前人多，現在人更多。
鏡頭再一轉，各種服飾的人都有，五彩斑斕的服飾，代表著不同的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