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淵見她醒了,急忙走到她身邊:「煙洛,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的!我這就去給你請太醫!」
他說完就要走,楚煙洛卻一把將他拉住了:「不,不用請,就這樣吧,這世間也沒有什麼讓我留戀的,只是虧欠世子太多,我心裡十分愧疚,世子對我的恩情,我只能來世再報答了。」
蕭清淵心痛萬分:「你別胡說,你會沒事的!」
楚煙洛眼角滑落一滴淚:「我知道世子已經娶親了,恭喜世子,到底還是煙洛配不上你,你送我離開吧,我在這裡名不正言不順,只會拖累你。」
「你沒有配不上我,我也沒有娶親!」
蕭清淵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出來給她看:「那是我母親定的人選,不是我!我心裡只有你,煙洛,你別走,你就住在王府,這裡方便我照顧你,寂心庵實在太清苦了,不適合你養身體。你放心,等你好起來,我一定會娶你的!」
楚煙洛眼睛微微一亮:「世子說的是真的嗎?可是,王妃不會同意你娶我的,我不想讓你為難。」
「我不為難,我只怕你不願意嫁我!」
「我不是不願嫁世子,我只是……沒臉嫁給你……」
蕭清淵追求了她很久,今天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她說「不是不願嫁」,也就是說她願意嫁給他?
蕭清淵大喜過望,他緊緊攥住楚煙洛的手:「只要你願意嫁,我就娶你過門!我一直以為你心裡沒有我,原來有!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請太醫!」
他說完,急匆匆的出去了。
韶光院裡。
王妃躺在床上,面如金紙,呼吸微弱,昏迷不醒。
寧王陪在一旁,只覺得妻子呼吸越來越淺,他內心無比恐慌,不停的催促:「太醫呢?去請了沒有?怎麼還沒到!」
全嬤嬤神情緊繃:「王爺,已經去請了,就快來了。」
可太醫哪裡能這麼快就來,這一來一回,沒有一刻鐘是不可能趕到王府的。
正說著,沈晚棠進來了。
她聽說婆婆暈過去了,立刻趕過來看她。
給寧王請安之後,她低聲問全嬤嬤:「母親可是盛怒後暈厥的?」
全嬤嬤點頭:「回世子妃,是的。」
「之前可有過類似症狀?」
「有過一次,也是動怒後暈厥的。」
沈晚棠心裡有數了,她走上前,查看了一下王妃的臉色後,轉頭對寧王道:「父王,兒媳學過針灸之術,若是父王放心的話,兒媳可以給母親扎兩針,可以快速讓母親緩過來。」
寧王一愣:「你還會針灸?」
「會,兒媳的外祖家從前就是開藥堂的。」
外祖父確實開過藥堂,但沈晚棠的針灸之術卻並不是跟外祖父學的,而是她上輩子為了查案破案,專門請了大師教的,針灸只是授課的一部分,還有更大的一部分是藥理和驗屍。
「父王,母親現在情勢不容樂觀,昏迷時間越長,越難以救醒,而且就算救醒了,也會留下後遺症,嚴重損害母親的健康,還請父王准許我給母親施針!」
沈晚棠有過一世的經驗,寧王不知道王妃會留下怎樣嚴重的後遺症,可沈晚棠知道。
雖然她並不清楚王妃為什麼提前兩年發病了,但根據上一世的經驗,王妃就是因為救治不及時,險些丟了半條命,後來雖然救回來了,可是也得了偏癱。
寧王看看臉色由白轉青的妻子,攥緊了手:「你當真會針灸?當真能救王妃?」
「父王,我可以。」
寧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咬牙道:「好,那就施針吧!」
他話音剛落,蕭清淵就沖了進來:「父王不可!她怎麼可能會針灸,您不能把母親的命交到她手裡!太醫很快就來了,再等等!」
寧王見到他,整個人都陰沉下來:「你還有臉說?你母親是被誰氣成這樣的?!你給我滾出去,滾的越遠越好!」
「父王!惹母親生氣是我的錯,您要打要罰我都認了!可您不能拿母親的命來冒險,她說會針灸就真的會針灸嗎?她才多大?她怎麼可能懂治病救人?您為什麼就不能再等等太醫?」
「等太醫來了就晚了!你看不見你母親連呼吸都快沒了嗎?!」
寧王吼了一聲,然後道:「世子妃,不用聽他的,施針,救你母親!」
本來他還猶疑,這下毫不猶疑了。
凡事只要兒子說要做的,反對就對了,凡是兒子反對的,只管去做就對了,兒子這幾年就沒幹對過任何一件事兒!只要跟他反著來,結果一定是好的!
沈晚棠自然是聽寧王的,所以她沒在意蕭清淵,直接朝杜鵑招招手,杜鵑立刻就捧著一套針過來了。
這是她重生後,特意找人定做的,還沒來得及用,沒想到遇到的第一個病人會是婆婆。
她聽到王妃被氣到暈厥後,就喊了杜鵑帶上針往這邊趕,到底讓她趕上了,總算還來得及。
沈晚棠摸了摸王妃的脈,然後將銀針一根一根扎入她頭部的穴位里。
百會穴,頭維穴,天柱穴,風池穴……
隨著銀針的增加,王妃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轉起來,緊接著呼吸也開始正常。
最後一根針落下之後,王妃猛的吐出一口血來。
然後,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寧王大喜,紅著眼睛喊她:「迎臻,你醒了!」
一旁的全嬤嬤柴嬤嬤也都是又驚又喜,她們怎麼也沒想到,新娶回來的世子妃,竟然還通醫術會針灸!
她們剛才對她的質疑一下子全都消散了。
杜鵑微低著頭,心裡的震驚其實一點兒不比她們少。
她從小就跟著沈晚棠,自家小姐會不會針灸她能不知道嗎?
小姐明明沒有學過這些,可為什麼這麼熟練呢?
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杜鵑也沒有再想,不管小姐有什麼秘密,她都只當不知道,她會永遠為小姐守住秘密的。
最震驚的人是蕭清淵。
他難以置信的看向沈晚棠,臉色變了又變。
他想不通,她明明看起來那麼卑微那麼不起眼,怎麼會擁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