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井滕三郎在邢寶華辦公室待了差不多半個來鐘頭,除了得到邢寶華一些答覆,好像又沒拿到具體答案。
任務完成,可惜送出的貴重禮物,邢寶華好像不識寶似的。怎麼才能讓邢寶華知道三井銀行為了討好他,下了重本呢?
想到件寶物,三井藤三郎有點注意。
既然來到這座大廈,三井藤三郎去樓上,找黃興耀。
之前送過不少卡,這次來雖沒帶禮物,但晚上可以請黃總去夜總會,喝酒吃飯唱歌。
反正也摸清了那位黃總的喜好。
來到樓上,黃總的秘書告訴三井藤,黃總正在開會,讓他稍微等一下。
隨後就見到謝瑩瑩帶著董大秘從黃總辦公室出來,三井藤從招待椅上趕緊站起來,點頭微笑致敬。
謝瑩瑩沒理會他,直接走過去,而董大秘倒是好奇的看看這位。
「他叫三井藤三郎,是老闆和三井銀行的橋樑,有些不方便的交易,會通過他來處理。」謝瑩瑩輕微扭頭,對身後跟隨的董大秘介紹道。
「他來這裡,找黃總?」董大秘跟上問道。
「可能吧!這人很喜歡送禮,你要記住,老闆說只要報備一下,就可以收。不管是禮品還是金錢,就算是金磚,只要報備讓老闆知道簽字,你可以放心大膽的收下。」謝瑩瑩告訴董大秘怎麼光明正大的收取禮物。
「這樣也行?老大說了,把對方的糖衣炮彈接住,吃掉糖衣,把炮彈還回去。但只要不賣公司的絕密就行,收禮不辦事兒,出了事兒老闆擔著。」謝瑩瑩說完,董大秘甚至回頭看看三井藤三郎。
等了幾分鐘後,又有幾人從黃興耀辦公室出來,三井藤三郎有些不認識,認識的也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
到點後,黃興耀秘書請三井藤三郎進去。
「吆!三井藤啊!昨晚上不是剛喝完酒,怎麼又找來了?」黃興耀把辦公桌上的材料收起來,放在一個藍色的文件里,轉身放在身後的書櫃內。
「剛剛拜訪完邢董,我今天剛知道消息,帝豪碧水來一批新人,晚上我們一起見見新人的姿色,當然沒法和樓上的比,但勝在能領走。」三井藤三郎笑眯眯的說道。
黃興耀搖手,說道:「還喝了,我可沒老闆那種酒量,還是算了吧!你直接說找我什麼事兒。」
三井藤三郎表現出一種想說又不敢說,欲言又止的樣。
黃興耀坐下後,看著三井藤的表演,心裡一笑:「有什麼話就講,咱們也是朋友,我要是能幫上什麼忙,絕對幫。」
「這……黃總,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這人怎麼磨嘰起來,你不講,我怎麼知道當講不當講。」黃興耀耐著性子,要是平常早就發火了,最近三井藤又是送禮又是請客,總得給人一個面子。
或許看到黃興耀帶有替他著急的表情,三井藤三郎講道:「剛才給邢董一件珍貴的禮物。看樣子邢董也不知道瓷器的珍貴,我真怕他隨手一丟,破壞那件珍貴的瓷器,您有時間給他提個醒,好好的保存一下。」
黃興耀倒是好奇,三井藤送的什麼瓷器,還得讓自己去提醒一下邢寶華,別看邢寶華是從大陸來的,可文化素養不少,不會把珍貴的東西隨便一丟。
帶著興趣的表情問道:「什麼瓷器啊!讓你說得如此鄭重?」
「一個北宋時期的茶盞。」
「五大窯的貨?」
三井藤三郎點頭稱:「是的,一件汝窯天青釉盞。是我們會長專門在一位民間收藏家手中換取過來。非常名貴的瓷器。」
汝窯的東西因傳世少,目前在各大藏館中也就六七十件,私人收藏的還不知道。也沒拍賣的,價格幾何也不知道。
但從古至今傳下來的話,家財萬貫不如汝瓷一片。
看看一片碎瓷器都能值萬貫,那要是上拍,還不得一個天價啊!
