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一起去萬花樓喝花酒的時候,顧千寒都只顧著喝酒,那些風情萬種衣著暴露的女人,他看都懶得看,清心寡欲到令人懷疑他到底還是不是男人。
蕭清淵覺得自己就夠冷靜自持的了,可遇到那些身段兒好的,他也會忍不住隔著薄紗多看兩眼,欣賞一下年輕女子那美好的身姿。
畢竟,美好的東西,誰會不喜歡呢?
可偏偏顧千寒那個怪胎不喜歡。
想了一會兒,他還是搖頭:「不會的,顧千寒不會碰煙洛的。」
袁錚見蕭清淵竟然這麼信任顧千寒,他心裡十分不快,甚至生出了一股濃濃的嫉妒憤恨。
明明他才是蕭清淵親口承認的最好的兄弟,平日裡不管什麼事,他都是搶著出錢出力,比那顧千寒不知道積極多少倍!
為什麼出了事蕭清淵卻第一個懷疑他,不懷疑顧千寒?
這不公平!
袁錚擦擦鼻血,故意給蕭清淵拋問題,讓他想歪:「那世子告訴我,我為什麼只喝了幾杯酒就暈過去了?」
「什麼?你暈過去了?」
「對,就喝了幾杯酒暈了。平日裡我可是千杯不醉的,偏偏就去你那裡,喝了顧千寒帶去的酒,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你的意思是,顧千寒帶的酒里,下了藥?」
「我可沒這麼說,不過,顧千寒那晚確實一口酒都沒喝就是了。」
蕭清淵皺起了眉頭:「他一口酒都沒喝?這不合理,他平日裡喝的比我還多的。」
袁錚眼看著蕭清淵從信任顧千寒到開始懷疑顧千寒,心裡終於舒服了一點:「清淵,到底是誰碰了楚煙洛,你問問楚煙洛不就行了嗎?她的話才是最可信的吧?」
她的話哪裡可信了?
蕭清淵現在是誰也不信了,但是袁錚說的對,他確實該回去問問楚煙洛,畢竟兩廂對照驗證一下,就知道袁錚有沒有騙他了。
很快,他就回了王府,去了關楚煙洛的那間柴房。
一進去,他就見到柴房的房樑上懸了條白綾,而楚煙洛正踩在一堆木柴上把白綾往脖子上套。
下一刻,她就踢掉了木柴,整個人懸在了半空。
「煙洛!」
蕭清淵嚇出一身冷汗,他急忙上前,將她從白綾上抱了下來。
他一邊給楚煙洛順氣,一邊惱怒的道:「你這是幹什麼?!楚煙洛,只是一點小事而已,你怎麼又不想活了?你傻嗎?」
楚煙洛眼角流淚,蒼白著臉道:「小事?世子覺得這是小事?如果世子覺得這是小事,為什麼要將我關進柴房?」
「我……我就算把你關進柴房,你也不至於尋死!你的命就這麼一條,死了就沒有了!你要好好活著!」
楚煙洛別過頭去,不再看他了,她語氣十分決然:「這個世界太髒了,我不想待了。」
「你胡說什麼?」
「這污濁不堪的世界,根本配不上我純潔的靈魂,像我這樣純淨的人,不願意與那些庸俗之人同流合污,所以我在這世界上活不下去,我也沒打算活了,要不是心裡實在捨不得世子,我早就了解自己,從這個污濁的世界消失了。」
「煙洛,你……」
「世子成全我吧,不要再救我了。」
楚煙洛說著,用力推開他,然後伸手拉過白綾,又要往脖子上套。
蕭清淵一把將她拉了回來:「夠了!別再尋死了!有什麼事情,說清楚了就行了,不要用這麼激烈的方式證明你的清白。」
楚煙洛順勢撲進他懷裡,然後有意無意的在他身上蹭了蹭:「我已經說了我是受害者,可是世子不信,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如果這個世上連世子也不信我了,我不知道還會有誰信我。」
蕭清淵僵直著身體,既沒有抱她,也沒有推開她。
從前,楚煙洛從不會這樣跟他親近,他做夢都想抱她,親近她,可是又怕唐突了她,惹她生氣。
畢竟她說過,因為之前被男人強迫了,所以她有了心理陰影,她害怕與男人接觸,她一點兒也不喜歡男人。
此刻這樣被她抱著,感受到她強烈的依賴和信任,蕭清淵突然產生一個念頭,萬一呢?萬一楚煙洛這一次也是被強迫的呢?
不論是袁錚還是顧千寒,他們兩個沒有一個是楚煙洛能夠抗爭的啊!
楚煙洛被強迫之後,什麼都不肯說,這也正常,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她又是那麼要強的性子,寧肯自己一個人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也不會找他哭訴的。
楚煙洛十分了解蕭清淵,見他沒有推開自己,她便知道他又心軟了。
她心裡微微鬆了口氣,繼續楚楚可憐的道:「除了世子,我再無親近之人了,楚家不要我了,從前的好友也都裝作不認識我了,現在連寂心庵都不願意收留我了,我無處可去了。世子叫人把我關進這柴房裡,就是把我往絕路上逼,所以,我還是死了吧,死了一切就都清靜了。」
蕭清淵此刻心情無比複雜,要說讓他立刻就不喜歡楚煙洛了,那是不可能的,他喜歡她喜歡了那麼久,心心念念的要娶她做世子妃,對她用情之深,在整個京城也是獨一份的。
可是,要讓他把楚煙洛跟另一個男人睡在一起的事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他也做不到。
過了許久,他才啞著嗓子問:「煙洛,你跟我說實話,前天夜裡,那個男人是誰?」
楚煙洛抬起頭看著他,眼睛裡全是淚水:「你還是介意這件事嗎?這有什麼好介意的呢?以前你不是說,不管我跟別的人發生過什麼,你都不在乎,你只在乎我這個人,所以哪怕我懷了別人的孩子,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愛我。」
「現在怎麼全都變了?你的諾言都變成了空話,你對我的愛全都消失了,我對你好失望啊。」
「清淵,我的心都是你的,我的靈魂也全部都屬於你,身體只是肉體凡胎,是虛妄,你要把這些看淡。不要跟世人一樣做那種俗人,你是不俗的,你是非凡的,你理應摒棄那些低級世俗的念頭才是。」
蕭清淵被她說的有些慚愧,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楚煙洛心裡是非凡的是不俗的:「好,我可以摒棄那些世俗的念頭,但是你要告訴我,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是袁錚,還是顧千寒?」
楚煙洛咬咬唇,低聲道:「是顧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