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自投羅網,自尋死路

  「如果我沒記錯,這補藥是從虞家送來的,是嗎?」

  虞長儀為難地點了點頭,眼底卻幾不可微地藏起一抹笑。

  誰讓姨母每次送補藥都大張旗鼓,仗著補藥里的慢性毒藥一時半會兒要不了她的命,就要借她的命為自己爭一份好名聲。

  仿佛是讓所有人都瞧見她這個繼母做得有多好,多貼心。

  可惜她失算了。

  虞長儀重生回來以後,看清她的真面目,不僅沒喝這些補藥,還全部收了起來,還分給她的女兒一部分。

  為了配合這齣戲演得順利,她又讓清兒家中藥材上的毒性,為的就是讓老夫人重視這件事。

  「虞家夫人好大的本事,竟敢算計到我們侯府主母頭上。」

  老夫人自從掌家權交到她手上後,徹底不管後宅事。

  她雖讓了權,但這並不代表她在侯府沒了話語權,老夫人誥命加身,當然審得起南氏。

  但老夫人念著兩家情誼,並不想把這件事鬧大,於是她讓虞長儀約了個時間讓南氏自己上門,到時候在自家關上門審問,也好穩住名聲。

  謝衛琢外出見友回來,得知後宅出事,立馬趕到老夫人院裡。

  聽說他前些時日誇耀的玉娃娃竟被人狠心浸了麝香,頓時拉下臉,一言不發。

  老夫人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從沒見過謝衛琢露出這樣的表情,忍不住讓她這個當娘的都有點後怕。

  幸好府醫說虞長儀中麝香不深,喝上兩副解毒藥就能徹底清理體內毒素。

  但謝衛琢還是有些擔心,不僅命人徹底清理春芳院,開窗通風散味,還攔著虞長儀回自己院子。

  到了晚上,虞長儀在老夫人院裡用了晚膳,正要回房休息,卻被謝衛琢截下,「你的春芳院這兩日還需通風,不如這兩日就住我屋裡?」

  虞長儀一愣,剛想拒絕,就被清兒推搡著向前,「夫人,您就去吧,院裡有奴婢看著,不會隨意讓人進來的。」

  虞長儀:「......」

  她屋裡有沒有事,清兒難道不知道嗎?

  這丫頭的心眼子真是越來越多了。

  謝衛琢原先住的院子還在修葺,因為過年下雪,暫時停工,目前他偶爾住在書房。

  不過他的書房虞長儀前幾日剛進去過一次,發現格局變了。

  不僅被他用屏風隔出了一間小臥室,還添了不少新鮮的小物件,都是他在京城街上買的。

  待洗漱過後,虞長儀與他熟練地躺在床上,聽著彼此的呼吸,虞長儀竟有了一刻心安的錯覺,不一會兒就犯困了。

  因為習慣了同一張床睡覺,謝衛琢也沒了原先的拘束,見虞長儀先行睡著,他淺淺地往裡側了一點身子,輕輕向她靠近。

  南氏這次過年,因為長明公主跟自己兒子的婚事沒少跟丈夫吵架,白白讓李氏那個賤人占便宜。

  自己丈夫一不順心就歇在李氏屋裡,李氏又是她長姐的貼身婢子,肯定沒少在丈夫面前說她壞話。

  南氏正憂心,突然想起虞長儀,想起跟長明公主搭線還是她提點的,立馬派人去侯府知會一聲,準備上門拜訪。

  虞長儀勸住老夫人,並沒讓老夫人找理由請南氏上門,而是讓南氏自己找上門。

  她很清楚南氏現在在家是怎樣處境,但凡她想要攀上長明公主這條高枝,就會來找她幫忙。

  畢竟她可是父親最寵愛的女兒。

  得知南氏要上門,老夫人一早就做了準備。

  南氏前腳剛踏進虞長儀的院子裡,後腳就被老夫人帶人給堵住了。

  南氏正詫異還沒到請安的時間,老夫人怎麼跑到兒媳婦院子裡了,還帶了一堆人。

  下一秒,南氏就被為首的常嬤嬤推搡著進了屋子,房門緊閉。

  看著烏壓壓的人盯著她,南氏突然緊張起來,立馬在屋裡尋找虞長儀的身影。

  發現虞長儀站在侯老夫人身後一臉漠然地看著她時,她莫名有些心虛,說話的底氣也弱了幾分,「長儀,這是?」

  「大膽南氏!」

  侯老夫人拍桌阻斷她開口。

  南氏對上侯老夫人森冷的眸,一時不明所以,「老夫人與我有何恩怨?值得用這麼大陣仗。」

  滿屋子的人全盯著她一個,很難不讓她多想。

  侯老夫人冷哼一聲,從袖口掏出玉娃娃擺在桌上,「南氏,你可記得這個東西?」

  南氏只看一眼就想了起來,「記得啊,這東西是我給長儀和柔兒當陪嫁的,是我父親從西域商人手裡買來的,一共有四個。」

  「呵。」

  聽她親口承認,老夫人更是黑下臉,「所以,你在這玉娃娃上下毒,是打算讓我侯府斷子絕孫,還是打算只害一人?」

  虞柔花錢無度,當初只抬進府的幾箱嫁妝早就被她變賣乾淨,虞長儀特意讓清兒把她典當的玉娃娃贖回來,與她的擺在一起。

  老夫人質問:「要不是長儀及時發現不對,日後死都死不明白!你這個當姨母又當繼母的蛇蠍婦人,連自己長姐的女兒都敢殘害,要不是顧及到親家的臉面,我立馬就送你見官!」

  南氏不明所以。

  當初虞長儀的嫁妝她也是清點過的啊,她跟虞柔一人一個玉娃娃都是她親手放的,絕不會有毒!

  真正有毒的那一個早就被她處理掉了。

  所以這毒不是她下的。

  南氏死不承認。

  老夫人見她嘴硬,雖然心急,也沒心急動刑。

  畢竟不是自家人,沒有家規約束,她最多只能審問兩句。

  不過她也有其他辦法可以逼她出口。

  有一種針法,扎在人身上不留傷口,卻能讓人痛不欲生。

  第一針剛落下的時候,南氏還在強忍,但第二針,第三針接連落下,南氏終於忍不住了,大叫出聲,「不是我,絕對不是我下的毒!這東西就是我送來的,我怎麼可能做這麼蠢的事!就算我要下毒,也不可能被你們發現啊。」

  聽到她為自己辯白的理由,虞長儀淡笑出聲,「所以姨母認為自己的手段更高明,才會選擇在我的補品上下毒,一邊補著一邊虧著,兩者相衝,就算我毒發身亡,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你頭上,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