黃興耀問道:「是瓷片,還是完整的?」
「完整的,非常精美。」三井藤一說完,就哈腰。
黃興耀站起來,走出辦公桌,對著三井藤三郎說道:「你先回去吧!哦,晚上再通個電話,看看我晚上沒有時間。」
說完,黃興耀就快步的走出自己辦公室。
走到門口讓秘書幫自己送送屋裡的三井藤,他直接下樓來到邢寶華辦公室。
此時邢寶華正欣賞著小茶盞,聽到有人敲門,喊一句進來。
邢寶華一看是黃興耀進來,也沒避諱,嘴上講道:「剛才我秘書說三井藤去你那兒了,看看他給我帶來的禮物,你那邊送的是啥?」
「啥都沒有,約了晚上去夜總會,酒量不行,拒絕了。」黃興耀講道。
邢寶華把茶盞放到精美的禮盒中,問道:「他找你講啥了,讓你急忙的跑下來。」
黃興耀指了指茶盞說道:「他說這是一件非常精美的瓷器,讓我給您提個醒,別隨意亂丟。看來您在他面前隨便一放,讓他提心弔膽的。」
「哈哈!確實,我對這些瓷器、字畫、玉器不是很懂。當時就隨意的放在抽屜里。」
「這是汝窯的晴天茶盞,價值很高。」
「拍賣了如何?」
「……」
如果不是邢寶華的身份在那兒擺著,黃興耀真想罵邢寶華是個土包子,手裡握著無價之寶,還想賣掉。這是腦子抽了還是進水了。
這玩意可以當傳家寶了!
又不缺錢,賣了多可惜。
黃興耀也就是沒錢,要是有幾千萬也就買了。可惜這玩意沒個定價。
「你說,三井藤送的這玩意,是不是真的?」邢寶華見黃興耀臉色上可惜之色,好像誰欠他幾個億似的。
「那就找人來看看。」黃興耀心道,這還不簡單,HK可是有拍行的,找個大師傅來,給個辛苦費就成。
邢寶華要是賣的話,都能免鑒寶費。
「有人認識的?」邢寶華問道。
黃興耀搖頭,要不是跟了邢寶華,他還在拼命打工賺錢呢?他人脈底子薄,沒機會接觸到那些行業。
突然想到銀行和拍行數啊!一邊拿電話一邊跟邢寶華說道:「您稍等,我打個電話。」
直接給華泓銀行行長打過去。
作為華泓的CEO,吩咐控股銀行問個事兒,那還叫事兒。
巧了,銀行有做抵押貸款,很多人急需用錢時,會拿一些貴重物品抵押做應急用。
而且邢寶華收這家銀行,它的前身也做典當生意。大師傅還在銀行,幫著看些金銀首飾,玉器翡翠類的。
瓷器也看,字畫也估。
黃興耀說大老闆手裡有件茶碗,摸不准,大師傅不忙來總部,給大老闆看看。
行長當然知道大老闆是誰了。二話不說,就安排大師傅過來,一個未必能看準,把家裡坐鎮的三位大師傅都派去。
三位大師傅年歲都過半百,大師傅姓林,二師傅姓王,三師傅姓趙。
只有大師傅穿的還是老傳統服飾,大褂。其他兩位都是西裝。
沒過半小時,三位就來到邢寶華辦公室,進門拱手禮。
邢寶華請他們坐下,也沒多少客氣,讓三位師傅在會客區沙發坐下。他從辦公桌上拿起禮盒來,放在沙發跟前的茶几上。
三位師傅探著身子往前一看,都倒吸一口氣,幾位相互的看了幾眼。大師傅沖著邢寶華一拱手說道:「老闆,能上手細看嗎?」
「隨意。」邢寶華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大師傅剛要伸手拿的時候,黃興耀在邊上阻止一下,講道:「這麼貴重的東西,不戴手套嗎?」
三師傅微微一笑的解釋道:「字畫戴手套,瓷器和木器、玉器雜器沒那麼多講究。而且直接上手,能觸摸到釉面,在一些細節上,用手觸摸能摸出粗細之分。」
邢寶華也阻止一下,對黃興耀說道:「老黃,他們是專家,咱就別添亂了。」
大師傅拿起碗來,細細地端詳,之後用手肚子圍著茶盞摸一圈,再看看底部的三個小點。不知道從哪套出個放大鏡來,先看底部的胎面,又看茶盞的開片。
最後用食指關節輕輕叩響盞璧聽其聲。
一套動作完事兒後,把茶盞放在禮盒中,推給二師父。
二師傅也是一套流水的動作,檢查的方式和大師傅基本一致。
之後是三師傅查看,之前的兩位師傅有個小細節的動作,看完後,不是把茶盞直接交到對方手中,而是先放在禮盒裡。再由第二個人從禮盒裡拿出來。
這些細節也都是規矩,這些規矩的由來也都是血的教訓。
不管是什麼,在交人手中,一定要有個固定桌子或者台子之類的,你交給對方手上,對方沒接住,掉地上算誰的?
等三位師傅看完,大師傅講道:「老闆,這怎麼來的。」
「剛才有個小鬼子給我送禮,我怎麼看都像藝術品,老黃感覺這隻碗貴重,我們都不是行家,所以請三位來給看看。」
「碗不假,是真的。汝窯存世的僅有那麼幾十件,大多都在博物館內,少量的在個人手中收藏。像這種盞,少之又少,就目前我所知,這茶盞獨一無二,價值連城。」大師傅講道。
黃興耀問道:「能值幾個錢。」
大師傅搖手說道:「只要不上拍,那就沒有個參考值,畢竟這東西是稀世珍品,你說它幾千萬港幣也行,說幾億港幣也行,只要有人買,肯花錢,花一百億美刀,也是這個價。」
黃興耀微微一笑的對邢寶華說道:「老闆,聽到沒有,您喊個一百億美刀,看有誰買?還捨得賣不。」
本來是激將,希望邢寶華能留住。
邢寶華則說:「要是能買到一百億美刀,你給我找個買家,我肯定買。這東西對我來說,沒用。」
三位師傅聽了兩位大佬講話,心裡也是一抽,他們算明白了,大老闆想要賣掉這玩意。
要是上拍,賣出個天價去,那可轟動了。但國人有個習慣,就是好東西都藏著。
必要時留給後代子孫應急用。
大師傅對邢寶華說道:「老闆,我建議您現在存入銀行保險柜中,畢竟這東西很珍貴,您不缺錢,看不在眼裡,但它的文物價值和歷史價值在那裡擺著,好東西,咱不能糟蹋,不是。」
邢寶華點頭說了一句行。隨後大師傅打電話給行長,讓派一輛押運車來。
等押運車來後,押運員上來提東西,甚至帶來了厚重的防損箱子,簡直和大保險柜似的。
四個人抬著,還很吃力。
周邊員工都好奇的看著,心道:「老闆這是有多少現金要存啊!」
「我敢打賭,這保險柜能裝十億鷹鎊。」
「這箱子能裝一億不錯了,還十億,你知道十億多少重嗎?」
「就和你知道的似的,你見過嗎?」
「我沒見過,我知道怎麼算,100面值的鷹鎊等於1.05克。一億差不多相當於一噸多重,四個人能抬的動?白痴!」
員工們也在議論,從邢寶華辦公室抬出來的到底是啥。
有人說現金,有人說黃金,甚至有人說是鑽石。
但誰也想不到,碩大沉重的鋼鐵箱子內,竟然裝著幾百克的茶碗。
這隻碗,要是上拍的話,一兩億是沒問題,確實和裝了一兩億現金差不多。
邢寶華怕路上有點危險,甚至讓自己的護衛也跟上,真遇到點事兒,還能支援一下。
邢寶華親自送走,三位師傅,這次也幸虧派了幾名護衛跟著,不然貨真能丟了。
押運車正常行駛著,唯獨路過鄭家金店的分行,裡面正在打搶著,搶完東西的劫匪準備跑的時候,正好遇見路過的押運車。
劫匪二話不說,直接就摟火。
噼里啪啦打在車身上,劫匪還以為押運車裡有錢或者其他金銀之類的東西。
順道一塊劫了。
跟在後面的護衛,聽到動靜,迅速掏出傢伙來,司機一打方向盤,就超過押運車,看看前面什麼情況。
還有一車是拉著三位鑒寶師傅的,此時已經嚇的趴在座椅下。
護衛聯繫支援,也就仗著護衛車是防彈的,車內的護衛沒放下車窗玻璃和對方互毆,而是司機開車撞人。
護衛用車內對講機,跟押運車司機同上頻,讓他們倒車,他們掩護。
此時遠處已經傳來警笛聲。
劫匪,看了看街頭,又扭頭盯著護衛車的車牌,像是要記下來,要回頭算帳。
聽著警笛聲越來越近,一揮手,眾多劫匪上車開始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